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镇卫生院(第2/3页)

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夏培河缩短到十五分钟左右,超跑停下来的时候,夏培河还一脸意犹未尽。

夏孤寒:“……”

他没什么好说的。

沉默地把小女孩和黑猫送下车,又目送她们走进别墅里,夏孤寒才上夏培河继续回去。

超跑刚开出一个弯道,迎面开来一白色的轿车,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可夏孤寒却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和小女孩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老鬼。”夏孤寒喊了一声。

都不用明说,顾晋年就知道夏孤寒想让他去做什么,所以几乎是夏孤寒话音刚落的时候,顾晋年就跟着那辆白色轿车走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像是在经年日久中培养起来的一样,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足以心照不宣。

直到后视镜里看不到白色轿车,夏培河才问道:“小徒弟啊,你和顾晋年是怎么认识的?”

夏孤寒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声音有点含糊,“路上遇到的。”

半年前他被夏家除名,从夏家巷搬了出来。

拉着行李箱走到夏家巷的巷口,就遇到打算破除夏家巷巷口禁制的顾晋年。

两人的目光触不及防地撞上,夏孤寒突然升起晕眩感,眼睛像是突然被人蒙住,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周围的景象尽皆离他远去,看不真切。唯有顾晋年是清晰的,仿佛刺破晨雾的光,就那么降临在他的面前。

等夏孤寒意识回笼的时候,左手的无名指被顾晋年咬了一口,顾晋年吞下了他的血液,同生共死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签下了。

从那之后,顾晋年便跟在他的身边,从覃州市到雾州市,没有再分开过。

想到这里,夏孤寒的唇角不禁向上扬了扬,轻轻地笑了,眼中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夏培河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夏孤寒,不由一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道:“小徒弟啊,路上遇到了你就和他结婚了,你了解他吗?”

——你知道他是什么存在吗?你就结婚了!

“不了解。”夏孤寒回答得也很直接,一见面就结了婚契,哪有时间去了解?

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并无抗拒,不仅如此,心跳跳得似乎也快了不少,有一种隐秘的兴奋。

于是就那么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夏孤寒很懒,连思考都懒。

半年过去了,他也没有花时间和精力去想自己对顾晋年为什么会这么特别。

仿佛有一种天然的无形的信任架在他和顾晋年之间,一切都像是最好的安排。

夏培河还算了解自己这个徒弟,见夏孤寒这样,算是明白了不管顾晋年是谁,在夏孤寒眼里,他只是顾晋年,没有任何附加的身份。

不过很快,夏培河也坦然了。

他们做天师的,最最看中因果,或许夏孤寒和顾晋年之间早就有因果纠缠也不说定。

看开的夏培河不在执着于这个问题,脚上踩下油门,亮红色的超跑飞快地在盘山公路上窜出,犹如游龙一般漂移地离开群相山。

夏孤寒一点都不受车速的影响,坐在副驾驶座,不动如山地睡着了。

另一边。

顾晋年跟着那辆白色的轿车,最后停在半山别墅里。

正是小女孩的家。

轿车在车库停好后,从车上下来一个高挑的女人,顾晋年看过小女孩的记忆,对女人的那张脸感到很熟悉。

这个女人正是小女孩记忆开头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女人,也就是小女孩的母亲。

女人离开车库,来到小花园。

远远看到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女人挑起唇角笑了笑。

小女孩却瑟缩了一下,低下头。

“过来。”女人朝小女孩招招手,语气里并没有慈爱的感情,反而像是在叫一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宠物。

小女孩虽然害怕,却不敢不从,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磨磨蹭蹭地朝女人走去。

女人嫌她走得太慢,自己主动过去抓住小女孩的手,动作粗鲁地把她拉进别墅里。

顾晋年跟了上去。

别墅的整体装修是白色的,看上去冷冰冰的,家具的线条也是直板的,看不到一丝弧度。

女人把小女孩带到一间卧室里。

不,不应该称之为卧室,而是一间小手术室。

她抓着女孩的手,用酒精在她的手腕上消毒,又拿来一把手术刀,割开了女孩手腕上的动脉,血液不断从女孩手腕上涌出,没多久就接了满满一碗。

女孩的血和普通人的血不一样。

也是红色的,但女孩的血更为清澈一些,没有一丝杂质,是最鲜亮的红。

女人捧着这碗鲜血,眼中露出痴迷的神采来,把碗捧到鼻尖轻轻嗅了嗅,像是吸xi毒的人看到毒du品一般,似癫似狂。

随后,女人仰头,一口气将鲜血灌了下去,双唇被血色染得鲜红。

小女孩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女人的身旁,低垂着头,整个人止不住颤抖。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自动愈合,小拇指旁边的那个伤疤格外的狰狞。

女人喝完血,走到一面镜子面前,细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白皙了,眼角的细纹慢慢淡去,就这么一会儿,她看上去竟是年轻了两三岁。

女人很满意这个结果。

她走到小女孩身边,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面上的表情无比温柔,用充满慈爱的口吻说道:“乖,出去玩吧。”

小女孩抖了一下,低着头跑出去了。

***

顾晋年回到香火店的时候,夏培河和小米已经离开了。

夏培河离开之前还非常嫌弃地看了夏孤寒一眼,非常看不起夏孤寒的时尚品味,还打算抓夏孤寒去商场采购一番。

夏孤寒懒,不想动。

像是长在躺椅上一样,任由夏培河怎么拉扯都起不来。

夏培河深知夏孤寒的德性,拉不动人干脆放弃,带着小米先离开了。

顾晋年进门,就看到夏孤寒瘫在躺椅上,听到动静,看了顾晋年一眼,摸摸自己的肚子,“饿了。”

“想吃什么?”顾晋年自发地走向厨房,为夏孤寒准备午餐。

夏孤寒连吃什么都懒得想,“你煮什么我就吃什么。”

“行。”

话落,人已经进了厨房,十几分钟后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出来。

食物稍稍抵抗了夏孤寒的懒劲,他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接过顾晋年递过来的碗,边吃饭边问:“你看到什么了?”

顾晋年:“你先吃饭。”

怕夏孤寒噎着,又去厨房端了一小碗汤出来。

夏孤寒猜测顾晋年这会儿不说,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怕说出来,他就吃不下饭了。

既然如此,夏孤寒自然没有浪费顾晋年的一番好心,花了几分钟吃完饭,才看向顾晋年,“现在可以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