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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的这间町田的房间,接入了高速因特网,你知道吧?”

“知道。”上次正勋来的时候使用过网络。

“将网线接入电脑,按下电源键。”

遵命行事之后等了片刻,电脑一如既往是蓝屏。“又死机了。”

“没有死机。应该可以正常启动。屏幕上会出现对话框,要求你输入密码。”

“没有。”

“背景、对话框和输入的文字都显示为同一种颜色,也就是保护色。”

怪不得是蓝屏啊。秘密原来如此简单,研人不禁大失所望。

“这台机子已经连上网了。我下面告诉你密码,你不要输错了。”

帕皮说密码是一串小写字母:genushitosei。不知这是随机组合而成,还是隐藏着某种规律。

“输完之后,按回车键。”

但画面没有任何变化。

“这里是第二道密码。”

帕皮又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字母:uimakaitagotou。

输入完毕,按回车键,突然屏幕切换成动画。笔记本电脑的小屏幕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世界。图像的清晰度很低,而且还在剧烈摇晃,无法辨认。只能从扬声器中传出的声音推测,局面相当混乱。可以听见衣服摩擦的窸窣声,还有痛苦的微弱呼吸声。

“你看到什么了?”帕皮低声问道。

“看到了图像,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看上去像是有人在雨林里奔跑。”

“你看到的是战争的实况转播。”

“战争?”

“此刻发生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战争。”

父亲曾前往刚果进行研究,研人听到这个国名,不禁一怔。莫非这一系列神秘事件与非洲大陆中央有关?

“同时按下Ctrl键和Esc键,切换画面。”

研人如此操作后,战争的实况转播图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白的航拍照片。仔细一看,又发现这不是照片而是视频。电视新闻上见过的那种卫星图像。不过,声音依然没变,仍在转播“战争”实况。

帕皮将放大和缩小图像的操作方法告诉研人,最后说:“如果画面中的人物向你提问,你就回答。对着电脑说话即可。你们之间的通信都加密了,没人能破解,不用担心被窃听的问题。”

“等等,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在营救进化人类。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什么?”研人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研人张大嘴,望着卫星图像。过了一会儿,他认出这是从雨林上方拍摄的。看似布满斑驳黑点的海面,实则是茂密的雨林。雨林下方有白点时隐时现。放大图像观察,发现那是若干米粒大小的人,他们在热成像摄像机中呈现为白色的轮廓。

实况转播中就是这些人吧,研人想,又切换回刚才的画面。图像仍在晃动。手持摄像机的人似乎在专心奔跑。画面中闪过一个体格健壮的西洋人的身影,手中拿着步枪。那名白人男子看着摄像机,用英语怒吼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研人以为说的是自己,不由得惊讶地注视着屏幕。不一会儿,一个声音回答道:“通信线路还没有连上。”然后屏幕上浮现出一张覆满胡须的脸,正是手持摄像机奔跑的那人。戴着通信用耳机的男人似乎看得到研人,凝视着镜头问:“你是古贺研人吗?”

研人一头雾水,但还是用英文答道:“是的。”

“我们也能看到你。”男人的头像屡次离开屏幕,他痛苦地继续奔跑,但声音仍在继续,“这是通过因特网拨打的电视电话。”

笔记本电脑上部的嵌入式摄像头正在发光。对方也能实时看到町田公寓中的研人。

“你是谁?”

“奈杰尔·皮尔斯,我是你父亲的朋友。”

“我父亲?”研人注视着屏幕,发现奈杰尔·皮尔斯的眼神有些不正常。他努力避免眨眼,瞪圆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停下!”画面之外,刚才拿枪的那个男人大叫道,摄像机停止晃动。男人用焦急而粗哑的声音问:“什么情况?”

皮尔斯连珠炮似的说:“把你看到的画面切换到卫星图像。我没有看卫星图像的时间,我想让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研人按照帕皮教的方法操作画面。奈杰尔·皮尔斯的图像消失了,屏幕上再次浮现出卫星图像。只有声音传输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想象我们就在图像中心。你看到周围别的白点没?”

“时隐时现。”

“方向和距离呢?”

研人费力地读取着比例尺:“东北一公里,东南九百米。其他地方也有。刚才东边也出现了白点。”

“有三组人?”皮尔斯大惊,接着又提了问题,但他声音颤抖,研人没有听懂。

“你说什么?”反复询问几次之后,扬声器里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令研人吃惊的是,他听到的是流利的日语。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白点的?距离是多少?”

语气咄咄逼人。到底是谁在说话?研人一边想一边用母语答道:“大概两分钟前。距离,唔……好像有五百米。”

“不要好像,说准确点儿。”

研人气不打一处来:“这我可说不准。”

“笨死了。”看不见模样的日本人骂道,“现在还看得见那个白点吗?”

“看不见。藏到树下了。”

“继续为我们传递情报。”日本人撂下这一句后就走了。

皮尔斯又用英语问:“研人,你跟莉迪亚·耶格通过话吗?”

话题转换得太突然,研人好不容易才跟上:“通过。”

“她的儿子贾斯汀还活着吗?”

“活着。”研人答道,突然察觉房间中来了人。他惊愕地抬起头,发现正勋正站在六叠大小房间的入口。他曾告诉这位韩国朋友,进来的时候不用敲门。正勋咧嘴一笑,好奇地用唇语问研人在做什么。

“你先待那儿好吗?”研人制止正勋道。

皮尔斯惊讶地问:“你旁边有人?”

“没有。”研人立即撒谎道。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违背了父亲“这项研究只能由你独自进行”的遗言就糟了。“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好。继续为我们传递情报。用英语。”

“明白。”

“刚才那个点,是不是接近图像中心?”

研人将视线移回屏幕,上面全是树木的黑影。“不知道。全被树挡住了。”

扬声器中传出一声夹杂着痛苦与焦躁的呻吟。

“假如出现白点,就通知我。”皮尔斯说,然后转头告诉耶格,“贾斯汀还活着。”

森林中,正聚精会神应对武装分子追击的耶格突然一愣:“你在跟谁通话?”

“日本的援军。”

为什么偏偏是日本佬?耶格暗骂。到了日本,岂不是还有一堆米克这样的浑蛋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