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谁敢挡她儿子活命的路……(第2/3页)

沈镇远,你看阿姐多爱你,一个五十万大军就吸引了中原与回纥两方的目光,给你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得加快速度行动啊,动得越快越好……

阿姐有些迫不及待,看你挥军入京城了。

想到离开回纥之前,在中原布下的局,沈兰就有些疯魔。

但这种疯魔,又带着丝说不上的悲哀。

她从小护到大的亲弟……结果……

回来前周权问她,要不要让中原这边接应。哈哈哈,以沈镇远那性子,若是知道她要回中原,怕是直接就利用这个消息,再和拓跋吉交易一番了。

她知道,他肯定会那么做。

他根本就是一个畜生,一个没有血缘亲情的畜生。

她的儿子……她费尽心力将襁褓中的儿子送入中原,交给最信赖的弟弟,结果却让儿子逃离狼窝,又进了虎穴。

她的好弟弟,竟然用她的儿子威胁她。

那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他的野心葬送了她一辈子,转头,竟还要将她的儿子搭进去。

不,她不会如他愿。

看穆元德发出的武林贴,并把地点约在江南,三月前,她让人送给沈镇远的那封信,应该已经起到了关键作用。

年初,当刘元恺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到回纥,沈兰就疯魔了,不过她的疯魔有些吓人,别人疯起来是六亲不认,她疯起来,却是四平八稳,稳得让人胆寒。

沈兰将自己沉寂下去,如只躲在树上的猫,静等着抓捕猎物的机会。

她知道拓跋吉心心念念的就是皇权统一,再不被人分权,也知道大祭师一辈子都在汲汲营营,想要解除体内忧患,然后一举攻入中原,发展他的神权,同时,她更清楚沈镇远的野心。

看得太彻底,以前是她懒得动,也懒得去算计,所以一只未出过手,但是这一次,她要一箭三雕。

拓跋吉和阿穆圣早晚会起矛盾,只是双方矛盾,需要一个催化剂才能扩大。她要用这双方的矛盾,将中原的沈镇远也拖入旋涡,再给他躲在阴沟里的机会。

沈兰一直以为自己要等很久,却不想,机会来得这么快,在妮怜找上她,想让她说服拓跋吉出兵时,她便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答应了妮怜的要求,同时也开出了条件,她要知道天机墓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这些东西,可是沈镇远那条恶狗,心心念念半辈子的东西,她要用这消息,让沈镇远行动起来,然后,将行踪暴露出去。

妮怜为救阿穆圣,考虑了一下,便将天机墓内的东西告诉沈兰,做为交易,沈兰寻上拓跋吉,用一种只为妮怜带话的语气,将阿穆圣想让他派兵护他去青阳关的事,传达给了拓跋吉。

那真的只是一种传话,没夹带任何私话。

时间点还选的特别好,选在偷看到拓跋吉用莫鹰传信巫马逐丹的时候。

那时,拓跋吉正在和巫马逐丹密谋着要不要趁这次机会,先瓦解一部分枯鹤院的权力,却不想沈兰状似不经意地嘀咕了一声,阿穆圣那么多信徒,一声号召,还怕没有信徒愿意护他去青阳关。

一声不以为意的冷嘲,让拓跋吉突然想起,自己的士兵中,有一大半可都是枯鹤院的信徒,于是,便有了点兵五十万,其中四十万是枯鹤院信徒的大军,随着大祭师去了青阳关。

沈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回纥乱起来,只有回纥乱起来,她才有机会离开回纥。

她清楚知道拓跋吉既然动了,那这皇权与神权就必会起争端。果不出所料,阿穆圣死了,回纥乱了,但这混乱似乎并没对拓跋吉造成多大影响,没过多久,就有将内乱压制下去的趋势。

刘元恺生死不知,沈兰等不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人烧了枯鹤院。

而她,则在枯鹤院被烧,回纥震荡当下,带着人从回纥一路回了中原。甚至连苏兰马场的那些马,也是在那场大火烧起之时,才全部转移出来的。

她一开始是想将马带回中原,但后来想想,不行,她得给自己留个后手。

她儿子在穆元德徒弟的手中,她那好弟弟可传信给她说过,穆元德是中原皇室血鸦卫的首领。

据她所知,血鸦卫首领乃是皇族亲信,这一千多匹良马,是她救出儿子的最后筹码,入了中原反倒不安全,所以,她让周权安排人将良马藏在草原上。

这些年,她也培养起了自己的人。

周权就是她的人,是她在大草原上救下的中原人,像周权这样的人,她手上不少,这些都是她救回儿子的筹码。

在东义县一无所获,沈兰很快就想到了穆玩德在江湖上发出的武林帖,等一冷静下来,她便知道,她可能找错方向了,穆元德和他徒弟说不定已经去了江南,甚至人马也转移去了江南。

沈兰不欲继续留在东义县,她要去会一会穆元德,说起来,她与穆元德也是故交,也许能用一千匹马换回儿子。

后半身生,她没什么心愿,只希望儿子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这一次,谁敢挡她儿子活命的路,她就和谁拼命……

*

朝阳挥洒大地,驱散山涧薄雾。

永县往南的官道,一对农人夫妇一大早,就从山里打了柴,挑着往家里赶,许是家里还有事,这对夫妻走得很忽忙。

在这对夫妇前头不到一里之地,一包着头的小媳妇,带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急急往前走。

“大小姐,走了一夜路,要不要稍坐一下。”清静官道,突然一道男声响了起来。

可官道上,只有这个妇人和孩子,根本就没有男子。

“陈七叔,咱们都走一晚上了,到底还要走多远,我们为什么不骑马?”沈罗衣眉间显出不耐烦,跺了跺脚,走到官道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坐下后,她取出篮子里水壶,猛灌了一口。

男童坐到沈罗衣身边,从篮子里取了一个饼出来,递给她。

“不走多远,先在这条官道上走着,看能不能将人引出来,若引不出来,观察两天咱们就回去。”男童张嘴,吐出的声音,却是成年男人的声音,很显然,这是一个侏儒男子。

这侏儒男子身高一米,和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神奇的是,他的面相并不像其他侏儒那般看着不协调,而是切切实实的孩童面容。

“咱们离开的时候,为何不骑马,非得走路?”沈罗衣接过饼子,气愤地咬了一口,又继续问。

走走走,这都走了一夜,脚都走起了泡,简直是受罪。还有,既然要引人目光,为什么要乔装打扮,都伪装过了,躲在暗处的人能认出她?

“骑马万一躲在暗处的人追不上怎么办。”被叫陈七叔的男子,哑声道。

陈七和沈罗衣说着话,眼睛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大小姐你能想起来,穆元德到底将你带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