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晚饭过后太阳也完全消失在地平线, 节目组架起了灯,却依旧昏暗。

总算到了自由活动时间,鹤息摸着黑在澡堂里洗了热水澡, 关了热水还没出门就被山里的温度激起了鸡皮疙瘩。

鹤息刚推开澡堂大门,身上就谁披上了一件外套,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毛巾糊了一脸,正要抬手去扯下来, 糊他脸的那个人却比他快一步, 似乎是早有预谋, 拦下鹤息的手就蹭着毛巾包住鹤息的脑袋一顿狂擦。

这么不温柔一定是鹤笙了。

鹤息任打任挨, 立在原地老实了半晌才等到鹤笙放过他。

“还没干,没吹风机, 要多擦会儿。”鹤笙把毛巾掀起来,露出毛巾底下鹤息那张被□□得有些红润的脸,突然就想到这好像古人娶妻时掀盖头的时候。

那一会儿他们同床共枕的时候不就是洞房了吗?洞房时都会……咳。鹤笙就此打住。他刚刚分明是在生气的。

鹤笙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鹤息跟方戟对峙的事,因此早早的就等在澡堂门口,要鹤息给他一个说法——虽然他也不知道鹤息该给他个什么说法, 但就是生气, 气方戟。担心今天鹤息跟方戟起了争执, 接下来两天鹤息不会那么好过,鹤笙不想让小人占了鹤息的便宜。

“没吹风机也没办法。”鹤息打断了鹤笙的神游,“临睡前不洗头洗澡的话我会觉得不舒服。”

“洁癖。感冒了怎么办。”鹤笙又把毛巾搭鹤息头上,“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哥哥姐姐们的小么弟弟的?”

“受着。”鹤息懒得和鹤笙多言,轻轻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越过鹤笙大跨步离开。

走到半路看到方戟的脸色,鹤息也大概猜到鹤笙是知道了什么。

那些多嘴的家伙。

鹤息敛眸,眼角余光里鹤笙还紧紧跟在他身后, 没闹,很听话。

一时无话,鹤息等着鹤笙主动开口问他。

当然不问最好,因为他真的非常不喜欢解释。

可没想到的是,鹤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鹤笙问他为什么,只等到了对方小声的一句:“以后你别跟教练顶嘴了。”

鹤息一怔,感到诧异,心想鹤笙也学乖了吗?懂得收敛锋芒学会忍耐了?

结果下一秒,鹤笙就说:“以后让我来跟他对峙。万一他吵不赢你,动手了,你细皮嫩肉的,肯定会被打得特别惨。”

鹤息:“…………”

虽然是关心人的话但是怎么就这么生气呢?

鹤息气得给鹤笙的后脑勺呼了一巴掌,清脆一声响,吓得鹤息下意识的也觉得打重了些。

可鹤笙只是脚步顿了下,又说:“这种力度是打不过他的。”

丝毫没生气,甚至还在分析鹤息的力度大小。

“啊?”鹤息整个人都惊了。

在鹤息的印象里,如果这一掌让鹤笙痛了的话,鹤笙肯定会动手反击的,是用力全力反击的那种,如果他失了平衡,很可能会被鹤笙摁在地上的那种。

但鹤笙这反应,就……有点惊悚。

鹤息属实是没想到鹤笙学会的忍耐会体现在这里,莫名就有点心虚,赶紧探手去摸摸鹤笙被打的地方,意图给鹤笙呼呼一阵。虽然面色如初,但手底下的力度是温柔的。

鹤笙侧目,想温情一会儿,但又立刻感受到那边方戟看了过来,打量的视线看得他特别不舒服。

鹤笙冷下脸,一把把鹤息推进了帐篷,回头给方戟去了个警告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再敢动他一步,我不会饶你。

警告完就没了下文,他也不想惹麻烦。

帐篷里,鹤息正坐在席地的褥子上整理床铺,打算休息。

鹤笙走进去就看见鹤息这么贤惠的一幕,方才还被方戟气得恶心反胃,见状也生不起气来,翻出换洗衣物就径直去了澡堂。

“给你留灯。”鹤息钻进被褥里。

“好。”鹤笙打算速战速决。

毕竟他未来老婆还在床上等他!

鹤息目送鹤笙离开,翻出带来的长袖穿上。

夜里的温度比白天低了很多,哪怕是穿上保暖外套也会觉得冷。

被褥和帐篷都不是节目组准备的东西,节目组是下定决心要让他们吃苦,吃穿用都给的是教练们用的旧的,被褥很硬且不保暖,帐篷的质量也很差。

这与训练营里优渥的生活条件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鹤息搓搓手臂,无奈地躺下。

瞌睡来得很快,不一会儿鹤息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外界的声音被他自动屏蔽,只有鹤笙回来的时候鹤息才有点感觉,但没被惊醒。

鹤息闭着眼,微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又被一双手抚平。

良久,啪嗒一声,帐篷里唯一的光源应声而灭。

鹤笙窸窸窣窣地钻进被褥里,能感受到被褥上鹤息的温度,忍不住心猿意马一阵,侧身面向鹤息。

鹤息背对着他,非常方便让他一把抱紧怀里。

“鹤息,你冷吗?”鹤笙明知故问,蹭进了些。

“嗯。”鹤息应了一声,慵懒的声线听上去特别无害。

反正对鹤笙来说非常撩人。

鹤笙舔舔干涩的唇,盯着鹤息的方向,就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也能脑补出鹤息后颈处的那片白皙的皮肤,“那我抱你睡?”

这下,鹤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鹤息刚刚还软绵绵的声音立刻冷下来:“想死吗?”

鹤笙:“……”

这么家伙不是都迷糊了吗?

鹤笙并不想死,还留有理智和绅士风度,被鹤息拒绝后就不情不愿的转身背对鹤息了。

——他怕他忍不住。

没多久,鹤息那边就完全静了下来。

鹤笙睁着眼盯着黑暗深处出神,劣质帐篷无法隔绝外面的声音,鹤笙能听见帐篷外的练习生在闹闹哄哄的,还有人在考虑着篝火晚会,似乎是想庆祝这艰难的一天,闹的动静很大,但教练也没管。

鹤笙对篝火晚会没兴趣,心想去了还不如就待在这里挨着鹤息睡觉——虽然鹤息并不让他抱让他感到非常可惜。

过了很久,帐篷外终于安静下来,鹤笙也在想着明后天要怎么帮鹤息出头中悄悄睡着。

第二天一早,鹤息刚睁眼,腰间的手臂就紧了力度。

鹤息:“……”

鹤息回忆起这艰难的一晚,还是第一次知道鹤笙这么难缠。

可能是被冷到了,鹤笙半夜时候非要往鹤息这边钻,贴近后还不满意,更是得寸进尺的把鹤息抱得死紧,呼吸就打在鹤息的颈间,匀速温柔。

但非常痒。

期间鹤息忍无可忍的挣扎过一次,但推开不久鹤笙就会再次黏上来,梦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力气大得不行。

再推开,再黏。

久而久之,鹤息烦了,累了,随便鹤笙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