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难受

今夜风又大又冷,按理来说她虽不至于冷得瑟瑟发抖,但也非同现在这般浑身发汗。

她已快站不住了,顾不得与表哥怄气,便将自己汗津津的小手塞到了男人掌心里。

可触及的那瞬间,她差点被吓得要缩回来。

怎么表哥的比她还要烫。

察觉到她的退缩,陆明钦紧紧握住不安分的小手,一把将没踩几截台阶便已发虚的小家伙拉了上来。

女孩控制不住的轻喘声响起,混杂在风声中并不算明晰。

感受到手心的湿意,他目光不自觉落至她额角的汗珠上,略蹙了蹙眉,“身子怎的这么虚?是病还未好全?”

没等谢知鸢回答,炙热的掌心探过来,带着男人本身强硬成熟的气息,她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软,背部靠到阁楼游廊的横木处,才不至于跌倒。

陆明钦从广袖中捏住帕子一角,细细将她额角的汗给擦干净了,便听手心下的小人语调颤颤地问,“表,表哥,你不热吗?”

他淡淡嗯了一声,自是热的。

不过他自小习武,气血本就比常人要旺盛一些,如今也不过是觉得这补汤未免有些补过头了,思及阿鸢外热内寒的身子,倒也能理解。

谢知鸢听到他也浑身发热,便知定是那汤的问题,可她虽能清晰辨认出补汤里头每一味药的功效,但却不知这几个混起来会产生何种后果。

是以如今的思绪同男人如出一辙,只单纯以为是补过头了。

她缓了半晌才在表哥的搀扶中直起身,风一下子灌到耳里,下一瞬间,她眼前倏忽一片开阔。

长明阁是陆府最高的楼阁,平日站在楼顶放眼一望,不说能瞧见大半片盛京的夜景,但不远处的街景总尽收眼底,便如浮华流动的星河,

谢知鸢看到此景,又被冷风狠狠一吹,方觉体内闷热散了不少。

陆明钦看着阿鸢站稳了,现如今迷迷糊糊地看着阁楼下的夜景,才缓缓松手,将别在臂弯处的提篮中的纸灯拿了出来。

陆府的天灯做的格外精致,连放蜜蜡的小托底都被刻上栩栩如生的年兽。

谢知鸢跟着拿起一盏,那泛黄的纸张便迎风窸窣作响,却怎么也打不碎。

待风小了些,她看着表哥取出被压在篮底的火折子,折身过来,先替她手中的那盏点亮了。

微暖的光幽幽跳动着照亮男人漆黑的长睫,谢知鸢不错神地盯着他的眉眼,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谢知鸢不是第一次放天灯,却是头一回同夫君一道放天灯,感触自是大为不同,

再加之由内而外散的热意,她胸口便好似有火星子,亟待有什么能将其噼里啪啦点燃。

看着小托底中的火苗缓缓窜高,她忙闭上眼睛,一口气许了好几个愿望,可下一瞬又怀疑这么多个会不会算是心不诚。

可没等她思忖出个所以然来,那掌心中的长明灯已控制不住般要脱手而去。

慌乱与迷蒙之中,些许清明却隐隐浮现上来。

男人站着围栏前静静看着她许愿,她似是很紧张,轻颤的长睫因在鼻息的白汽看得不分明。

不一会儿女孩手中的灯就飞往了天边,在风中摇摇晃晃地朝着远处蛰伏的山脉而入,缓缓融入万家灯火之中。

“许了什么愿望?”

谢知鸢吸了吸鼻子,张唇吐出口热气,她压下无端的燥热,在雾茫茫中瞪了男人一眼,“不许问我,说出来就不灵啦!”

陆明钦无奈笑,也不同她计较,兀自折身又取出个火折子,谢知鸢就站在他身后吹冷风,想吹冷风来压住骨子里的痒意。

她看着男人展开火折子,修长指节轻轻一掸。

泛黄纸张燃起的那瞬间,他忽地回眸瞧了谢知鸢一眼。

他身后是大片耀动着的夜历,却比任何白昼都要来得浮华,映着男人清隽的眉目,自眉骨投下大片阴影。

就在那短短一刹那,谢知鸢对上了他的眼睛,明明男人脸上阴影覆盖,眼眸却格外明晰。

火光在墨黑的瞳仁中跳跃,是诡谲的明亮,

方才那心中无言的灼热气息与感触瞬间都被点燃,心尖先是一颤,旋即控制不住般地砰砰乱跳起来,好似男人眼里的火束直直往她心里撞,让火星子完全迸发出足以毁灭一切的灼热。

谢知鸢还没从那种奇妙的悸动中出来,便发觉男人掌心处才点燃的那盏已经飞走了。

“啊——”谢知鸢擦了擦自己鬓边的汗,不自觉蹬蹬蹬几步到男人身边,一面小声遗憾着,一面要去够还没飞多高的长明灯,

手才伸了没两瞬,便被有力的大掌拉了回来。

“表哥——”她声音不自觉发软,语调都好似浸了水般,“你还没许愿呢——”

陆明钦未置可否地轻笑一声,他别住掌心处的小手,转身往后轻靠在横木围栏处。

他原先是背对着她,这般猝不及防下,她便好似要撞到他怀里了。

男人眉眼微旋,垂睫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笑道,“许完了。”

“许完了?”谢知鸢瞪大双眼,她眼睛因为太热,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泛出泪水,“怎么这么快......”

陆明钦嗯了一声,似乎有温热的鼻息散至她的头顶。

谢知鸢快站不稳了,她不得不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角,不停喘出雾气,断断续续道,“表,表哥许得什么愿呀?”

陆明钦看着她时不时微露出的小舌头,眼眸微暗,他折首捏住她的下巴,漫不经心问,“想知道?”

谢知鸢忙点了点脑袋。

“那阿鸢同我说你的,我便告诉你,可好?”他在她耳侧,缓缓道。

虽还是那个低沉的嗓音,可因被刻意放缓,隐隐生出哄诱的意味。

再加之他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好似比平日里还要灼热百倍。

谢知鸢脑袋瞬间炸开花,原先的迷蒙痒意一股脑儿全冲至尾椎骨,滚烫的泪液自眼尾涌了出来。

周遭的风也已然成了令某种感触变本加厉的利具,刮在身上时,那种酥麻便好似浸到骨子里。

“阿鸢?”是男人的声音,于现在的她而言好似能让飞蛾靠近的火光。

她的腿无力倒下时被分开抵住,

“阿鸢?”耳边表哥还在唤她,似乎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纤薄的腰背。

谢知鸢早已听不分明,她脑袋发晕发烫,小声呜咽着落入男人怀中,半边身子软掉,甚至还要靠般坐在他微曲的腿上才不至于倾倒。

可正是因着这个动作,脆弱擦过男人腿上坚硬有力的肌骨,谢知鸢浑身一抖,原本抵着他胸膛的小手也无力垂落,

好似有什么也跟着一道淌出。

陆明钦先前隐隐生起的预感落实,他环住不断要下坠的女孩,可她就算没力道了,小屁股依旧蹭来蹭去。

“表哥,表哥,”她语调不自觉带上哭腔,格外挠人,“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