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番外:武侦宰表示很淦(9)

我倒是不难理解为什么森鸥外会想要把太宰治挖回去,毕竟他一开始逼走对方的时候,他还尚未完全解决掉前任首领的影响,自身的地位也不够稳固,太宰治的能力又实在太过出众,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才促成了森鸥外对太宰治的极端戒备。

然而现在的太宰治对他的地位而言威胁性已经远远不如四年前了,不仅是因为他的地位比之前更稳固了许多,更重要的是……黑手党这种地方容不得叛徒。

至于太宰治本人的意愿?那对森鸥外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一环了。

无论他愿意与否,他那种飘忽不定的态度,极端厌世的处事都会让他成为‘不安定’的那一部分。

但是,真的太屑了!

在听着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怼了森鸥外几句后,我就知道他压根没有发挥自己在气人这方面全部的特长,大概处在一半反胃一半不想理人的懒散状态里,像是只睡过头了哪怕醒过来也都有点晕乎乎的猫咪。

……

太宰治这会的心情也相当显著的不好,他此刻的语气显得没那么刻薄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正在双线杠人,没把精力全放在森鸥外身上,毕竟哪怕是他曾经的老师,在恶心他这一方面也绝没有另一个他自己来的娴熟,顶多算是个主要矛盾与次要矛盾的区别。

【你是猪吗。】他单手揉着隐隐发疼的眉心,相当不客气地挖苦道,【我都多久没有睡到头疼过了?就算是酗酒宿醉的时候也没有过……你这种警惕性是这么活到现在的?】

太宰知道他憋了半天了,这会正毛的要死,懒得理他,压根没说话。

但是在他俩这样的状态下,就算是他保持了沉默,武侦宰也能感受到自他那边隐隐传来的炫耀情绪,让他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表情。

“好恶心、太恶心了。”

“等一下??太宰君??”电话那头的森鸥外被这猝不及防的直白话语给整懵了一下,他在电话那头的签字笔在文件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轨迹。

他倒不是在惊讶于太宰治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怨气,只是吃惊于他这种毫不遮掩的厌烦语气。

有一件很反直觉的事就是,太宰治其实极少跟人抬杠,或者说‘抬杠’这个词实在是太轻了一些,他更喜欢于用语言最为最锋利的武器,直指要害,钻心剜骨。

他更不会故意去跟他压根不在意的人制造一个能杠的有来有回的话题,那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甚至会很无聊,毕竟跟人抬杠不就是为了气人么?那他有无数种手法可以实现这一目的,甚至比轻飘飘的言语来的更为直接也更为实质性,因此一般三言两语之间他就会岔开话题,避重就轻。

唯有在面对某些他厌恶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动手,也不能直接动手击溃对方心里防线的人的时候,他才会挖苦对方一二,就是所谓的弄不死你就恶心你一下,这都已经算得上是对他讨厌的人的超级至尊VIP的待遇了。

因为他对事物厌烦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也因此更多的时候他连挖苦都懒得做,最多是走过场似的跟对方杠上两句就搁置不理了。

毕竟嘴上的功夫既然弄不死对方,他会直接倾向于把精力用在更有效率的方式上……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的直到此刻都还贯彻着的在森鸥外身上学会的东西。

所以像‘恶心’这种程度的词汇……还真是相当罕见。

“不要误会了森先生,你是顺便的。”还没等森鸥外联想一番,再乐观过头地斟酌一下这是否可以算做是他和自己曾经的徒弟之间关系破冰的一个初始标志,太宰治就冷淡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好了,差不多了,不要继续耽误我时间了,就这样。”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挂了电话,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眉心,看向了正仰头望着他的大麻烦。

“要喝点茶吗?”人形的大麻烦顶着一具看似可爱的皮囊,歪着脑袋开口问他,显然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太宰以前也经常这样,习惯了就好。”

脑海里的另一只太宰治冷笑了起来,挖苦道,【他要是想习惯的话,大概也只能用石头砸晕自己了?】

【我也并不需要,毕竟像你这种家伙哪天被人割了喉也恐怕反应不过来吧?】武侦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太宰只是讥讽一般地轻笑了两声,就好像是对他的话语感到了近乎轻蔑的可笑之意,【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感到一丝安慰的话,请便,我还不至于刻薄到这种程度。】

虽然一般人大概根本无法从他这种飘忽不定的语气中感觉到除了嘲讽以外的东西,但是太宰治毕竟是不一样的,哪怕他并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能与另一个自己共情……

也因此,他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所暗藏的意义。

那就是另一个自己显然对他的经历不屑一顾,这并不是纯粹的蔑视,而是一种……曾经沉沦坠落至更深处,最后侥幸得以活下来后,对着他人浅的多得多的苦难的冷眼相待。

他当然熟悉这种感情,因为……以往会用这种情绪去看别人的人,正是他自己啊。

【……你居然还愿意活着。】这并不是挖苦或者是讽刺,正相反的,这更像是一种喟叹,像是见证了某些充满希望的前路,又或者是在漫漫长路上前行的人见到了已经抵达终点的人时的感慨。

太宰笑了一声,【当然是因为奇迹了。】

……

太宰治在挂完森鸥外的电话后的态度显然和先前有了些许的转变……可能是因为他终于稍微出了点恶气?

怼完人后的他显然好相处了很多,我虽然并不在意他原先那种冷淡的态度,只不过多少还是有点不喜欢于那张跟太宰如出一辙的脸上露出的陌生情绪。

他看了我一会,用一种颇为奇异的语气问我,“可以加清洁剂吗?”

“洁厕灵要不要。”因为太宰也不知死活地问过我差不多的问题,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怼他,又在话一出口后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两声,“开玩笑的,当然不可以!”

太宰治“啧”了一声,超大声道,“果然还是温柔善良的服务员小姐更符合我的爱好,决定了,等下就去邀请她殉情吧?”

的确是美丽又善良,要是有人欠了我那么多钱不还还天天打扰别人的工作我早就把他扒了皮点天灯了……啊,也不对,他那张连往店里一坐就是块招牌,这其中的损益可能还要再衡量一二。

在快速心算了片刻后,我非常认同道,“挺划算的,我要是咖啡店老板我可以比她还要温柔善良,只要你愿意每天在窗边坐上两小时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