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6)(第3/5页)

凤飞白看向了沈醇,想起他昨日所言,眸中已涌上求助之意。

沈醇微微挑眉,唇角笑意加深:“陛下也不赞成重罚么?”

他给了台阶,凤飞白顺势下来:“的确如此。”

“那便略施薄惩,若有再犯,当行重典。”沈醇说道。

决策已下,几位大臣皆是拱手退回。

朝堂议事,朝臣并不能随意窥伺帝颜,窦昀平日谨守此礼,因昨日之事,却是难免多看了沈醇与帝王几眼。

然几眼下却是心头微跳,觉得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他一时之间却也难以想的明白。

退朝后群臣离开,窦昀走到殿门口,回首望了一下那高位上的二人,心中方才的感受愈发的明显,只是不等他想通,却是对上了沈醇看过来的视线。

他总是含笑的,只是其中的情绪却让窦昀背后有些发凉,只能匆匆行礼后随从离开。

“在看什么?”凤飞白看向了他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是朝臣们知道了,撞柱者甚多。”沈醇起身笑道。

断袖之事在亲贵之间私底下如何并无人会去说什么,但此事一旦发生在帝王身上,且帝王还有可能因此不娶妻,朝臣们不议论个天翻地覆是没完的,历朝撞柱者不少,不论死没死,帝王的名声都会被累,被称为暴君者当真不少。

窦相思想固执,只怕会带头反对。

凤飞白与沈醇约定时便知那种结果一定会发生,他同样起身,将手中的扳指取下,重新戴在了沈醇的手上道:“翊王愿为朕做佞臣,朕为了翊王做暴君又有何不可。”

在他心中胜过帝位之人,他自然是要庇护他的,就像是幼时沈醇庇护自己一样。

沈醇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弥子瑕之事,帝王情爱与一般人并无不同,色衰爱弛是为寻常,可他此时如此真心,那么在他不负之前,他自然也不会负他。

沈醇笑了一下,牵住了凤飞白的手道:“臣还没有用早膳。”

“那便一起吧。”凤飞白反握住了他的手。

二人相携走出,虽是相牵的手藏于袖袍之下,可是等候的仪仗皆不是瞎子,随从的小太监纷纷瞪直了眼睛,锦荣观帝王脸色,低头道:“陛下起驾!”

沈醇并未特意叮嘱不准外传,此事隐隐晦晦的也在宫中传了开来,只是这种事虽是传扬,但大多数人是不信的,只因翊王多年掌权,怎么想陛下也不能跟翊王在一处。

“莫非翊王是以什么相要挟,强迫了陛下?”

“怎么可能?陛下九五之尊,岂不是沦为翊王的面首?”

“此事不可多言,若是传扬出去,你我性命不保。”

“……”

可即便明面不说,私底下的传言也不少,窃窃私语,就容易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你我之事朕会挑选个好时机与母后说的。”凤飞白坐在沈醇的怀里说道。

“此事不必操之过急。”沈醇握着他的手笑道,“陛下留心,笔不能歪了。”

他话音刚落,凤飞白手指一顿,画面之上本来该画草的地方多了重重一笔:“歪了。”

他语气中颇有些懊恼,沈醇打量那处笑道:“看来只能画石头了。”

“确实如此。”凤飞白想了想,低头描绘,却是在脸侧被亲时笔又重了一下,他转头看向了沈醇,耳垂微红,“你做什么?”

“臣觉得还是画树好。”沈醇看着那处粗粗的一笔笑道。

“那便画树。”凤飞白重新思忖,正待动笔时看向了沈醇道,“你不可再扰乱朕。”

若是再错,只怕要画山了。

“臣只是觉得陛下认真时的样子格外的可爱,让臣总是情难自禁。”沈醇捏了捏他的耳垂道。

“画还是明日再画吧。”凤飞白放下了笔,搂住沈醇的脖子吻了上去。

情浓之人凑在一起,哪里只有沈醇一个人会情不自禁呢。

唇分时凤飞白呼吸略重,抬眸看着沈醇道:“爱卿倒是娴熟。”

他二人亲密时,他总是在想书中所言,而眼前人却是熟练至极,让他将学的东西全化成了空白。

一想想他从前不知在哪个美人身上练过,凤飞白就心里酸涩。

“看来这画只能涂全黑了。”沈醇将他从御桌上抱了下来,抬起他的手道。

那纸上墨迹未干,凤飞白手心摩擦,上面当真是一片漆黑,衣服上想来也沾上了。

可凤飞白在意的并非这些,他抽出了自己的手道:“你为何不答朕之前所言?”

“臣天赋异禀,怕打击陛下的自信心。”沈醇笑道。

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善意的谎言有时候是很有必要的,更何况有时候也并非是谎言。

“天赋异禀?”凤飞白开口道,“不是亲近过其他美人么?”

“其他美人?”沈醇疑惑道。

“就是那些被人送进你府中的美人。”凤飞白心里酸的很,虽然人是被送走了,但当初轻怜蜜爱想必也是有的,“你敢说你没碰过?”

“臣确实未曾碰过。”沈醇看着他笑道,“一个都无。”

凤飞白神情微怔,心中雀跃:“当真?”

“当真。”沈醇说道,“陛下若是不信,可找梁文栋问问,他虽忠心,但是那张嘴套话容易的很。”

对于这一点凤飞白是认可的,他能如此坦诚,说明当真是一个都没有。

只是二十八年来未亲近他人,总要有个理由,凤飞白略有迟疑,开口道:“你如此说,朕自然信你,只是你为何从不亲近他人?”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往下瞄,沈醇抬起了他的下巴道:“这一点,陛下不是最清楚的么?”

凤飞白面色飞红,又听沈醇说道:“或者陛下现在想试试?”

“朕知错了。”凤飞白看着他道,“既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为何?”

“因为未曾找到能站在身侧的人。”沈醇垂眸道,“若是没有陛下,臣的身侧可能一生都不会有那一人。”

凤飞白闻言怔愣,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朕……何其有幸。”

他不畏惧将此事让朝臣知道,因为这只是他的私事,也是他唯一想要任性的事情,他唯一怕的是让母后知道,她年事已高,若是受到惊吓,只怕后果不好,但事情总归是要说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要过了明面。

他唯一不愿意隐瞒的,也是母后。

……

宫中有流言传播,总共就那么些人,你穿我,我传你,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首领宫女进入太康宫看见缝制什么衣服的太后时匆匆走了过去道:“太后,您少做些针线,当心眼睛。”

“没事,一会儿就做完了。”太后笑了一下道,“不碍事。”

“陛下的衣服有绣纺的绣娘去做,不缺衣服穿的。”首领宫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