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第2/10页)

和俞熹禾一起来的那个同学是罗教授理论课的学生,私下偷偷感慨了一句:“罗教授虽然平时凶了点,但超级负责啊。”因为她待会儿还要去兼职,所以两人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俞熹禾和她在住院楼外互相道了别,再之后俞熹禾就遇见了许染。

除开上一次在国内的偶然遇见,这算是许染高中毕业去欧洲后,她们的第一次正式重逢。许染先注意到俞熹禾,她快步上前,笑着和她打招呼:“熹禾?好久不见啊。”

许染的性格是快意张扬的,明艳得像是向日而生的花。

俞熹禾有些惊讶,完全没想到会在费城的私立医院里遇见许染。对方踩着高跟鞋,发色是漂亮的棕红色,明眸善睐。

“好久不见。”俞熹禾心里奇怪,打完招呼后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许染的神情露出了一丝意外,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你不知道?他对你的好还真是不显山露水。”

俞熹禾和许染之间唯一能谈得上的交集就是陈幸。她眸光微动,道:“是陈幸?”

“我伯父是医疗团队的负责人,陈幸联系到他,请他来费城为一个人治疗。”许染解释道,“我刚好在美国,就过来看看他。”

所以那个医生才会跟她点头示意……俞熹禾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些话由许染告诉她,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毕竟她们不是很熟,简单聊了几句后,俞熹禾就离开了。许染踩着高跟鞋站在花坛边上目送着俞熹禾离开,想起前一段时间那个人给她发的消息,脸色微微一变。

有些人是不可以觊觎和靠近的,为什么那个人就是不明白?他一时的温柔和怜悯,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许染烦闷地想,她早该明白的,陈幸倘若爱一个人,只需几分,便会沦陷。

那时候,他眼里温柔似水,引人沉醉。

如果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俞熹禾这个人,只一眼,她也会沦陷。

自从在医院见了许染那一面之后,俞熹禾有些心烦意乱。晚上和林桃打电话时,对方都能听出她的不对劲。

林桃拐了很大的一个弯后,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

俞熹禾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明显外露了。在这之前,她很少会这样。保持冷静,不谈喜怒,是她从小就要学会的。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要比同龄人严苛许多。

俞熹禾隐去了姓名,只挑了重点跟林桃说,她很少有这么困惑的时候,说到后面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幼稚。

林桃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吃醋了?”

“什么?”

“就是占有欲啊。陈幸对你就是这样,嗯……不太对,你们等级不一样,他是最高级别的。”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林桃滔滔不绝地“讨伐”起陈幸,“你知道塞壬这种生物吗?擅长引诱,被抓到,是要被带进深海里的。”

绝对拥有,分毫不让。

林桃想起有一次俞熹禾不舒服,她去超市给俞熹禾买面包和牛奶,结果刚回来就见到了那一幕——

俞熹禾被陈幸抱在怀里,他的吻刚刚从她的唇边离开,眉眼微垂,满眼是藏不住的爱怜。下一秒,他抬头发现了站在门口发愣的林桃,伸出修长白皙的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她别出声。

那天她放下牛奶和面包后就匆匆离开了,临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春末的风温柔又多情,林桃忽然就觉得,所谓的春光旖旎也不过如此……

林桃想起这些,在电话里说道:“熹禾,你遇上他是在劫难逃。”

如果情深算灾祸的话,那确实是在劫难逃了。

许染在费城待了一周,期间她联系到俞熹禾,想约她出来。

约的地点在离P大不远的一个广场上,俞熹禾到达的时候,许染正坐在长椅上打电话。广场旁有飞鸽和白桦林,许染微皱着眉,神情有些不悦。

俞熹禾正犹疑着要不要上前,许染已经注意到了她,朝她招招手。俞熹禾和许染其实不太熟,毕竟又有四年多没有联系,这次许染约她出来,她有些意外。不过对方性格外向明媚,与人交往也很真诚,所以俞熹禾才答应了她的邀约。

因为天气转凉,俞熹禾在来的路上买了两杯热饮,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许染。

“记得你读高中的时候比较喜欢黑糖,希望我没有买错。”

许染接过那杯黑糖鲜奶时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嘴角弯弯地道谢:“你真的很细心。”明明读高中的时候,她只在俞熹禾面前提过一次,还是她无意间提到的。那时候她和陈幸是同桌,俞熹禾来找他的时候,身边的同学总说她们长得有点像。

像吗?反正许染不这么觉得。

她第一次见到俞熹禾的时候,就在感慨,这种温软冷静的少女真的太招人喜欢了。

许染不止一次地想过,即使她们长相有几分相似,气质也是不一样的。

坐在长椅上,许染问起俞熹禾现在的专业方向,又聊到前几年她在欧洲留学的经历,最后话题回归到陈幸身上。

“其实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和陈幸迟早会在一起的。”许染手里热饮的氤氲起雾气,她把鬓边的长发拨到耳后,语调轻快地说,“但根本没想到他会去做模特,毕竟他不喜欢这个。”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心中酸涩不已,俞熹禾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林桃没有说错,她也会嫉妒、吃醋,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太明显。

许染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她从事的也是投资行业,除了工作,在生活中,她对人、对事都是潇洒随性的态度。她继续说了下去:“我那时候就随便说了一句,结果后来他还真当了模特。”

对方很坦然,笑容灿烂明艳,俞熹禾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便多问了一句:“你那时候说了什么?”

许染偏头看向她,如实说道:“我好像是说,大多数女生都对光芒万丈的男孩子没有抵抗力吧。如果他能站在一个显眼的高处,比如当个模特,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耀眼又璀璨的那种,能让喜欢的人看见,不是很好吗?”

俞熹禾的唇抿得紧了些。

天气微冷,她握着热饮的指尖有些泛白,淡薄的雾气缭绕着,再慢慢散开。

许染曾经就好奇,怎么会有像俞熹禾这样温和如水、宠辱不惊的女孩子呢?后来得到一个答案……人和人终归是有差别的。思绪飘飞时,就听见俞熹禾又问了一句:“那你认识陈远年这个人吗?”

许染想了想,半晌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陈远年?我应该不认识。”

陈远年是陈幸的二叔,在国内外的时尚圈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他将陈幸带进模特这个圈子里,也是他把所有光芒都引向了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