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4页)

他抓住夏白渊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因为挣扎,衣服已经松开了一些,露出了白皙的胸膛,上面有着红色的花纹。

雄虫的眼睛里亮起了亢奋的光芒:“居然是真的……还真有这样的虫啊……”

热气喷涂在夏白渊的脖颈处,耳边是啧啧的水声,夏白渊浅浅吸着气,朝角落里伸出手。

一柄锋利的小刀掉在地上,那是雌父用来给他打理头发的。

“你身上好香啊……”

夏白渊拿到了小刀。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和雌虫一样,真有那个东西。”

纽扣解开的声音响起,雄虫兴奋得全身都在抖,发出桀桀的怪笑。但笑声还没结束,一阵凉意刺穿了他的肚腹。

他慢慢低下头,只见幼崽的手握着刀柄,刀锋尽数没入了他的血肉。

“你——你!!”

痛楚让雄虫扭曲了脸庞,却没让他死亡,他赤红着双眼,双手抓着夏白渊的头发,就要把他掼死。

但肚腹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夏白渊用力抽出刀,反手削掉了自己的头发。

银色的长发尽数散开,雄虫睁大了眼:“你……”

幼崽精致的脸上沾满了血,但他却没有一丝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害怕,也没有眼泪,一如修罗。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扑上来,跪坐在雄虫的身上,高高地举起手中小刀,用力地刺了下去。

夕阳透过窗棂,将他们的影子拉长,黑色的剪影落在墙上。

幼崽仿佛不止息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小刀,直到鲜血将整个房间都染红。

雌父回来时,整个家都是凌乱的,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心里突突了一下,扔下手里的面包,托着不方便的腿跑了进去。

他在浴室里找到了他的幼崽。

夏白渊站在一地狼藉中,手里握着他的小刀。

看见脸色苍白的雌父,眼泪终于从他的眼眶里落了下来。

但他却是笑着的。

“雌父,我把头发剪掉了。”

……

夏白渊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大梦初醒。

镜子里映出他苍白的脸,这是一张成虫的脸。

那天之后,雌父草草掩埋了雄虫,带着他四处流浪。他本以为那已经过去了,直到他成年后,他才知道那并没有结束。

一旦发情期来临,他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必须要把自己关进浴室里,在身上制造出无数的伤口,这样才能勉强维持住,不至于崩溃。

他试过强行克制,但很快他就失去了清醒。

醒来以后,他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噩梦。

夏白渊扬起脖颈,双目涣散地看着天花板。

他原来还一直躲在那个浴室里。

可他却觉得如此安心。

这到底是囚笼,还是他的庇护所?

夏白渊分不清了。

————————

而这个时候的陆昔,还在懵逼中。

陆昔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是一杯倒,自己是一口醉。

他真的只喝了一口——一口啊!

都怪气氛太火热,都怪同学太热情,还要怪——还要怪——

怪他自己鬼迷心窍。

他满脑子都是夏白渊那泛着水光的眼睛,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误入歧途——

他绝对不是什么颜控。

当年他看着夏白渊毁容的脸,心中的仰慕之意都排山倒海涌来滔滔不绝,他对夏白渊的心意日月可鉴!!!

怎么可能因为夏白渊变帅气了而变质呢?

不可能的事!

他,陆昔,永远会是夏白渊的粉丝。

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但人之所以会下决心,就是因为他已经预感到某些摇摇欲坠的未来了。

陆昔内心的愁苦不断涌出来。

他的身后仿佛有暗紫色的触手在幽怨地摇晃,逼退了前来为他庆祝的同学。

但十六班是一个热情似火的班级。

陆昔让他们心服口服,那他们自然不会被这点小小的困难逼退。

必须要让陆昔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顾青,上!”

顾青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我?你们确定?”

班长给与了他极其信任的眼神:“这件事非你不可,你是我们班里最不要脸的——最温暖的雌虫,你一定能解开他心中的困惑。”

顾青犹豫道:“……万一我把他说自闭了呢?”

班长神情严肃地拧过顾青的脑袋,将他的视线对准了陆昔:“他还能比现在更自闭吗?”

“上吧,顾青,他可是十六班的英雄,我们怎能让英雄被冷落!”

班长的声音慷慨激昂,顾青振奋不已,昂首挺胸就朝陆昔走了过去。

他朝陆昔露出了春天般的笑容:“我亲爱的陆昔同学,你现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陆昔看着顾青的脸,顿时觉得压力一轻,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我说不出口。”

顾青握住了他的手,鼓励道:“勇敢军雌,不怕困难。”

可我又不是雌虫。

陆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我的偶像正在病重,而我无法克制住雄虫的本能。

尽管我自诩是一只毫无道德品质败坏的雄虫——但这还是超越了我的底线,以至于我现在有一种玷污了神明的感觉。

非常地自我厌弃,我是一只低俗的雄虫,大概就是这样。

但我说不出口,你也不像小说里那样拥有读心功能。

唉。

顾青挠了挠头:“要不,你喝瓶酒?”

陆昔更丧了:“我一杯倒。”

顾青郑重其事地拿起杯子,倒得只剩下一点,拿给陆昔:“这样呢?”

陆昔斟酌了一下,拿起杯子的脸色,凝重得就好像他在考虑什么关于性命的事。

——可不是么!

这可关乎他的尊严,关乎他的廉耻,关乎他明天醒来以后会不会想要直接打包行李离开这个星球。

顾青恳切地看着他:“来!”

陆昔豪爽地一仰头:“干了!!”

等到陆昔放下杯子,顾青殷切地看着他,道:“怎么样。”

俊美的黑发虫族朝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失败了。”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前倾,脑门结结实实地磕在桌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顾青:“嘶……”

同学们:“嘶……”

陆昔,实乃神人也。

还得送他回去。

让谁送他回去呢?

就在顾青苦恼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送他回去吧。”

顾青一愣,金发的雄虫已经弯下腰,将陆昔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松地扶着陆昔站了起来。

“我知道他住哪,你们继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