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页)

可此刻她跑不了,她在宋南津眼前,他的车上,落了锁,她出不去。

“过来。”

文征手指抖了下,微微无措地坐直身,摇头:“哥,我们都回家了,就不能先下车回去了再好好说吗,我朋友应该也等很急了,我还没给他们打电话。”

“电话我已经打过了,他们那边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宋南津又复述了一遍:“征征,你先过来。”

文征还是有点抗拒,但人还是很听话地朝他靠过去。

她小声说:“我刚睡醒,人都没清醒,如果有些说的话没过脑子,你不能当真,不能跟一个喝醉的人生气。”

宋南津笑了,手越过椅背伸过去。

手掌贴着她的后颈。

文征感觉那一刻她的命脉都像被人无形拎起,说不了话。

宋南津侧过头,唇半贴她耳廓。

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谁让你那天跑了?把我睡完就跑,睡完以后还哄我说马上下去,床上的时候喊我老公,下了床又翻脸不认人,文征,谁教你这样始乱终弃的本事,我教你的吗?几年前你这样,几年后你还敢这样和我玩,我是不是那天对你还是太有所收敛了,没把你做得起不来床,你很不甘心是吗。那天你在床上你怎么迎合我的你忘了吗,我是你泄.欲的工具吗,你爽了就能随便踢到一边,把人的功劳苦劳全抹得一干二净?”

他开黄腔的那张脸实在太晃眼。

文征心脏发着抖,都不知道他那么干净漂亮的一张嘴是怎么冠冕堂皇说出这么多荤话。

她脑袋里各种应对话术纷飞。

“我以为,情况不会那样的。我只是想小小地逃避一下,过个几天再面对。”

“在你看来上床就是吃饭刷牙的小事?”

“不是。”文征说,“那天不是也挺突然的吗,你心情不好,我也就想着那随便了,大家你情我愿,或许没什么。”

宋南津看着她的脸:“你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床上床下可不能当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床上比较爽,说话做事可以顺从一点,下床了不是那个你了,就不一样了。”

“宋南津,”文征尴尬得手指都要抓紧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你能不能跟我讲话不要这么粗俗。”

“粗俗吗。”宋南津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很亲切,显得两个人关系好,我很少和人讲这样直白的话,你是独一个,而且你忘了。”

他凑近她,声线更轻。

“你那天还说不够,叫我再深,你忘了吗。”

人骤然被她推开。

宋南津靠了回去,文征背脊兀然紧贴车窗,呼吸都开始上下提紧。

她有些无措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别人,也没有什么手机通话。

只有他们两人,深夜,车内,家外。

“你疯了。”她呼吸收紧,面颊带红,甚至有点气恼。

她这样宋南津倒有点还了一口气似的,心里舒坦了些。

“原来你也会生气,我还以为你一直像那样情绪不会有什么动荡,只有你伤别人心的份,没有别人破你防的时候,做事说话有利给予关注,无利过河拆桥。是吗?”

“我没有。”

“好,那你那天为什么走。”

“我朋友临时有事……”

宋南津面上没半点变化:“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应付我,还在找理由,还在撒谎。”

“你朋友那儿我都问了。”

“柳碧琳,当时没什么事,你的大学同学们,元旦都在家过节,他们都很好,你那天去了孙滢那儿,她男友不在,你去她那儿过了几天。”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找琳琳了?”

他置若罔闻,扯唇:“你朋友态度还算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当时惊讶了下,很快就把你朋友圈的大概信息都告诉了我,然后我才知道的。今天你们聚会,嗯,你们列表共友多,我能知道地方也不是难事?”

文征有些恼意了,说:“你怎么这样,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随便找我朋友那儿去,打听我的个人行程。宋南津,你能这样吗,仗着自己有点权利,总是这样不顾我个人隐私。”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个人隐私什么又是夫妻权益。”宋南津声音也一下一下在梗:“我只知道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比不过。我从没见过你朋友是什么样,也没有被你接纳过,哪怕被你接纳,被你喜欢,好,也是特定场景特定情况,我怎么侵犯你个人隐私权了?文征,你自己摸摸你良心说话,我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厚道的那一个?”

文征脑子里也嗡嗡地在闪。

她试图冷静。

“我没有这么说,我可能只是需要一个整理思绪的时间,你,你……”

可想到宋南津的话也很生气,又说:“更何况那天我也有哄你,我都让你体内了……这够意思了吧?大家谁也别说谁。”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那天。”

来了。

她就知道,宋南津肯定要问,要一个答案。

可她现在心情不好,脑袋也没清醒。

“我还没想好。”

“所以?”

“所以,”文征微微顿了下,“当一夜情吧。”

声音像石子坠入湖底。

空气骤然死寂。

她感受到了宋南津的僵滞。

那一刻属于他那边身体的明显变化。

好像有什么在无形中坠到地上。

碎了。

他说:“文征,我从没有这样被一个女人玩过,没有。”

文征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想到电影一个片段。

她想说一句那你现在感受到了。

可大脑告诉她现在她有点上头,生气之余人不冷静,一些话不能说。

所以她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当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大家现在这个关系,也就是正常夫妻生活,我觉得没有什么,哪怕我走也没什么,我又不是不回去,你看我也只是在朋友那儿待了几天,玩了一下,你今天还来接我,你就不能稍微大发慈悲一点,当这事过了吗。”

“过不了。”他摇头:“永远过不了。”

“好,那你要怎么样。”

宋南津没说话,他们之间好像就这样僵持了。

永远不会好。

文征胳膊发紧,腿也没忍住缩紧。

她脑子里僵持一片,直直盯着眼前方向,忽然绷出来两个字:“离婚。”

“什么?”

宋南津声音出来时文征就开始发颤了。

手指,指节,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说这两个字费了多大勇气。

她话出口就意识到不行了。

可泼出去的水就没有收回来的余地。

文征声音颤抖着,有点赌气,也有点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