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3/5页)

他是夏家人,他也是殷长夏。

既是束缚他的囚笼,也是他渴望的自由。

载物的对接被暂停,两人活生生的分开。

曹登诧异的看向他们:“对接得这么深,按理来讲……必须得进展下去才行……”

怎么停下来了?

殷长夏连忙跟他说:“我们可以一起打破它!”

红线的空间还在,并未回收到鬼骨当中。

宗昙突然发笑,目光却是冷的:“你还想再被疯狗咬一口吗?”

殷长夏回想起了刚才那个吻。

他深入下去了。

甚至还因载物对接,而对宗昙有所回应。

殷长夏的面颊涨红:“我在说正事。”

只是那些发红、发烫的痕迹,却不是这么容易消失的,这样的动作不过是欲盖弥彰。

宗昙:“……”

殷长夏是抓住了拿捏他的办法吗?为什么不反击得更热烈一些?

若是态度更强硬,他就能冷下心讨回自己多年来所受的痛苦。

宗昙摩挲着他的面颊,语气里带着些危险:“正事?这不就是正事?既然讨厌,为什么不早点推开我?”

殷长夏:“……”

宗昙猩红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恶劣:“回答不出来?”

对接的时候,所有感官都会被放大数倍。

被那冰冷的手指抚摸着面颊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颤栗,就像刀尖舔蜜,被蜜糖裹住的刀尖,一口尝下去,被割得鲜血淋漓,都面带痴迷的继续品尝着。

殷长夏心脏发紧,气息也开始变乱。

“我……”

宗昙或许只是想报复,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恼羞成怒。

可他的话,却引导着殷长夏去想着以往从未想过的事。

被载物对接和爱欲影响之下,他无法理出最纯粹的东西。

只是……

宗昙对他是特殊的!

殷长夏不再被逼得节节败退,而是反问道:“那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宗昙:“……”

尚主用在殷长夏的身上是个贬义词。

宗昙是当着夏予澜的面儿,故意这么说的。

宗昙看向了那边的夏予澜,身体的触感已经开始僵化,无法再继续操控下去。宗昙垂着眸,任由大片阴影洒在他的面颊上,单膝微屈的坐在泥泞之中。

心乱了。

像是被烧起了一把燎原的火。

那一刻已经无关乎自尊心的问题,爱欲和食欲被扭曲、在最强烈的时候,那样影响着他,都没让他屈服。反倒是知晓殷长夏是夏家人的瞬间,他乱于规则。

放纵的一瞬间,便是爱欲产生。

宗昙:“夏予澜,你们夏家不是最喜欢驯化别人这一套?想要得到凶棺庇护,却又不肯把那些毒辣的方法用在族人身上,就让别人去当镇棺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说讨厌江听云把自己当成夏家的狗,殊不知他自己也是。

疯狗和家狗的区分而已。

宗昙挑起了殷长夏的下巴,只是用微麻的指尖触碰着他:“夏家最后的后裔……就把你自己赔给我,怎么样?”

这样的宗昙已有了几分病态。

他前些日子收敛的暴戾和尖锐,如今又展露了出来。

谁若是靠近,便会被刺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殷长夏很想开口,但那点旖.旎过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话。

他平日巧舌如簧,偏偏这个时候成了哑巴。

“为什么不说话?你平日那些蛊惑、忽悠别人的手段呢?”宗昙凑到了他的耳边,就像是海妖在诱惑过往行船一般,“也对我使使看。”

殷长夏沙哑着嗓音:“因为……”

宗昙耐心的听着,甚至充满恶意的想,为了稳定局面,殷长夏会如何去做。

他手上的黑色指甲,在悄然增长。

压抑的爱欲被点燃过后,他便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想要一寸寸的占有他内心的所有空隙,想要如以往那些厉鬼引诱活人一样……

他要殷长夏和他一起堕落。

殷长夏轻抿了下嘴唇,黑眸里已经失去了面对其他人时候的防备:“因为‘宗昙’对‘殷长夏’而言是特殊的,所以他在思考着,如何去表述,能够做什么,才能让你平复下来。”

宗昙眉心蹙起,那病态的想法,忽的停止了。

他知道不能这个样子,应该在这个绝妙的时机,在殷长夏的身上植入点儿什么。

但所有的动作,皆在此刻停了下来。

殷长夏朝他伸出了手。

可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让宗昙朝后退去:“为什么……”

宗昙的表情里展露出一瞬间的脆弱,而后又被深深的外壳包裹。

不能待在这里了!

被转嫁的恨也好,被规则扭曲的爱欲也好,全都系在了殷长夏一个人的身上。

殷长夏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载物对接没能停下,红线依旧散于鬼骨四方。

郑玄海脸色苍白的喊:“不能停下!这样贸然中断,很容易遭到反噬,他会逐渐异化成游戏内核,你真的愿意看见他变成那样?”

殷长夏阻止了郑玄海。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说的话,抬头看向宗昙:“我不是你的囚笼。”

宗昙:“……”

宗昙飘到了半空中,眼底满是晦暗不明,犹如一汪深潭那样:“我会向你讨要我想要的。”

他忽然理解了江听云的感受。

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夏家手里。

这就是……命吗?

宗昙充满恶意的望向了夏予澜:“你们养的狗,在觊觎主人,这滋味如何?”

丢下这句话过后,宗昙便燃起了一大片的鬼火,就像是阻隔他们之间的鸿沟,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这火不比之前,燃烧了许久,一如他们之间的隔阂那样。

夏予澜:“小崽子……”

殷长夏厉声道:“夏家到底为什么要依靠凶棺?”

夏予澜沉默,只得转移话题:“他和江听云都逃了,到底是个隐患。”

“江听云我不清楚,可宗昙……”

殷长夏眼神锐利的说,“他是你的隐患,不是我的隐患。”

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夏予澜,却无法整理。

脑子里的混乱不光是现状的理解,还有对宗昙的感情。

时瑶瞧着他唇角的血珠,担心的看着他:“夏哥……”

殷长夏:“我没事。”

载物对接的状态仍在继续,他的身体有些发软,差一点跌在泥泞之中。

郑玄海接住了他:“载物对接状态没能关闭,怎么可能没事?”

阳寿和体能都在迅速消耗。

郑玄海不慎碰到殷长夏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肌肤滚烫,像是发烧了。

糟糕啊。

肯定是连连两次的大雨,他们又总是浸泡在水里,再加上体能的消耗,所以殷长夏才发烧了。

这简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