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典 籍(第2/6页)

雨点四十三的舌头轻轻伸出来,迅速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她以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说:“脱掉你的人皮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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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谢顿茫然地凝视着雨点四十三。有好一会儿,他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因为他早已忘记自己戴着一顶人皮帽。

然后,他将一只手放到头上,才意识到自己戴着那顶帽子。它的表面光滑,但他仍然感觉得到下面头发所产生的轻微弹性。那并不太明显,毕竟他的头发发质纤细,而且不怎么浓密。

他一面摸着头,一面说:“为什么?”

她说:“因为我要你这么做。因为如果你想看典籍,这就是交换条件。”

他说:“好吧,如果你真要我这么做的话。”他开始动手摸索帽缘,以便剥掉人皮帽。

但她却说:“不,让我来,我来帮你脱。”她以饥渴的眼神望着他。

谢顿将双手放在膝盖上。“那就来吧。”

这位姐妹迅速起身,坐到他身边的床沿。她慢慢地、仔细地将他耳前的人皮帽撕开,同时又舔了舔嘴唇。而当她将他的前额部分弄松,并将人皮帽向上掀的时候,她则开始大口喘气。然后人皮帽便被摘下,而在重获自由之后,谢顿的头发似乎微微雀跃了一下。

他不安地说道:“我的头发一直盖在人皮帽下面,我的头皮也许出汗了。真是这样的话,我的头发就会有点潮湿。”

他举起手来,好像是要检查一下。她却抓住他的手,并将它拉开。“我来做这件事。”她说,“这是条件的一部分。”

她的手指缓缓地、迟疑地触碰到他的头发,又赶紧缩回去。然后她再次伸出手来,并以非常轻柔的动作抚摸着。

“是干的,”她说,“摸起来感觉……很好。”

“你以前摸过头部毛发吗?”

“只是偶尔摸过小孩子的,这个……不一样。”她再度开始抚摸。

“哪里不一样?”即使处于这种尴尬情境中,谢顿仍然能被勾起好奇心。

“我说不上来,就是……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摸够了吗?”

“没有,别催我。你能随意让它朝任何方向趴下吗?”

“并不尽然,它有自然的俯贴方向。但我需要一把梳子才行,而我手边并没有。”

“梳子?”

“一种具有好些分叉的东西……啊,就像一把叉子……但是分叉多得多,而且比较柔软。”

“你能用手指代替吗?”她一面说,一面用她的手指梳过他的头发。

他说:“马马虎虎,效果不是很好。”

“后面的硬一点。”

“那里的头发比较短。”

雨点四十三似乎想起什么事。“眉毛,”她说,“是这样叫的吗?”她拉下那两条遮带,手指沿着眉毛构成的轻微弧度逆向划过。

“感觉很好。”说完她就发出高亢的笑声,几乎能和她妹妹的吃吃笑声媲美。“真可爱。”

谢顿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个条件还有没有其他部分?”

在相当黯淡的光线下,雨点四十三仿佛在考虑提出肯定的答案,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反之,她突然将手缩回去,再把双手举到鼻尖。谢顿纳闷她究竟想闻些什么。

“多么奇特,”她说,“我可以……我可以改天再试一次吗?”

谢顿硬着头皮答道:“如果你把典籍多借给我几天,让我有充分的时间研究,那么或许可以。”

雨点四十三将手伸进裰服的一个隙缝,谢顿过去从未注意到它的存在。然后,她从一个隐藏式内袋,取出一本由某种又硬又韧的质料充作封面的书。谢顿接了过来,尽量控制住内心的激动。

当谢顿调整人皮帽,重新遮起头发之际,雨点四十三再度把双手举到鼻尖,接着伸出舌头,很轻很快地舔了舔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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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你的头发?”铎丝・凡纳比里一面说,一面望着谢顿的头发,仿佛她自己也有意摸一摸。

谢顿稍微避开一点。“拜托别这样,那女人表现得好像性反常患者。”

“我想应该就是──从她的观点而言。你自己没有从中得到乐趣吗?”

“乐趣?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等到她终于停手,我才能继续呼吸。我本来一直在想,她还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铎丝哈哈大笑。“你怕她会强迫和你发生性关系?或是默默期待?”

“我向你保证我不敢那么想,我只想要那本典籍。”

此刻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铎丝开启了她的电磁场扭曲器,以确保不会有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麦曲生的夜晚即将降临。谢顿早已脱下人皮帽与裰服,并且已经洗过澡──他特别用心清洗自己的头发,总共冲洗了两次。现在他坐在他的便床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睡衣,那是他在衣橱里找到的。

铎丝双眼骨碌碌地乱转,并说:“她知不知道你的胸部也有毛?”

“当时我衷心祈祷她不会想到这一点。”

“可怜的哈里。你该知道,这些都是绝对自然的。我若和一位兄弟单独相处,也可能会有类似的麻烦。不,我确信还更糟,因为他会相信──从麦曲生这种社会结构看来──我身为女性,一定会服从他的命令,绝不会有任何迟疑或异议。”

“不,铎丝。你或许认为这是绝对自然的事,可是你并未亲身体验过。当时,那个可怜的女人处于高度性兴奋的状态。她动用了所有的感官……不但闻她的手指,还伸舌头来舔。她如果能听见头发生长的声音,也会贪婪地专心倾听。”

“但那正是我所谓的‘自然’,任何遭禁的事物都会产生性的吸引力。假使你生活在一个妇女随时随地袒胸的社会,你会不会对女性的乳房特别感兴趣?”

“我想可能会。”

“假如它们总是被遮起来,就像在大多数社会那样,难道你不会更感兴趣吗?听着,让我告诉你一件我亲身的经历。当时,我是在母星锡纳的一个湖滨度假胜地……我猜你们赫利肯也有度假胜地,例如沙滩之类的地方?”

“当然有,”谢顿有些恼火,“你把赫利肯想成什么了?一个只有山脉和岩石,只有井水可喝的世界?”

“哈里,我无意冒犯,只是要确定你能了解故事的背景。在我们锡纳的沙滩上,我们很不在意穿些什么……或不穿什么。”

“裸体沙滩?”

“并非真正如此,不过我想,假如有人把衣服全部脱掉,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习惯上,穿着只要得体即可,但我必须承认我们所谓的‘得体’并未留下什么想象空间。”

谢顿说:“在赫利肯,我们对得体的标准多少要高一点。”

“没错,我从你对我的谨慎态度就看得出来,可是各个世界总有个别差异。言归正传,我正坐在湖滨的小沙滩上,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当天稍早的时候,我曾和他讲过几句话。他是个举止得体的人,我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他坐上我的椅子扶手,把他的右手放在我的左大腿上,以便稳住他的身子。当然,我的大腿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