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感觉自己张开双手站在一片沙漠中,你如雨水般降临在我身上。’

屋子里,电影还在继续播放。

微微弱弱,没有什么存在感。

因为被更大的气声压下去。

暴躁的,带着怒意的,近乎发泄的。

alpha与omega的力量差着实明显,但凡程季青不肯让着,白新便没法子。

白新的手被程季青一只手锁着,动弹不得。

腿上有凉意,皮肤直接暴在空气里,丝袜的边缘勒的她发疼。

她气息急迫,她望着程季青的眼睛,在看见程季青这样的没有情绪的表情后,她恼了。

“松开。”

她去抬起膝盖去顶,在程季青手里挣扎。

“挣什么?你不是想么?”

刚才那些话,扎在程季青心里,白新那爪子凶起来的时候,也没管她死活。她也是真气急了。

白新咬着牙,语气冷,嗓音却是暗哑:“现在不想了,不行?”

挣的满头大汗,那张极致动人的五官在挣扎时,竟然也美得惊心动魄。

柔软的床在颤。

白新只听到程季青轻笑了一声。

程季青一以贯之的温柔,忽地变了,她知道程季青生气的时候气质是不同的,今日这般显露,却少有。

程季青的手指在她皮肤上抹过,水哒哒的凉意提醒她狂妄大话下,是何等狼狈。

“是吗?”

程季青一点心软的意思也没有,甚至没有给白新任何心理准备。

那一刹那间,白新张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季青太熟悉她喜欢的节奏,发麻抖颤从脚指头直至背脊,她本能失去了抵抗。

白新迷蒙着眼望着程季青,落在脖子上那颗小痣上,只看到汗水在那里晃悠,快要坠下来。

程季青松了手,她便如越出笼子的困兽,猛地拉下程季青,张口报复性地咬在腺体上!

程季青吃痛,没躲,手底下却也更狠了。

白新至边缘,乌发散在床边,她的手落下来,打在平板上……

进度条胡乱滑到,响起少女磁性的嗓音。

‘i miss you’

‘i miss you’

风吹打在窗户上,屋内静下来。

朦胧灯火间,外面竟然下了雪。

北城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来了。

“就为那句话?”

——我觉得我得静一会儿,要不你先回去给唐佳过生日?

程季青还在上方,声音平静了,呼吸还没有。

白新侧过头不看她,身上还在抖,难得的酣畅淋漓后,她心里依旧发沉,不愿意说话。

隔了片刻。

程季青一言不发从床上下来。

客厅的灯还亮着,程季青站在客厅中央,去看阳台落地窗,扑簌簌的雪像活过来,然后落在人世间颠沛流离。

身上手上黏答答的,大概因为心情沉,白新那话刺的她上头,今日她比任何一次都要恼。

转身去浴室。

房间里,香腻的味道深重。

白新平躺着,四周凌乱,如她一般。

她知道,怪不得程季青生气,自己更没有理由跟程季青生气。

自己为什么这样,她实际比谁都清楚。

弄成这样,是她的问题。

可是她又想到这是程季青第一次做完后,如此冷漠,哪怕上一次在泳池还未和好,程季青也是抱她去的浴室……

她忍不住心里发闷。

然而心虚的人,连生气都没有理。

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缘故,外头的风格外大。

程季青与白新相背而睡,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有被子细碎的响动,程季青背后被那温热贴上。

她于黑夜中睁开眼。

“我想你也能需要我。”

程季青叹气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呢?”

“你没说。”

程季青批判:“强盗逻辑。”

没说就是不需要?再者,她说的还少么?做的还少么?

静了一会儿。

程季青问她:“你最近怎么了?”

白新没说话,在程季青以为她要睡去时,白新的脸在她脖子后:“咬疼了吗?”

“在想要不要去打狂犬疫苗。”

“……”

几秒后,程季青说:“睡吧。”

谁也没再说话。

只有风声了。

挂的满城唰唰作响。

深夜时,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同一床被子下,暖意将外界的冷暂时隔档开。

几天时间悄无声息过去。

眨眼便是十二月。

去江城的行程因为剧组调整,推了几天,终是来临。

《猫与薄荷》的拍摄,竟是已近尾声,再有半月,就能结束。

出差的第四天,程季青在江城湖的小桥上,收到宋呤的消息。

【我的天,白氏出事了你知道吗?】

【一个小时前刚发布的,你那个谁跟你说了吗?】

底下跟了一个微博链接,不必点进去,程季青也知道大概内容。

白氏宣布倒闭了。

她回复道:【说了。】

早几天白新就说过这事儿。

宋呤:【那你看到白家欠多少钱了吗?三十个亿,我先跟你说好啊,你别当好人给我出头,把裤腰带勒紧了!】

这是怕她替白赵良还债呢。

程季青看的发笑:【行,放心,我一分钱也不出。】

白新今天不知是什么心情。

那天的争吵就平淡无奇的过去,可余温却持续了数日,她和白新都各退一步,可她总觉得白新心里有事。

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白氏。

江城还没有下雪,只是阴雨绵绵,温度倒是比北城高一些。也好不到哪儿去。

该冷的时候,处处都冷。

下午的戏份结束的早,程季青就在食堂简单吃了点,便回酒店。

洗了澡,搬了椅子到阳台,然后给白新打电话。

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方位。

面对的还是那栋不怎么明亮的高楼,江城的夜晚,当真没有白天好看。她再次感叹。

夜色的静默,白新那头倒是热闹,车鸣与说话声。

问她在哪儿。

白新说:“路上,走一走。”

“开心吗?”

“说不上来。”白新清冷的嗓音里透着些许倦怠,透过夜色传递到她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空。”

十几年的愿望,一朝得偿。

觉得不切实际,也是在所难免吧。

“空的话就想我。”

“已经在想了。”静默稍许,白新问:“你还有三天回来,是不是?”

“看进度,差不多。”程季青回答。

“嗯……”

程季青从椅子上站起来,外面又下雨了,还好屋内有空调,足够让屋子保持干燥。

南方的雨,真多。

她垂头往下看,明黄路灯下,行人撑着伞来来往往。

“你心里还有别的事吗?”

那头大抵没想到她突然问这问题,程季青说:“要是没有,那就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