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10页)

但我要确保自己拥有对公司的控制权——而在商务方面,我给了迈尔斯相当的自由……自由得过了火,终于惹出祸来。

受雇女郎马克一号卖得就像观看球赛时的啤酒一样火爆,而我有一阵子一直忙于改进产品性能,建立一条真正的装配流水线,同时还想开一间专门负责公司产品的店面,接着我开始愉快地设想生产更多的家用小器具。令人惊讶的是,在做家务方面,很少有人真正动过脑筋,尽管如此,它却占了世界上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工作量。妇女杂志曾经提到过“如何在家中节省工时”以及“功能厨房”,但那全是胡扯,在他们那些可爱的图片上,显示出的工作与生活安排基本上不比莎士比亚时代髙明多少,从马车到喷气式飞机的革命并没有走入家居生活。

我坚信主妇们都是保守的,不接受“活的机器”——只能是一些小家电,用以替代已经绝迹了的驯良家仆,换句话说,也就是包干清扫房间、煮饭烧菜、照看小孩。

我开始思考肮脏的窗玻璃和浴缸沿儿的问题,那东西太难擦洗了,以至于你不得不加倍弯腰才行。我突然有了个主意,一个静电设备,它可以把任何经抛光处理过的硅表面上的脏东西全弹掉!无论是窗玻璃、浴缸沿儿,还是厕缸,任何那一类质材的表面。那就是擦窗的魏利。居然没人早一步想到他,这可真是个奇迹。我把他扣住,直到能使他的价格降到人们无法拒绝的地步。你知道擦一块玻璃要用多少工时吗?

我扣住魏利一直没有开始生产,比迈尔斯期望的时间要长得多。他希望只要魏利的价格够便宜了就马上开始卖,但我坚持另外一件事:魏利必须易于维修。大多数家用小器具最大的缺点就是:它们的性能越好,能完成的工作越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故障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然后你就得请一个一小时五块钱的专家修好它们,不是洗碗机就是空调……而且通常是在星期六三更时分的暴风雪之夜。

我要我的小器具能干活儿,而且要一直不停地干,绝不能给他们的主人添麻烦。

但所有的器具都会出故障,我的也不例外。即使,直到有那么一个伟大的日子,所有的器具全都设计成一件式的,没有可移动的部分,可机器就是机器,还是会出毛病的。如果你把一个房子里塞满了器具,他们中总会有一些是要出故障的。

然而,军事研究的确是有成果的,在军用设备方面,这个问题早些年前就已经被解决了。简单地说,你总不能就因为你拇指的大小尺寸不对弄坏了哪个小装备而输掉一场战役,失去成千上万或是上百万条生命,也许甚至输掉整个战争本身。出于军事意图,他们采用了一大堆很不错的策略——“故障防护”、“备用电路”、“凡事重复三遍”等等。但他们采用的策略中有一条也适用于家用设备,即可插拔式组件的原理。

其实那是个愚钝而简单的主意:不用修和换。我想把擦窗魏利体内任何有可能出毛病的部分全都设计成可插拔式元件,然后给每一个魏利都配上一套替换件。有些组件坏了可以直接扔掉,有些则可以送回来修理,但除了插换替换件所需的时间以外,魏利自己是绝不会无法工作的。

迈尔斯和我第一次发生了口角。我认为决定一个试验型号何时可以投入生产应该是由设计方面考虑的,他则声称这应该是个商业决策。如果我没有保留自己对公司的控制权,魏利一定早已推出市场了,那会是一个像急性阑尾炎一样令人痛苦的产品,就和其它所有那些毛病一大堆、设计不完善的所谓“解放劳动力”的小型家电一样。

芭拉·妲金平复了我俩之间的冲突。如果她当时对我施加了压力的话,尽管我不认为魏利已经准备就绪可以面市了,但我还是会同意让迈尔斯开始销售魏利,因为我一见到芭拉就会变傻,男人谁都有可能会这样。

芭拉不仅仅是个完美的秘书和办公室经理,她还有着足以取悦于普拉克西特列斯的个人气质,而她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儿对我有着莫大的影响,就像猫薄荷之于佩特一样。这样的高级办公室女郎世上少有,要是哪天素质最好的办公室女郎之一愿意接受低于标准的薪水为一个小本经营的小公司工作,你真该问一声“为什么”——而我们当时甚至都没问一问她来我们这儿之前在为哪家公司工作。受雇女郎面市之后,一大堆的文字工作如洪水般冲过来,是她把我们解放了出来,所以当时我们真是高兴得什么都不顾了。

后来,任何认为我们应该査一査芭拉的建议都被我愤怒地拒绝了,因为那时她的美妙胸围已经使我的判断力严重扭曲。她任我倾诉衷肠,告诉她说我的生活曾经是多么的孤独,直到她出现在我身边。而她轻轻地回应我说,她本来应该再多了解我一些的,但是,她心中的天平却早已向我倾斜,因为她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

就在她平复了我和迈尔斯之间的争吵之后不久,她答应和我同甘共苦,共同面对命运的安排。“亲爱的丹,你有潜质一定会成为大人物的……而我一直都希望能成为那种能够帮助你的女人。”

“你当然是了!”

“嘘,亲爱的。但我现在不打算嫁给你,不想让你因为有了孩子而加重负担,不想成天担心你的安危。我想和你一起工作,先把业务开展起来,然后我们再结婚。”

我表示反对,可她坚持要那样。“不,亲爱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你和我,我们两个。受雇女郎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名字,就像通用电气公司一样。但我们结婚以后我就不再想管业务方面的事了,我要全心全意地让你幸福快乐,但现在我首先要全心全意地看顾你的福利和未来。相信我吧,亲爱的。”

于是我同意了。她没让我给她买那个我想要买给她的昂贵的订婚戒指;作为替代品,我把我自己的一部分股份转让给她作为订婚礼物。当然了,是我坚持这个建议的,但回想起来,我也不能肯定到底是谁在惦记着这份礼物。

从那以后,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努力地工作,我设想可以自己倒垃圾的垃圾桶;一个联接器,可以在洗碗机洗好碗后把碗一个一个摆好。每个人都很高兴……每个人,除了佩特和丽奇,就是这样。佩特做出了所有他过去并不认同的行为,但仍然无法改变事实,之后就再也不理芭拉了,但丽奇却是真的不开心。

是我的错。那还是在圣地亚的时候,从丽奇六岁起,这个结着发带,有着一双严肃的黑眼睛的小女孩就是“我的姑娘”了。我说过等她长大以后要“娶她做新娘”,然后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照顾佩特。我以为那只是个游戏,也许过去它的确是个游戏,对小丽奇来说,她认真的程度只是因为通过这个游戏她终于可以得到我们那只猫的全部监护权了。然而,你怎么可能明白一个小孩子的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