第48章 堕胎药(第3/3页)

扯下那些虚伪的面具,将人捧飘了再高高摔下。听着他们自高空跌落的声音,极为悦耳。

朝堂之中的游戏渐难满足于他,战场上的厮杀,金戈铁马的血流成河才能让他兴奋得浑身发痒,而满腔的畅快狰狞,更使他感受到莫大的愉悦。

生于他骨子里的,不止那倔蛮的违逆,更有流淌着的征服欲望。

除掉宫中朝中的障碍之后,他想做的,便是让这天下都属于大虞,都臣服于大虞。

仅用了两年,他做到了。

他让那个日暮途穷的国度,再度令人畏惧,使人闻之丧胆。

唯一令他不悦的,便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开始疏远他了。

基于此,他愈加患得患失,愈加狂躁难平。

甚至见她与身旁的宦侍闲话半句时,醋意在他胸中横冲直撞,怒意更是势如燎原,将他裹在其中难以挣脱。

他忿然不能自抑,恨不得将她拘于身旁,与他寸步不离。

而几时开始发现有另一个自己的呢?又是为何,会自暴自弃般任由另一个自己随意取代的呢?

是亲朋挚友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令他心灰意懒,还是她一回又一回的逃离,一句又一句的控诉,令他数度感受失去的愤怒与绝望?

乱麻一般,他理不出头绪来。

唯一能确认的是,眼见至爱死在自己跟前后,他凄入肝脾,被彻底击溃,人像散了架一般,甚至一度萌起轻生之意。他甘愿把自己困在一方虚无的地界,封闭五感六识,长久的沉睡。

……

自辗转翻叠的梦境转醒后,裴和渊被搀着去浸了最后一趟的药浴。

那趟药浴劲头极大,几度烧到人靠近他都觉得发烫,那一整个浴桶中的药汁像要打起滚来似的,与他整个人一同冒着烟。

或许该谢上天垂怜,倚着强大的心念为支柱,裴和渊到底度过了死关。

观察两日后,夏老神医自他身上取了血引,再把调好的药喂给关瑶。

自诊治到病愈,约莫一旬光景,关瑶终于摆脱了那突如其来的疫症,且保住了腹中胎儿。

这晚月星半掩,裴和渊如行窃小贼一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关瑶房中。

多日不见,他对她自然渴念,眷恋的目光描摹着那如画的眉目许久之后,又在小腹处流连起来。

虽怀有身孕,可月份到底不长,那肚儿本就不显,这般平躺更是瞧着与素日无异。

是他太过自负,总以为自己能赢能控制,却没想到在她的事上,自己情绪稍有动荡,那人便要伺机与他争夺这幅身躯。

而经了那些事后,她定是对他越加齿冷至极,对他只余失望与愤恨。

这些时日他之所以不敢出现在她跟前,便是怕她再提和离之事。

若是提起,他知自己再难拒绝。毕竟他的立场和勇气,已单薄得一吹便散。

除此之外,他亦怕情绪再有波动令哪处失守。可为今之计,只能做足心理准备,就是咬碎牙,也不能再让另一个出来为恶。

正值脑中天人交战之际,榻上那熟睡之人的睫儿微颤两下,接着,毫无征兆地睁开眼来。

四目相触,裴和渊心头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