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1963年11月22日 第二十四章(第6/7页)

“不错,但你知道有句老话——停摆的时钟一天也能撞对两次。”

“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弗雷迪?”

他安慰地笑笑,然后说傻子和他的钱很快就会分别了。“达拉斯有个家伙,可能会乐意接受。

他名叫阿基瓦·罗思。在格林维尔大道上的诚信金融外面。五六年前从他爸爸手里接管生意。”

他压低声音。“问题是,跟匪帮有牵连。”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卡洛斯·马塞洛。”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因为这跟有关爱德华多·古铁雷斯的警告一样。我又想起了诚信金融街对面停着的挂着佛罗里达州车牌的林肯汽车。

“我不知道我是否想让人看见我出现在那种地方。我可能还想继续教书,学校董事会里至少有两人已经对我感到厌倦了。”

“你可以试试弗兰克·弗拉蒂,就在沃斯堡。

他有一家当铺。”他向前靠,仔细看着我的脸,椅子发出一声尖响。“我说什么了?你吸进虫子了吗?”

“哦。只是我曾经认识一个弗拉蒂。也经营一家当铺,接受赌注。”

“很可能他们都来自罗马尼亚同一个存贷款家族。无论如何,他可能会跟进五把——尤其你这种菜鸟的赌注。但是,你得不到你应得的赔率。

当然,你从罗思那里也得不到,但是比弗兰克·弗拉蒂那里要多点儿。”

“但是,在弗兰克那里我不会跟匪帮有牵连。

对吧?”

“我想不会,但是谁知道呢?即使是业余的赌注登记人,赖以生存的也不是正当业务。”

“或许我该听从你的建议,看紧自己的钱。”

昆兰看起来很惊骇。“不,不,,别这样。

你可以赌国家足联芝加哥熊队赢。那样的话你能赚一笔。我敢保证。”

14

7月22日,我告诉萨迪我要到达拉斯去办点儿事,我已经让德凯看护她。她说没必要,她没事。

她正在恢复从前的自己。一点儿一点儿,很慢很慢,但是,确实在恢复。

她没有问我去办什么事。

我的第一站是第一玉米银行,打开我在那儿设的保管箱,再三查阅阿尔的笔记,确认我真的记住了我以为我已经记住的内容。没错,汤姆·凯斯会成为意外的赢家,在第五回合击倒迪克·泰格。

阿尔肯定是从网上找到这条比赛信息的,因为在那之前很久——敏感的六十年代——他就离开了达拉斯。

“今天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安伯森先生?”我的银行职员陪我走到门口时说道。

嗯,你可以来一段祷告,祈祷我的老兄阿尔坦普尔顿没有轻信一堆网络垃圾。

“或许吧。你知道我能在哪儿找到演出服装店吗?我要出席我外甥的生日聚会,我的角色是魔术师。”

林克先生的秘书,迅速浏览了一下黄页,指给我中央大街上的一处地址。在那儿我能买到我想要的。我把它放在西尼利街的住处——只要我还在付租金,总有些用处。我还留下我的左轮手枪,放在衣柜上面的格子里。从楼上的台灯上拆下来的窃听器,放进了车内的手套箱,跟可爱的日本录音机在一起。我会在回约迪的路上找处灌木丛把它们处理掉。它们对我已经没有价值。楼上的房子还没人租住,房子如幽灵般寂静。

离开尼利街之前,我沿着围起来的侧院走了一圈。就在三个月之前,玛丽娜拍下李抱着步枪的照片。除了饱经践踏的土地和几丛杂草之外,别无他物。然后,我正要转身离开时,确实看到了什么:屋外的台阶上发出红色的闪光。是婴儿的拨浪鼓。我捡起来放进雪佛兰的手套箱,跟窃听器放到一起。但是,跟窃听器不一样,我把它留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15

我的下一站是辛普森斯图尔特路上的农场主房屋,乔治·德·莫伦斯乔特和他的妻子珍妮住在那儿。一看到房子,我就放弃了我计划的会面。

一方面,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珍妮在家什么时候不在,而这场特别的对话只能发生在两个人之间。

另一方面,这里不够隐蔽。保罗奎因学院,一所全黑人学校,就在附近。夏季课程肯定继续开着。

没有成群的孩子,但是我看到的也不少,有的走路,有的骑单车。不适合实施我的计划。我们的对话有可能会很吵闹。有可能根本不是讨论——至少,不是韦氏词典中定义的那种。

有东西吸引了我的眼球。那东西位于莫伦斯乔特宽大的屋前草坪上。草坪中洒水喷头在空中优雅地旋转,制造出众多小小彩虹,彩虹似乎能装进口袋。1963年不是选举年,但是在4月上旬——正当某人袭击埃德温·沃克将军之际——第五区的代表突发心脏病死亡。8月6日会有一场针对该空缺的第二轮选举。

标牌上写着:“选詹金斯进入第五区!罗伯特·‘罗比’·詹金斯,达拉斯的白人骑士!”

根据报纸上的报道,詹金斯确实是这样的人,一名跟沃克和沃克的精神顾问比利·詹姆斯·哈吉斯看法完全一致的右翼分子。罗比·詹金斯代表的是各州的权利,学校隔离但是平等,还有在古巴周围重新建立导弹危机封锁。正是德·莫伦斯乔特称为“美丽岛屿”的古巴。这个标牌进一步加固了我对德·莫伦斯乔特业已形成的感觉。

他从根本上说是个半吊子,根本没有政治信仰。

无论是谁,只要让他高兴或者把钱放进他的口袋,他都会支持。后者李奥斯瓦尔德办不到——他穷困潦倒——却对社会主义一本正经的专注,野心勃勃,充分满足了德·莫伦斯乔特的第一方面需要。

有个推测似乎显而易见:李那贫穷的脚从来没有踏上这片草坪或者这栋房子的地毯。这是德·莫伦斯乔特的另一重生活……或者多重生活之一。我有种预感,他可能有好几重生活,每一重都无比私密。但这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核心问题:他是不是无聊之极,陪李一起刺杀法西斯怪兽埃德温·沃克?我对他的了解还不足以让我做有根据的判断。

但是,我会的。我铁了心要弄个明白。

16

弗兰克·弗拉蒂的当铺窗户上贴着“欢迎光临吉他总汇”,里面有很多吉他出售:声学吉他,电子吉他,十二弦吉他,有一只还带着双音桥板,让我想起了在克鲁小丑乐团录像里看到的东西。

当然,还有其他因为破产而留下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戒指,胸针,收音机,小家电。接待我的女人身材清瘦(和上次不同),穿着裤子和“船与岸”品牌女衫,而不是紫色裙子和拖鞋。但是冷酷的表情跟我在德里遇到的女人别无二致。我听到同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总之,很像是在从事政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