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他真的好可爱。

“哥, 你坐、坐下吧。”阮君之给他搬了个小板凳,双手贴在身前,脸红红地说, “你个子太高了,我够不着。”

池歌飞垂眸看了他一眼, 坐了下来。

阮君之像是抓住了难能可贵的机会,迅速绕到他的背后,这才稍微自在一些。他转身过去拿下淋浴喷头,把水放到温热, 然后对着池歌飞的后背冲起来。

“会不会烫啊?”阮君之拿捏不住温度, 小心翼翼地问池歌飞。

“不会。”池歌飞感觉温度刚好,他把右手搭在旁边, 手心朝下,免得沾到水。

阮君之没有帮别人洗澡的经验,不管是冲水还是帮他搓后背, 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而且,他因为莫名其妙感觉害臊,脸一直很红,始终没肯绕到池歌飞前面。

池歌飞感觉自己后背都快被水泡发时, 终于忍不住开口:“不洗前面吗?”

阮君之呼吸一滞,乌龟似的磨磨蹭蹭挪到了前面。

明明是好兄弟之间一起洗个澡,多正常的一件事,因为他扭扭捏捏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阮君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要坦然, 直到池歌飞倏地起身, 心中的酝酿全都消失不见, 他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前面不站起来不好洗。”池歌飞看他慌成这样,差点克制不住笑意。

“哦哦,也是。”阮君之连连点头,举高淋浴头,替他顺着脖子往下冲。

池歌飞本来是想自己用手搓搓身上的,但是怕一乱动,把水溅到阮君之眼睛里,所以忍着没动。

阮君之抬手轻轻替他把水揉开,指腹在滑过池歌飞喉结的时候,他微怔了下,垂下头去。在看到某个大家伙时,又慌慌张张抬起了头。

池歌飞看到他无措的样子,被撩拨的有点难耐,突然开始后悔让他帮自己洗澡了。

喉头微动,半晌,他道:“好了,前面我自己随便冲一下。”

“那、那你冲好给我,我帮你洗头。”阮君之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托着他的右手,免得他不小心碰到水。

池歌飞潦草地冲了一下,坐回椅子上低下了头,阮君之帮他打湿头发,从旁边的架子上挤了一坨洗发膏,慢慢帮他推开抓着他的头发。

十指穿梭在乌黑的发间,他发现,池歌飞的头发看着软,其实发根蛮硬的,如果留寸头应该会很有型。

一边胡思乱想着,阮君之一边认认真真帮他抓头发,完全不知道池歌飞眼睛没闭上,一直盯着他莹白的偶尔乱动一下的脚趾在看。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那一下一下是踩在他心上,让他心跳都跟着乱了。

直到水淋下来,把头发上的洗发膏冲掉,白色的泡沫打在阮君之脚面上,池歌飞才挪开视线,迫不得已地闭上眼睛。

等到洗完头,阮君之又帮他打了沐浴乳,结果弄着弄着就弄得自己满脸通红的,热度还怎么也降不下去。

池歌飞抬起左手不小心碰到了他,发现他身上冰凉的。微皱了下眉头,他往外侧站了一些,把阮君之推到了里面:“你先自己冲一下,不然又着凉。”

阮君之其实不冷,毕竟浴室里浴霸的功能很好,但与一直在冲热水的池歌飞比,身上自然是冷的。

他乖乖“哦”了一声,匆匆冲热了身体,把花洒挂到头顶,帮池歌飞揉开右臂上的沐浴乳。

在帮他冲掉身上的沐浴乳时,阮君之的视线略过他左侧腹部上的那道伤疤,瞬间发愣。

池歌飞很快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方向,果断侧过身去,把那道伤疤藏到阮君之看不到的角落,才道:“好了,剩下的我自己冲一下,你先洗澡。”

“……好。”阮君之没问,乖乖地把淋浴头递给他,等他冲好了才自己洗。

池歌飞走出淋浴间,扯下挂在墙上的浴巾擦干身体,随手披上了浴袍。

“一会儿你洗完了直接出来,不用打扫,明天会有佣人过来收拾。”池歌飞尤还记得阮君之第一次在他宿舍洗澡的时候,洗完了把浴室地面拖得干干净净,当时的他是懂事又深知自己的喜好,但现在不一样,更何况是在吕家,所以没必要,特地不太放心地叮嘱。

“好。”阮君之闷声回答。

池歌飞这才走了出去,半靠在床上拿起医生开的药水看了一眼,又扔到了一边,单手拿着手机在刷讯息。

阮君之很快洗完了,他擦干身体,正下意识伸手要去拿衣服,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衣服也没带来,只有那套已经扔进洗衣篓里,跟池歌飞的放在一起的衣服。

他看了看墙上,有干净的浴袍挂着,但他不好意思直接拿,所以踩着拖鞋跑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来。

“哥,我忘记……带衣服了,可以穿、穿浴袍吗?”

池歌飞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着他点头:“自己拿。”

“谢谢哥。”阮君之关上门,把挂在墙上的浴袍拿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浴袍偏肥大,再加上他没穿内裤,心里怪羞耻的,老老实实把浴袍塞严实,扣好了腰带才走出去。

他本来是想直接回房间的,突然注意到被池歌飞放在床头柜上的药水。

愣了下,他走过去,小声问:“你擦药了吗?”

池歌飞刷手机的动作一顿,没答。

阮君之立刻知道他没擦,不大高兴地往前又走了一步:“我帮你擦,必须要擦药的。”

池歌飞放下手机,抬眸刚同他对上视线,就看到他已经伸出了手来,白嫩的手指还屈了屈。

他犹豫着,本来是不想让阮君之看到伤口的,他总觉得会吓到这人。但对方又主动要帮他擦药,实在有点难拒绝。

在他思考的时候,阮君之又往前踏了一步,大着胆子弯腰去拉他的手腕。

池歌飞终于妥协,任由着他把自己的手拉了过去,摊开掌心。

阮君之看到那伤口,心头一跳,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几个小时过去,原本还鲜血淋漓的伤口周围因为清创缝针,已经结了很小的一块块红黑色血痂,缝针线在穿过掌心肉时,上面还沾了点血,看得人足够心惊。

十指连心,虽然不是手指受伤,但掌心这么长的伤口得多疼啊?

阮君之拧开药瓶,用棉签沾了点药水,帮他擦药的时候手都克制不住在发抖。

“阮君之。”池歌飞出声叫他。

阮君之吓了一跳,棉签不小心戳到了他的伤口,匆匆道歉:“对不起,疼不疼?”

池歌飞微蹙了一下眉头,痛感是明显的,但他觉得现在有比疼更重要的事情:“别那么紧张,我不是陶瓷娃娃。”

“我怕你疼。”阮君之嘟囔着说。

“疼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药。”池歌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