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冬日拥抱

杀是不可能杀的,自杀也不可能动她一根头发——这是现场两位被道德绑架的男士内心不约而同的想法。

姜冉的摆烂换来了短暂的宁静,攻击她的男士们闭上了嘴,她满意地拿起了手机看了眼,然后发现不幸地发现给她添堵的限定活动还在继续——

三亿人上冰雪之后,滑雪运动因为门槛较高一时间成为当下流行的准贵族限定运动,这就导致了圈内大环境方向上产生了一点点的波动,各种社交乱象层出不穷,滥交友、骗子、假名媛假公子哥儿……

姜冉曾经在各种地方看见有人感慨“雪圈真乱”,但是今时今日,拿起手机,她看着微信面无表情地心想:这事儿挺冤枉的,我圈人均道德水平极高。

起因是她在一堆的未读里扒拉出了这么一条——

【AKK:冉姐,你这和北皎都不熟的,又是一个俱乐部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还听说他本来就有女朋友感情还很好,人家看到多尴尬,还是删了吧。】

【AKK:你别嫌叔啰嗦,叔也就是担心,不少人知道他有女朋友的,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肯定有人有想法,那多不好听?】

这条信息发送于一个多小时前,当时她在飞机上没来得及看见。

发送人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叔叔,儿子都快小学毕业了,说话可能不那么委婉,但是充满了善意与慈父气息。

姜冉脑子嗡嗡的,一堆信息里她就回了这一个人。

【是谁的冉冉鸭:叔,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的可能是真的?】

【AKK:啊,我还以为你不搭理我是生气了呢!】

【AKK:快别逗了,那哪能是真的呢!你俩要认识他还能扔下你上崇礼?】

作为四十岁的中年人,他打字挺快,说话也很有逻辑。

不是他提醒姜冉都没想明白,她和北皎在别人眼里怎么就一点儿不搭噶了呢……

那还真是一点不搭嘎。

俩刻滑圈顶流,一个在崇礼,一个在吉林,老死不相往来,多少真有点儿王不见王的意思。

【是谁的冉冉鸭:我说真的。他在崇礼是我们吵架超了两年我不让他回吉林。】

可是世界上哪来的脑子正常的情侣吵架用“年”作为单位之后还能和好的?

于是对方回了她四个字。

【AKK:别搞笑了。】

姜冉扣下了手机,有点后悔,后悔早知道这样昨天就该拍个北皎压着她作威作福,额头上的汗都成了美人鱼的珍珠砸她脸上的视频用来发朋友圈官宣。

其实现在补救也来得及,但是这不重要。

主要是她朋友圈就是发给家犬看的,意思就是她也没遮遮掩掩,也没觉得他上不得台面……

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觉得她是个坏女人她不怎么在意——

她谈个恋爱,关别人什么事呢?

她又不是明星,还得对大众心理道德建设负责。

……

回了家姜冉郁郁寡欢地回房洗漱睡觉,但是回房间关上门之前,她又站在放门口站了一会,安静地等北皎拎着她的行李箱上楼,把行李箱递给她。

北皎原本以为等他的只有禁闭得房门,他只需要像个工具人似的把箱子放在门口然后滚蛋就行,没想到她站在门口等,还愣了愣。

那懵逼的样子看得姜冉也是心火起,心想:震惊什么,一副老子平时总是没有良心苛待你的德行?

她抿了抿下唇,说:“晚安。”

北皎拇指在行李箱上搓了搓,然后说,“嗯。”

姜冉拖过行李箱回头进了屋,这样门才在他的面前关上。

走廊里的光线伴随着她房门的关闭逐渐暗淡,直到最后一缕光也在他的脸上变成了一条狭窄的细线然后消失,他站在门前低头也不知道自顾自想什么,发了一会儿待,才转头回房间。

回房间的时候张零零已经在他书桌前坐下了,手里在翻一本他之前留下的考研英语专业书,他看着自己的书在她手指间翻动,无声地蹙眉。

——谁说他一点儿作为未来医生该有的洁癖都没有呢,奇怪的是,姜冉拿他的书垫外卖他都没有什么意见的。

“有事?”

他抬了抬眼,有些冷漠地问。

张零零随手把书放在了腿上,坐在那,腰杆挺直望着他——她看上去真的很年轻,可能往大学自习室一坐也就是比里面的女学生显得稍微成熟了一点点而已,她冲他笑了笑:“你和她吵架了?”

“她”自然指的姜冉。

北皎心想跟你有关系吗,并且把这个疑问投射到了脸上。

张零零脸上的笑容不变:“为什么吵架?是因为听到你姜叔说要给冉冉介绍相亲对象了是吗,然后她没有明确地拒绝,再然后你当然就生气了。”

北皎靠在墙边,想等着她还有什么高见——

他早就注意到了,在车上的时候张零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观察着后排的情况,姜冉抗拒姜怀民的安排下意识地转头看北皎,或者在座位下面踢他的小动作,怕不是都被她尽收眼底。

“你也得谅解她,”张零零叹了口气,好像她真的为这事儿在操心似的,“毕竟她要怎么跟她爸爸开口坦白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男朋友是你这件事呢?”

她说到这,停顿了下,恍然道:“啊,你们就是为这个吵架的。”

她站了起来,将放在腿上的书轻轻拿了起来,捏着那本书,走到了北皎面前——

他太高了,她只能束着手抬头仰望他,站在他的面前,那张眉眼之间总有一丝丝与北皎相似的脸上神情轻描淡写:“阿皎,你还是年轻太小了,做事急躁……你才和她在一起多久呢,就急着想要证明身份?”

她垂眼,像是和他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我和姜怀民在一起那么久,你看我得到了什么了吗?”

这会儿北皎多少就听懂了。

他就琢磨这女人没事找什么茬,原来是自己气不顺,来看看他的笑话。

“怎么,”他挑眉,“跟姜叔伸手要结婚证,没要着?”

他准确地捕捉在她脸上僵了僵,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然而她却是在笑的,甚至笑容更加明显,抬手用手中的书轻轻拍打他的胸口,轻佻又戏谑:“你是我儿子我才告诉你——”

厚重书籍的一角压在他心脏的部位。

张零零收敛了笑容,“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心。”

把持不住自己,你就会满盘皆输。

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因为手里的筹码就只有这些,自己这么一个人而已……一旦他们不想要了,那就连博弈的权利都没有。

张零零想到了那天,她也不是坐下来很严肃地跟姜怀民说打证的事儿,她不敢的。

就是一个十分寻常的午后,她一个很早以前的朋友在微信聊天,聊着聊着她那个朋友就说,自己离婚了,老公给了她一套能住的房子,现金却没有给多少,她带着小孩无依无靠,想跟张零零借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