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害怕

男人的眼眸好似沉了墨,就这么静静看着,都能让人感受到那股压迫。

不必再说什么,被他注视着的人就已破了心防,忍不住将心底的一切小九九都和盘托出。

可这样的眼神审犯人合宜,却把谢知鸢吓到了。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谢知鸢心中泛起一阵委屈,她起先还倔强地与他对视,可随着对峙拉长,那股子酸涩直直冲向眼眶,她有些忍不住了。

眼见着女孩抿着唇,眼里又快要泛出雾蒙蒙的水汽,陆明钦无奈缓了神色,他松了手指,俯身把小哭包抱到怀里,让她垫着自己坐着,抚慰般地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

“阿鸢若是不喜,便直接与我说,陆府总不会少了会算账的下人。”

谢知鸢埋在表哥的怀里吸了吸鼻子,她蔫声蔫气的,“可是没有哪家的中馈是掌管在外人手中的。”

陆明钦在她掌心处的指腹一顿,他意味不明道,“这十数年来,陆府哪一日不这样?”

他语调明明于往常无不同,却无端令人心生凉意。

谢知鸢又被吓着了,她想起陆夫人的事,耳朵里不由自主灌入先前听来的闲言碎语,

她知晓自己方才的话戳到了表哥的伤心事,脸上不由得露出些怯意来,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男人冷硬的态度又让她内心生出些委屈,

她别扭了一会,闷闷垂首,沾着水汽的长睫抖了两下,便不敢再说话了。

陆明钦看着她别扭又不愿吐露的模样,便知阿鸢只晓得躲避,还将自己的心思牢牢藏着,他想起快要回京孟瀛,心中郁意上涌,眼眸暗色也不断汇聚。

“抬起头来。”他长睫稍垂,声音沉静。

谢知鸢早便被不同寻常的阒寂吓得不安,她身子一抖,抿着唇边的泪从他身前抬起了脑袋。

“是不是不喜欢算账本?”陆明钦问。

谢知鸢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

“想当女官?”他语调未变,只尾音稍扬。

谢知鸢从未同表哥探讨过这些,她咬着下唇,犹豫不决。

陆明钦却格外有耐心地等,指节在木扶手上轻敲,一声又一声,沉沉缓缓,不紧不慢,落到女孩的耳朵里却好似催促似的。

谢知鸢终是点头,她目光躲闪,没去看男人的脸。

陆明钦被气笑了,“阿鸢方才在畏葸些什么?”

男人不等谢知鸢作答,又不紧不慢道,“我未曾阻挠过你,往日与你传信时也会多加提点,可阿鸢却将何事都埋在心里头,是谁先前答应的事事告知我?又是谁自己说的不怕我?”

即便话意如同逼问,男人的语调依旧是不疾不徐的,好似能掌控一切。

可谢知鸢却没他这等轻易控制情绪的好气度,她将什么都显露在脸上。

“我没有怕表哥!”女孩匆匆忙忙抬睫,她无措地吸了吸泛红的鼻子,手指往上拽住男人的衣角晃了晃,“我错了嘛——”

陆明钦垂眸静静看了她两瞬,捕捉到她眼里的怯意,终究是不忍,他阖眸叹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眉心,败下阵来,

“你乖一点,往后什么都不必藏在心里,有哪些事我会不依你?”

他一示弱,谢知鸢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收回方才不情不愿认错的姿态,凶巴巴地鼓起脸,瘪着嘴气势汹汹吧嗒吧嗒掉眼泪,“夫君方才凶我!”

陆明钦听到她喊他夫君,便知她心神已稳定,他好整以暇微扬眉骨,“我如何凶你了?”

谢知鸢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哪有能说出个理的?

于是她便只好硬编。

“夫君先前要亲阿鸢、抱阿鸢的时候便说好话,如今换了个地,就,就翻脸不认人!”

谢知鸢越说底气越不足,可她偏要强装出一副超凶的模样,好不让男人将她小瞧了去。

陆明钦哑然失笑,他垂首抵住女孩的额角,薄唇轻轻蹭蹭她柔软泛湿的鼻尖,“亲你时说的算什么好话?”

他低低笑了笑,连胸膛也跟着震颤,“往后要是弄疼阿鸢了,岂不得赔命?”

谢知鸢想起男人的硕大,有些害怕地抖了抖,她寻思方才表哥与她说的,鼓起勇气道,“夫君说何事都依我,那我们之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

“就此事不依你。”陆明钦眼眸微深,他大掌轻轻探向她那处,嗓音压在喉咙里,“总要适应的。”

谢知鸢尾椎骨瞬间发软,她瘪嘴唔了一声,默默把小脑袋埋入他的怀中。

陆明钦轻轻揉了两下,没敢用力,可小家伙过于敏感,一下便缩得不行。

他啄着她的鬓边,顺着湿湿的泪液到她的长睫上,忽地漫声道,“先前我让人做了个东西,今日到了,阿鸢可想瞧瞧?”

男人的手指还在不紧不慢挑逗,他的指节带着细小的伤痕,显得极粗粝,而女孩又软嫩无比,这一下子所有感触都一股脑涌了上来。

谢知鸢边低低地呜咽,边慌忙躲着,她揪着他胸前的锦布,语调带着哭腔,“什么呀——唔——”

迷迷蒙蒙中,她想起男人带回来的那个盒子。

陆明钦一手拦住她的腰,另一只的掌心捂住她那处,稍一使劲便将她抱起,从太师椅里起身。

谢知鸢僵着身子轻颤,她一动不敢动,稍挪了点,就有什么要从男人掌心处溢出。

陆明钦带着她到了垂帘里,他把她放到桌上,收回手去拿那个木盒子。

谢知鸢亵裤早已在方才的拉扯中松松垮垮到了腿弯处,她抿唇稍缓,脑袋晕乎乎的,犹然沉浸在方才的刺激中。

开锁的脆响落地,谢知鸢目光不由自主望了过去,在瞧见的那瞬间,瞳孔猛缩。

表哥他,他怎么,怎么能用这种东西!

*

翌日清晨,已过了陆世子往日早起的时辰,伴云在停南轩的门外顿足,才要伸手去敲,却被从廊间赶来的四喜一把子拦住。

“你做什么?”四喜拧着眉看他。

“世子爷还有庶务需处理呢,”伴云摸不着头脑,“如今已是辰时,早该起了......”

陆明钦虽告了婚假,可他那官署手底下的人手没出息,隔三差五坏事,这折子便源源不断送过来,让伴云瞧了都头疼,若是挽起了,折子没看完,耽误晚上同夫人的那档子事该如何是好?

“主子没传唤,你怎么就能擅自主张进去,”四喜拽着他的袖子一扯,伴云身子便与心想的作对,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几步到了院中。

“更何况——”四喜压低声音,“世子爷在给夫人上药呢。”

上药?

伴云莫名想起世子爷令自己搜集的能扩容的药,明明自己想的时候还能慨叹同情一把世子爷,可在四喜面前,却不由自主红了脸。

如此一来,同情世子爷做什么?他自个都还没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