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程季青反而觉得反常,只是没多想,一会儿还有戏,白新若留下看到肯定不会高兴,说:“你今天住这儿?我估计还得两个多小时,要不你先回我酒店?”

“怕一会儿亲热戏,我看见?”

程季青:“……”

“我刚才没干涉你,你也没被我影响啊。”白新从程季青手里抽回,靠过去,双手穿进程季青手臂:“我留下,你怕什么?”

程季青闻到带着寒气的百合香:“怕你看着不舒服。”

虽然是借位,换位思考,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你还拍?”

“这是我的工作,新新。”程季青低头在白新脸颊上亲了下,低哄道。“都是假的,我分得清现实和戏。”

暗影落下时,白新闭了下眼。

白新再睁开:“我知道。”

她又说:“我就瞧瞧,好不好?”

轻微‘吱’声,白新的皮靴与椅子摩擦,她的腿一只跪起来,攀着程季青的肩膀,米色开衫里是纯白吊带,露出锁骨。

她有意无意,将掉进程季青饱满缝隙的发丝,抽出来。

倒没有更多越距的行为。

程季青吸口气,没躲,抬眼说:“说好,谁生气谁是小狗。”

白新的指甲一勾,刮到皮肤,应下:“可以。”

程季青雪白心口,徒留下一条浅浅的红痕。

她不想白新留下,只是怕这拒绝,又适得其反。

最近白新的心思,敏感的很。

童言希看着去而复返的白新:“……”

程季青还是年轻啊,敢把女朋友留下看自己‘床戏’的,勇敢。

童言希的戏,并不色,情,也从不是片子的卖点。

实际上这一场相对于大部分的滚床单来说,已经极为收敛。

表现的时候,会拍细节与氛围,比如喷的汗水,涨红的脸,表情,气息。

童言希一顿指导后,回到监视器前。

白新没坐着,她不近不远站在边上,在程季青视线的死角。

“action。”

监控器中,舞蹈房内,是二人相对而站的身影。

开衫褪到后腰,一半吊带在肩头,学生的手落在老师的后腰,手指撩开紧贴后腰的布料……露出紧致而细白的腰身。

白新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第一镜结束,里头在调整位置,

白新没再看,只是在童言希回来时,轻声问:“她就是李云蓝?”

童言希被那沙哑的语气拉去视线,却见白新面色如旧,说:“白大美人,人家也是工作,你不会记仇了吧?”

“怎么会?”白新慢慢说:“毕竟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碰程季青腰的女人,我总得……记着名字。”

“……”

童言希:“不是记仇,你比记仇还吓人。”

她给白新递了一颗棒棒糖,安抚道:“程季青还会和很多人拍戏……”

没说话,话头顿住。

她清晰的看到白新眼神的变化,平静幽沉,到阴郁难测。

偏那语气却很淡。

“是啊,还会有很多人。”

如缥缈的云雾,不知是说给谁听。

白新没接那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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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青用毛巾擦了擦脸上和头上喷的水渍,往外走,却没在童言希身边看到人。

白新不知何时,离开了。

一言不发的,没有任何信息。

童言希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今天有点奇怪。”

这话说的很小声,只程季青能听见。

程季青闻言,连童言希都能发现,她怎么会没发现呢?

最近白新都很奇怪,是因为白氏还未完全结束?还是白新心里还有其他的事?

她打了个电话,那头没有接。

程季青叹气,她就不该应下。

戏未拍完,程季青没办法走,发了消息问在哪儿。

李萌拎着一个保温杯过来:“橙橙,这是刚才你朋友让我给你的。”

程季青垂眸,浅紫色保温杯,她打开,一股子姜茶的味道。

热腾腾的,将鼻息四周的冷意强势压走几分。

等拍完收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天冷的很,程季青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冷颤,上车时,已是几个喷嚏下来。

“是不是感冒了?”李萌问。

程季青:“可能有点。”

她有点晕。

平时体质很好,没想到也有感冒的时候。

李萌说:“我一会儿去买感冒药,那个姜茶也有用的,驱寒。”

程季青点头:“好,谢谢。”

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才杀青,要是生病影响进度,的确得注意。

她望着手边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很浓郁,带着辣与甜,心里的寒倒是舒服些了。

她在去看手机,发现白新一小时前已经回了一条消息。

【我先回北城了。】

程季青抿了抿唇:【不高兴了?】

回到酒店,方才收到消息。

【记得喝姜茶。】

毛毛细雨在深夜的雾色中晕开,程季青把手机放回口袋,那种猜不透的感觉又涌上来。

白新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

白色宾利与南阳楼下沉寂的雪色融为一体。

车窗垂落,露出一只夹烟的皓腕。

白新是不抽烟的,但她会抽。

蒙蒙路灯下,细雪如同一层磨砂,叫人看不清外界。

程季青只要在这个行业,她总要习惯的,不可能每一次都因为不畅快与烦躁,跟程季青闹不愉快。

所以她强迫自己,试着和解。

但是显然,她失败了。

她想要改变,试图改变,一次次压着性子,提醒自己别那般偏执,别咄咄逼人,别再像从小到大那样,因为本性被人厌恶。

至少在程季青那里,她必须改变。

因为程季青总有一天也会累,也许有一天会发现她的本性……如此讨厌。

她不能。

她希望程季青能更喜爱她,更需要她,更离不开她。

就像她一样。

否则,她根本没有勇气去说那些事,那些让她时不时陷入焦躁的事——只要程季青稍微远离,她便心慌的紧。

她迫切的想得到回应。

迫切的想要程季青爱她。

可是她好像做不到。

她感觉自己努力了,可是不行。刚才看到监控器的画面……她知道是假的,可是她还是差点冲进去。

她今天要是不走,她不知道自己会做点什么出来。

白新呼出一口烟,风吹过来,火星抖落,被雪浇透。

她知道她太急了,可是没办法,这世上所有的心虚者都是急迫的。

青烟自白新妖冶妩媚的面容逃散。

她的腺体忽而一阵刺痛,她抬起手,指腹去摸脖子的跳动。

然后又深深吸了口烟。

第二天,已是晚上十点。

一周的出差告一段落,程季青从飞机窗户往外看,黑夜有微弱的一层雾,像远处谁点的烟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