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缱绻 我会努力把握着分寸的

沈重樾稳了稳呼吸, 倏然抓住姝娘不安分的手,凝眸看了她一会儿。

姝娘向来是含蓄内敛之人,先前不过是瞥了一眼那避火图, 就羞得不能自已,今日又怎会无缘无故这般主动。

他剑眉微蹙, 低沉的声里带着几分凉意, “是不是今日那人说了什么?”

姝娘微微低眸, 答:“没有……”

见她这个细小的动作,沈重樾不需猜,便知她在撒谎, 他扶着姝娘坐起来,“那人可是说了羞辱你的话?”

姝娘摇头,少顷,只问:“将军会纳妾吗?”

沈重樾怔了一下,看着姝娘的眼睛,定定道:“不会,我此生只你一人。”

姝娘勾唇笑了笑,她并非因为不信他才问出这话,“我和将军既是要相互扶持一世的, 将军待我好,可我也想为将军做些什么。”

说罢, 她又缓缓将身子倾过去,伸手去撩沈重樾的衣襟, 这手上的动作虽大胆, 可双颊却红得快滴出血来,声儿更是低得快听不见了,“我知道将军难受, 姝娘只是想帮帮你……”

沈重樾没再拦,只眸色沉沉地看着她,“不怕伤着孩子?”

“其实,足了三月后,当是没什么大碍。”姝娘咬了咬唇,“只要,小心……”

她话音未落,最后一个“些”字便已被眼前人吞吃入腹,沈重樾按着她的后颈,不似先前那般激烈,动作缠绵柔和,更像是在细细品味一块甜美的糕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海棠红的绣花床幔外,一盏烛火噗呲一声,爆出一朵灯花。

沈重樾用指腹抹去姝娘眼角的泪花,看着她半眯着双眸,神色迷蒙,哑声道:“姝娘,唤我一声。”

“将军……”

“不是这个。”沈重樾薄唇轻抿,“还记得思原县那一晚,你叫我什么吗?”

姝娘闻言杏眸微张,自改嫁后,她便再未将这个称呼宣之于口,一则是因羞赧,二则一想到她曾用这个称呼唤过别的男人,心底便有些过不去。

但日子总要过的,她不可能永远站在原地往回望。

她凝视着沈重樾,许久才恍若释然地一笑,柔柔地唤了声。

“夫君。”

姝娘悦耳婉转的声儿落在沈重樾耳中平添了几丝勾人的媚意,他脊椎一麻,脑中的弦骤然崩断,再也忍耐不住。

他将姝娘骤然抱了起来,放在了腿上,一边缓缓抽开姝娘薄衫上的系带,一边俯身在她耳畔道:“我会努力把握着分寸的。”

姝娘将一双藕臂缠在他的脖颈上,低头嗅着他发间幽淡的青松香,低低“嗯”了一声。

一炷香后,芙蓉帐暖,满室散发着一股旖旎的气息。

翌日,姝娘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外屋的风荷听见动静,没让春桃进去,反让她去拿早膳,自己带着几个婢女,端着水盆进去伺候。

“夫人醒了。”

风荷扶着姝娘起了身,为她整理松散的寝衣时,余光瞥见她玉颈上如红梅般的点点痕迹,忙赧着脸将眼睛移开了,几个小婢女上前收拾替换被褥,一个个更是羞得连脖颈都发红。

“将军一早便出去了。”风荷伺候姝娘更衣梳洗,“他临走时吩咐,说夫人昨夜累了,让我们莫要扰着您休息。”

正说着,恰逢春桃端着早膳进来,开口便道:“姝娘姐姐莫不是昨夜没睡好,今早才起得这般迟?”

姝娘掩唇,不自在地低咳一声。

“倒也不是,只是昨夜睡得有些晚了……”

“睡得晚了?”春桃不解道,“可分明昨夜你用完晚饭,便早早睡了呀,难道是一直睡不熟?那可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就该喊你起来,喝了那汤的。”

“汤?”姝娘问道,“什么汤啊?”

“就是你昨日从玉味馆回来后炖的鸡汤啊!姐姐你怎忘了。”春桃笑答,“想是滋味甚好,将军倒是将那道汤喝得甚是干净呢。”

莬丝子炖鸡汤!

姝娘这才想起来,昨日教那女子一闹,她竟是给忘了。

怪不得,怪不得沈重樾昨夜……

姝娘恍然大悟,她咬了咬唇,顿时羞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待用完早膳,汪嬷嬷来了,她见姝娘气色红润,也没有特别疲累的样子,方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关切道:“夫人可有哪里不适?”

听见这话,姝娘愣了一瞬,才回过味儿来,红着脸垂眸摇了摇头。

“那老奴便放心了。”汪嬷嬷欣慰不已,“看来将军还是知晓轻重的。”

想着昨夜的场景,姝娘搅着帕子没答话,她原是想帮帮沈重樾的,可怎么瞧着,更像是在折磨他呢。

碍着她是双身子的人,沈重樾昨晚的确只真的来了一回,后头一回,还是姝娘用旁的法子帮他的。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燥得厉害,到了半夜里,姝娘睡得迷迷糊糊间,只听见原环抱着她的沈重樾起身出了屋,很快,屋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水声。

姝娘意识到他或许是用院中的水缸在冲凉,她听了一会儿,可直到她忍不住困倦复又睡过去了,外头的水声儿都没停下来。

方才听了春桃的话,她才倏然明白过来,原是那道鸡汤害的!

汪嬷嬷看着姝娘这副羞涩模样,接着道:“虽说这夫妻相敬如宾是好,但时不时地也得添些情趣,老奴觉得,夫人平素若愿花些小心思,便能让将军高兴,日子也能过得更和美。”

姝娘虽是二嫁,可前一回其实算不得数,故而夫妻相处这些事儿她自然是完全不懂的。

如今有人愿意教,她自己很是乐意,当即诚恳道:“敢问嬷嬷,姝娘该如何做?”

汪嬷嬷笑了笑,“其实没什么难的,您得空了,给将军绣个荷包,做双鞋什么的,将军疼爱夫人,夫人做什么他定都喜欢。”

做鞋啊……

姝娘暗暗琢磨着,先前在长平村时,她的鞋虽都是自己做的,可却从未给男人做过鞋,也不知能不能做好。

相比之下,似乎还是荷包更容易些。

犹豫间,她倏然想起她婆婆周氏曾在给她公爹刘猎户纳鞋底时说过的一句话。

若是让男人穿上女人亲手做的鞋,往后一辈子便都跑不出那个女人的手掌心了。

她忍不住勾唇嫣然而笑,对汪嬷嬷道:“姝娘手笨,这做鞋的事儿,还需汪嬷嬷教教我才好。”

“夫人若不嫌弃老奴,老奴自然愿意教。”

汪嬷嬷忙笑着应声。

未时过后,沈重樾从外头回来,踏进青山苑,便见姝娘坐在小榻上,听见动静,匆匆把手中之物往身后藏。

“藏什么呢,我可都看见了。”

他从容地伸手将那东西拎出来,见是两片鞋垫子,尺寸又不像是女子的,问道:“你要为我做鞋?”

姝娘见他明知故问,扁扁嘴,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将军坐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