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的番外二 《明末大乱斗》副本大魔国篇之【大圣出嫁】(下)(第3/5页)

——跟本笃会、方济各会这些诞生于中世纪的老牌修会不同,耶稣会创立于新教诞生之后的1534年,内部组织严密,上下关系严格,缺少传统的仁慈精神,打击异端不择手段,经常参与各种阴谋诡计和血腥清洗,实际上就是教皇直属的情报特务机构,相当于教皇国的克格勃、摩萨德、CIA或者阿萨辛。

据说欧洲近代史上的很多暗杀、屠杀和恐怖事件,都跟耶稣会脱不了关系,在法国,他们计划行刺波旁王朝开国大王亨利四世,但被告发而失败。在英国,他们策划火药阴谋,差点儿炸死詹姆斯一世国王。在天主教阵营内部,他们也和西班牙葡萄牙的王室争夺利益,这是因为西班牙和奥地利的王侯力图用世俗武力控制教廷,而教廷则力图摆脱控制并反控制王侯。此外,三十年战争之所以会打得如此残酷惨烈,几乎毁灭了整个德意志,背后也有耶稣会企图借机清洗德国这个路德宗新教徒大本营,不断破坏和谈的缘故。

因此,耶稣会在当时的欧洲各国堪称是臭名昭著,类似于3K党或纳粹,甚至被各国君王当作恐怖分子来查禁,即使是天主教阵营内部最虔诚的西班牙王国,最后也无法容忍耶稣会的猖狂行径——当时的耶稣会传教士居然在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公然煽动分裂,一度建立起了类似条顿骑士团国的南美耶稣会国!

最终,在欧洲各国君王的反弹之下,教廷不得不在十八世纪解散了耶稣会,虽然在十九世纪,耶稣会又再次复活,但此时已经是工业革命的年代,无论是耶稣会还是罗马教廷,都没有了当年的疯狂劲头。

不过,在欧洲基督教世界以外的地方,大航海时代的耶稣会成员却是形象颇为正面,广受世人赞颂。

——在十六世纪,鉴于新教势力已经在欧洲北部日益强盛,恐怕难以遏止。为了弥补失陷的信仰阵地,罗马教会做出一个战略决策,那就是利用地理大发现的良机,派人前往亚洲、非洲和美洲大力传播天主教信仰,在全世界范围内增加天主教信徒的数量,最后凭借体量上的庞大优势,重新压倒欧洲的新教异端。

类似这样的战略,在基督教的历史上已经有过一次成功先例——在罗马帝国后期,虽然基督教已经成为帝国的国教,但罗马教会不过是帝国五大宗主教座之一,跟君士坦丁堡、安条克、耶路撒冷和亚历山大宗主教平起平坐而已。然而,在西罗马帝国崩溃的过程之中,罗马教会依靠孜孜不倦地向各路日耳曼蛮族传教,促使他们逐一皈依天主教,从而极大地扩张了天主教的信仰人群和势力范围。最终使得罗马教会从曾经的五大宗主教座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了整个西方世界的信仰主宰,凌驾于所有的世俗君王之上。

因此,在面对新教异端的不断进攻之时,罗马教廷再次启动上述战略,也就成了很自然的选择。

于是,作为教皇的忠实追随者,耶稣会毅然向全世界派出传教士,凭着一腔宗教狂热,不惜冒着海难、瘟疫和战乱的风险,跋山涉水前往万里之外的异域传播信仰,他们在非洲向黑人传教,在北美向易洛魁人传教,在东亚的传教历史更是闻名遐迩,比如中国的利玛窦、汤若望,日本的沙勿略都是耶稣会成员。

然而,虽然这些耶稣会传教士是凭着宗教狂热支持他们前往远方传教,但是他们的传教活动,想要在其它文明国家获得成功,光靠自身的狂热和虔诚显然是不够的,还需要当地统治者的支持,至少是默许。

所以,那个年代来到东亚的耶稣会传教士,普遍以西方的先进自然科学、军事技术和绘画雕像艺术作为敲门砖,设法吸引东方上流社会的关注和喜好,从而潜移默化地传播信仰,因此在无形之中起到了东西方文化交流桥梁的重要作用。其中混得最成功的几位耶稣会传教士,甚至成了东方君王的座上宾。

不过,在这个被数十万现代中国穿越者极大改变了的明末位面,面对着疯狂扩张、文明兴盛、技术先进、实力强横的“澳洲人”,来到远东的耶稣会传教士们,却陷入了左右为难和不知所措的困惑之中。

从好的一方面来讲,“澳洲人”对天主教的教义本身并无多少抵触,甚至很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天主教会和教堂,以及数量庞大的天主教徒——大约在十四世纪中叶,一位名为李维的法兰西籍医院骑士团成员,因为一些奇妙的际遇,偶然地辗转来到了澳洲人的土地上,并且成功地将上帝的荣光传播到了这片土地,让一部分澳洲人皈依了基督教,这就是澳洲天主教会的由来。(来源于穿越者编造的《澳宋帝国兴亡史》,这本书跟着各式各样的“澳洲货”流传向世界各地,目前在欧洲已经成为畅销书。)

在上述消息传到罗马之后,整个天主教廷都为之欢欣鼓舞。教皇正式颁布谕令,册封“圣李维”作为澳洲人的守护圣人。而据说是“圣李维”出生地的马赛港街头,也竖起了李维的石像。还有一些学者和教士认为,那个传说中的富饶东方基督教国度“约翰长老国”,或许就是曾经的“澳宋帝国”……

随着澳洲人在东方的不断攻城略地,曾经严重阻碍耶稣会传教事业的儒家思想,遭到澳洲人堪称冷酷无情的毁灭性打击,天主教的传播事业也在东方取得了爆炸式的喜人成绩。目前,在澳洲人占领的中国沿海各省,已经陆续出现了数百座教堂,信徒数量多达三百万以上。在澳洲本土,也有了华丽的大教堂和宏伟的修道院。而在澳洲人的相当一部分军队里,还出现了随军牧师和修女。此外,由于受到澳洲人的影响,曾经严厉禁教、甚至杀戮基督徒的“武士之岛”日本国,竟然在一场血流成河的惨烈内战之后,彻底变成了一个尊崇天主教为国教的国度,从而让上帝在东方的“羔羊”数量,在短时间内成百倍地迅速暴增。

短短几十年的岁月里,天主教在东方赢得的信徒,就已经接近了欧洲天主教国家总人口的半数!

但从坏的一方面来说,由于澳洲天主教会的独立性太强,有着自己的神学院,自行培养神职人员和授予圣品,故而不可避免地跟遥远的罗马教廷产生了许多矛盾。更别提“澳洲人”终究是一个不设国教,反倒有宗教管理局的世俗国家,虽然对基督徒没有歧视政策,但更不可能为了传教士而去打压其它宗教。

于是,围绕着东方的天主教徒是否要守大斋、是否承认一夫多妻制、东方各地的主教任命权究竟归谁、是否允许教会对教民征收十一税(信徒需要向教会缴纳十分之一的收入)、教会产业是否有免税特权,神父和修女是否有权结婚生子、神职人员是否可以在教堂为“非基督教徒”(穿越者)主持婚礼、是否可以在澳洲人的地盘上设立宗教裁判所和执行“女巫狩猎”……等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琐碎问题,耶稣会跟澳洲天主教会闹出了许许多多不甚愉快的争吵和冲突。由于耶稣会相比之下不怎么接地气,得不到官方和民间信徒的支持,上述争议基本都以耶稣会的失败而告终,哪怕搬出来自罗马的教皇谕令也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