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莫问(第2/3页)

陈文莺翻了个白眼,道装什么装。白玢不理她,只是扇扇子。

“来茶馆应该不是喝茶的吧?”洛元秋问道:“掣令到底要做什么,太史局里的大人也没细说。”

陈文莺道:“他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问他就行了。”

洛元秋看向他们二人,忽道:“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就是家住的近,从小青梅竹马什么的。”

陈文莺一口茶险些喷出去,白玢嫌恶的躲开,看着桌上的水迹道:“青梅竹马?我可受不起。”

陈文莺冷笑道:“元秋你不知道,他这人问题很大,毛病很多,附庸风雅,着实令人厌烦,还没有他家养的羊顺眼。”

洛元秋点点头:“那就是从小认识的,怪不得你们这么熟。”

两人一时无言,端起茶盏假装喝茶,都不想和对方说话。

过了一会茶馆中人多了起来,大多是来谈买卖的商人,有些路过他们时见到两女一男坐着也不惊讶,各自寻了坐的位置,放了拉帘,开始交谈起来。

陈文莺看着新鲜,也学着去解头上的帘子,洛元秋道:“慢慢放,可能有灰。”

她说的太迟,帘子哗啦啦落了下来,带着的灰落了白玢满身,白玢对陈文莺怒目而视,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文莺拍了拍手,无辜地道:“这也怪我啊?谁叫你坐那边的,换个位置不就得了吗?”

白玢无奈,只得换了座位,又叫来伙计换了套新杯盏,点了些小吃。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钱?”白玢朝陈文莺说道。

陈文莺嘲讽道:“可能还很多。”

白玢一副心累的样子,从袖中取出卷轴,平摊在桌上,道:“都拿出来,需三张在一起才能看到新的传信。”

三张卷轴放在一起,原本空无一物的绢面上浮现出几行小字,洛元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取回自己的卷轴翻来覆去的看,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

不过片刻间也看不出什么来,她自言自语道:“这又是什么符咒?”

陈文莺道:“我不擅符咒,白玢懂一点,但肯定没有元秋你清楚,所以你问我们,等于白问。”

白玢看了一眼卷轴上的小字,叹道:“这掣令可真不是好当的,白天要走街串巷,晚上也要如此。”

洛元秋收了卷轴,自然道:“谁叫太史局给的钱多呢?”

白玢:“……”

陈文莺扶额,低声道:“是啊,月俸二两三,真的是好多啊。”

两人识趣地略过了与月俸有关的话题,白玢折扇抵着手心道:“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

洛元秋道:“在城南到处走走?”

陈文莺在盘中挑了半天,才捡起出一块点心道:“但城南很大吧,一天也不够啊。”

“据说这也是一种考验。”白玢说道,“不教我们如何去做,也不告诉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全凭自己摸索,若是做的不好,太史局就不会留用了。”

洛元秋听了顿时紧张起来,她昨天听那两位大人的意思,寒山门能否入录,全看她在太史局做掣令官时的表现,如果表现的不好,恐怕明年就难入录了。

“巡视异常……”

她想着这几个字,问白玢:“什么算异常呢?”

白玢思索了一会,说道:“见惯的事物,突然间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这就算是异常吧?”

陈文莺嗤笑道:“简直就是废话。”

洛元秋:“比如说?”

陈文莺夸张地说道:“比如说白玢今天突然不装模作样了,天哪,这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一定得上报太史局,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表情太有趣了,洛元秋直接笑出声来。转脸看白玢,他黑着脸,面无表情地道:“过不了这关,你也没办法留在太史局,自然不可能继续呆在京中,得立马打包东西回家成婚。陈文莺,你说你是不是马上想回去,现在点个头,我成全你,这掣令咱们都别干了。”

陈文莺立刻不笑了,端正的坐着,眉毛一挑道:“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白玢冷冷道:“清醒些罢,别再闹了。”

洛元秋不关心他们的私事,仍旧在思考着什么算是异常,对她来说,虽然现在不必担心村长会将山头占了去种果树,但这次的考验关乎寒山门能否入录,依旧是无比重要的大事。

如果寒山门入了太史局的名录之中,那师弟师妹们是否就会回来呢?多年不见,洛元秋已经快记不清他们是何种模样了,但在她看来,师弟师妹下山后定然过的非常不好,否则也不至于一封信也不曾寄来。

应当是怕自己担心罢?

如此想了会,洛元秋有些时过境迁的怅然。定了定心神后,她向二人说道:“我昨日发现了一样东西,不知道算不算异常之物。”

她拿出一个布袋,解开后露出几个圆溜溜的黑色东西,说:“我于丹术知之甚少,但是这丹药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陈文莺取了一枚,捏在指尖看:“丹药?咦,是怕药力流失,被封住了吗,白玢你看看?”

她递给白玢,白玢放在掌心,又嗅了嗅:“是丹药,不过味道好生古怪。”

洛元秋又挑出昨天隔壁秀才落下的那枚:“这个呢?”

白玢道:“我懂了,那个带壳的是尚未炼制好的,所以要用云晶封住,这个外头没云晶的是已经炼制好的。如今会炼丹的任不多了,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洛元秋道:“捡的。”遂将昨日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那这丹药能吃吗?”

陈文莺挑了一颗,放在杯盖上,让它滚来滚去。

白玢答道:“既然是丹药,应该是用于服食的。但仓促间仅凭这么看,我也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吃。”

陈文莺道:“这还不简单?”

她捏破透明外壳,倒了些水在杯盖上,然后把丹药放了进去。没一会,丹药就在热茶中融了些许,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三人一同捂住口鼻,洛元秋皱眉道:“这是什么,好奇怪的味道。”

陈文莺离的最近,被熏泪眼汪汪,赶紧把杯盖一翻,盖回茶盏上,那气味才消散了些,三人忙将帘子打开透气,听见隔壁喝茶的客人说道:“什么味道?”

“像烧焦的气味,哪里走水了?”

陈文莺放下帘子,拿起白玢的折扇打开拼命扇风,说道:“这东西能吃吗,别是有毒吧?”

洛元秋也举袖一阵猛扇,奈何那味道经久不散,她忍无可忍,沾了些茶水在桌上画了道符,手指轻轻一弹,低声呵道:“风来!”

瞬间一阵凉风从帘中涌入,源源不断地吹着,那气味这才消散了不少。陈文莺惊叹道:“哇,这是什么,好厉害!”

吹了一会,洛元秋觉得那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了,才伸手一划,毁了那道符咒,风马上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