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1章(第5/11页)

“你真这么想?”拉里努力使自己显得自然些。

“我不知道。但他和我们不一样。他爱笑,但我觉得好像有虫子让他发笑,有像蛆那样的大白虫子在吸他的脑子。”

“乔……利奥,我的意思是……”

利奥的眼睛黑幽幽的,突然间明亮起来,他笑着说:“看,戴纳在那边,我喜欢她,哎,戴纳1他喊叫着,招着手,“有口香糖吗?”

戴纳正在给一辆十速自行车的链条上油,她转过身来笑着,手伸到衬衫的口袋里,夹出五片出来。利奥笑着跑过去,头发飞扬着,一只手还攥着那球不放。拉里在后面注视着他,躲在哈罗德笑容后面的大白虫子——乔(不,是利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此事故,如此恐怖。这孩子处于一种半催眠的状态,有多少次当拉里目睹有人在路上停下来死去的时候他都在场,目光空洞,神情恍惚,但一会儿一切都又恢复正常了。一切都变了,人类感知的范围看起来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简直像地狱一样恐怖。

拉里挪动着向利奥和戴纳走去,他们正分享着口香糖。

那天下午斯图发现法兰妮在楼后的小庭院洗衣服。她把洗衣槽里注上水,倒了近半盒洗衣粉,用拖把棍搅了搅,直到满槽里都是泡沫。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若是去阿巴盖尔妈妈那儿,显得如此无知,她会受到责备的。她把衣服浸到冰冷的水里,开始搓洗,像一串乱糟糟的西西里葡萄。她想道,这种两面搓洗的方法,绝好地保持了衣服的亮丽色彩,还不会损坏柔软的内衣,并且……

她转过身来,注视着她的男人,他正站在后院门口里侧,逗乐地看着她。法兰妮停下手里的活,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真有趣,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站在这里多久了?”

“两分钟。但你管那叫什么?野鸭交配时的舞蹈?”

她显得很冷淡。“又裂了一道,今天晚上你睡沙发,或是在弗拉格斯塔夫街和你的朋友格兰呆在一起。”

“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些也是你的衣服,斯图先生,也许你是个元老,但你也会不时地在衬裤上留下点儿什么。”

斯图这笑容慢慢展开,最后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亲爱的,你也太粗俗了。”

“现在我觉得并不特别脆弱。”

“好了,休息一会儿,我需要和你谈谈。”

她很乐意,尽管进屋前她得冲冲脚。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她很顺从,就像是一忠实的机器。被人不怀好意地滥用着。若是我的曾祖母,她也会这样做的,也许她把这看成是冒险补偿的一部分。

他低头看看脚和小腿,有些丧气,上面沾着一层灰色的肥皂沫,她厌恶地用水冼净。

“我妻子洗衣服的时候,”斯图说道,“她用一种——你管那叫什么来着?对,是搓板,我记得我妈妈有三个。”

“我知道那东西,”法兰妮生气地说,“我和琼转遍了博尔德也没有找出一个来,技术工人都罢工了。”

他又笑起来。

法兰妮把手放在身后,“你是不是想惹我生气,斯图尔特·雷德曼?”

“不,我在想到哪里去给你弄个搓板,如果琼想要,也给她一个。”

“到哪?”

“你先让我看看。”他的笑容消失了,他胳膊搂住她,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你知道我很感谢你为我洗衣服,我想一个怀孕的女人比她的男人更清楚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法兰妮,为什么要让那些衣服惹你心烦呢?”

她迷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好吧,那你穿什么?你想披着这些衣服走来走去吗?”

“法兰妮,商店里有的是衣服,我的尺寸很好买。”

“什么,把旧衣服扔掉,就因为它们脏了?”

他有些不安地耸了耸肩。

“不可能,”她说道,“那是老式做法,斯图,就像他们过去用来装你的计算机箱子和那些不回收的瓶子,用完就扔掉,不能再让那重新开始。”

他吻了她一下,“好吧,下一次洗衣服的时候,我来洗。听到了吗?”

“好的,”她怀疑地笑了笑,“你能坚持多久,直到我生孩子吗?”

“直到我们有了电,然后我给你搞一台你所见到的最大的最漂亮的洗衣机,我负责洗衣服。”

“我接受帮助。”她深深地吻了他一下。他有力的大手在她发间不停拨弄着,她感到一阵温暖在扩散(是热力,让我们不要不好意思,我觉得很热,他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我都浑身发热)先是在乳防上,慢慢扩散到小腹上。

“你最好快停下来,”她有些上气下接下气,“除非你不是只想谈谈。”

“也许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那些衣服……”

“多浸泡一会儿对洗掉那些渗到衣服里的泥灰会有好处。”她开始笑起来,他用吻封住她的口,当他把她举起又放下,把她领进屋的时候,她被肩上阳光的暖意打动了,她想知道,以前它也曾这样热吗?这样强吗?每一丝,每一缕的阳光都照在我的背——会是紫外线吗?还是海拔的原因?每个夏天都是如此吗?总是这样燥热?

接着他开始动起手来,就在楼梯上,脱光她的衣服,跟她莋爱。

“不,你坐下,”他说道。

“但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法兰妮。”

“斯图,那些衣服会结冰的,我可放了半盒子汰渍在里面。”

“别担心。”

于是她便坐在房檐阴凉处的椅子上,他们下楼来的时候,他放那儿两把椅子。斯图脱了鞋袜,把裤腿卷过膝盖。他一步步走到槽前开始上下搓洗那些衣服。她禁不住笑起来。

斯图朝她看着说:“你想在椅子上过一夜吗?”

“不,斯图,”她带着严肃和忏悔说道。接着又笑起来,直笑得眼泪直流,胃那儿肌肉都疼了。她抑制住自己不再发笑,说道:“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回来想谈点什么。”

“噢,对,”他正上下揉着衣服,弄得到处都是泡沫,法兰妮想:这看起来真有点像……噢,不要想,不然你会笑得流产的。

“我们今天晚上举行第一次特别委员会会议。”

“我准备了两箱啤酒,饼干,还有胡椒酱什么的……”

“我不是说这个,法兰妮,迪克·埃利斯今天来说,他不想参加委员会了。”

“是吗?”她感到有些惊讶,觉得迪克不是那种逃脱责任的人。

“他说他乐意效劳,只要我们有一个真正的医生,但现在不行,今天又来了25个,其中有一个腿生了坏疽。很显然是由于被生锈的铁丝划破而化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