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铜雀台

没有人吃蛋糕。

蜡烛在渐渐融化, 蜡油滴在蛋糕上,奶油软软地塌下去了一小块。

烛火的光芒映在虞乔雪白的背上,将她的肌肤染成同奶油一般的质感, 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摇曳。

客厅的灯光暗下去, 微弱的线灯笼罩着黑色的沙发,长发散落在肩,她跨在周宴深身上,咬着唇,提着一口气, 缓缓向下。

攀在他肩上,虞乔耳边是男人的闷喘。

“乔乔。”周宴深咬她的耳骨,厮磨之际,嗓音哑得不像话, 呢喃她的名字。

虞乔长长呼出一口气, 学着他的样子,张口在他耳畔慢慢地舐咬, 出声柔到极致:“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

薄削的肩被乌黑的发盖住, 垂到胸前,黯淡的光影里,黑与白与红, 交织出生香的艳骨。

周宴深扶着她的腰, 掌心烫得惊人, 寻到她的唇, 紧紧吻住。

夹杂着欢-愉的,致命的折磨。

她难得的主动, 难得的, 将自己全身心奉上, 在他耳边问他喜不喜欢她。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怀里的姑娘,是初见之时,周宴深就想带回家的人。他所有的青春年少,都与她有关。

未来也是,他心甘情愿与她纠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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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在浴室上方缭绕。

虞乔没了力气,任由周宴深抱着洗澡,他勾起她的头发,一缕缕吹着,她头发又长又多,他耐心地吹了好久。

洗完,回到卧室,不算特别熟悉的地方。虞乔躺到床上,忽然想起自己的生日蛋糕,闭着的睫毛睁了开。

“没法吃了。”周宴深的嗓音有些倦倦的慵懒,“明天重新买。”

虞乔可惜地叹了一口气,那蛋糕看着味道应该还可以。她重新躺回周宴深的怀里,感受到他的体温,打了个哈欠,不过脑地说:“没关系,我已经吃到最好的生日蛋糕了。”

周宴深下巴抵着她额发,半阖的眼眸睁开。

虞乔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话,下巴已经被周宴深挑起,对上他带笑的眼眸。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意味深长地说:“没有吧。”

虞乔脸微红,张口咬住周宴深的指尖,瞪了他一眼,眼波不自知地流转出媚色。

周宴深笑意加深,食指指腹微微加重力道按在她的牙齿上,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含笑:“用点力。”

她狠狠咬了一下他的指尖,手拽着他的衣领,顺势去咬他的唇。

“周医生。”虞乔故意说,“我要是给你咬破了,你到医院别人问你,你该怎么说?”

话音刚落,陡然间天旋地转,她被男人压在身下,手腕也被扣到头顶。

周宴深俯身,嗓音沉沉地问:“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有通告?”

虞乔假装听不见,无辜地眨了眨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回答什么?”周宴深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向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你想让我怎么说?”

虞乔浑身瞬间绷紧,她仰头,鼻尖碰到男人的鼻尖,呼出的气息渐渐又有升温的趋势。

“有没有通告?”他贴着她耳边,又问了一遍。

代以回答的是被子下她轻蹭他的脚尖。

月升月落,过分绵长的夜色,融化在一室缱绻中。

次日虞乔直接睡到了下午,腰酸背疼,她是被Alin的电话轰醒的。

懒懒地翻了个身,床头柜上有一杯温水,里面放着根吸管,她一边喝,一边听着Alin接下来工作的安排。

虞乔估算着时间:“Alin,今天过年那段时间帮我空出来,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空多久?”

“一个月吧。”咕噜咕噜喝完水,视线里出现男人的长腿,虞乔把杯子递给他,昂了昂下巴,示意自己还要一杯。

周宴深低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去给她倒水。

虞乔掀开被子下床,昨天的衣服已经没法穿了。她打开衣帽间,里面竟然有几套崭新的衣物,应该是周宴深提前叫人给她准备的。

手指在一排排衣服上滑过,耳边Alin粗粗估算一会儿之后:“后天是白色雪山的粗剪观看,十二月一号星云奖颁奖,你上次确定的那部戏五号开机,这部剧你的戏份不算多,我估计年前能拍完,那年后一个月就不给你接工作了。”

虞乔点点头,拿下一件厚毛衣,一条牛仔裤,再搭长款保暖的羊绒大衣:“就这样,辛苦你。”

“不辛苦。”Alin笑了一下,“正好年后我也打算休息一下。”

“什么?”虞乔手顿住,“我没听错吧,工作狂要休息。”

Alin无奈:“你没听错。我又不是铁打的。今年过年打算去南方旅个游,放松放松。”

“你自己吗?”虞乔顺口问。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一秒。

虞乔敏锐地嗅到什么八卦,试探性地道:“跟邵书白一起吗?”

Alin还是不说话。

虞乔知情识趣:“那我们一起好好休息吧,正好给容夏也放个假,今年我给她包个大点的红包。”

挂掉电话,虞乔换好衣服,出来时窗外已经是暮色黄昏。

她和周宴深一起吃了饭,二人回陵江的航班是晚上。

虞乔穿好鞋在门口等周宴深,晃荡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晶莹剔透,越看越好看。

周宴深从玄关处处出来,便看到她偏头稀罕手镯的可爱表情,笑了笑:“喜欢吗?”

“喜欢。”虞乔转了一下,触手莹润,“好漂亮的镯子,干干净净的。”

周宴深看了眼她空白的右手:“有机会碰到水头好的,给你凑一对。”

二人牵着手下楼,司机等在楼下,北城的冬天夜晚来的早,到机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虞乔在vip休息室的卫生间里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擦干净手,看到是陌生的号码,皱了皱眉,那些被私生打扰的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但还是接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虞小姐。”对方是个年轻的男声,准确叫出她的名字,客气地自我介绍道,“我姓冯,是梁淮先生委托的律师。”

听到梁淮两个字,虞乔立刻就想挂电话。

“您等等。”这位姓冯的律师仿佛预判到她要做什么,语速极快地说,“请您给我一分钟时间。梁淮先生委托我,将他在陵江市西林海苑23栋的别墅无偿赠与您,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办个手续。”

西林海苑,是梁家曾经的别墅,虞乔和梁淮在那里长大。

她面无表情:“我不要。”

律师有些为难:“梁淮先生说,如果您不愿意接受,可以自行处置。”

虞乔握着手机,走出洗手间,远远看到在沙发上的周宴深,她动了动唇:“捐了吧。”

“您确定?”

“嗯。”虞乔淡淡道,“麻烦您把房子卖了,卖的钱都捐给患有心脏病的贫困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