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毒计(第2/3页)

李氏静静听完,笑道:“是啊,如今我是清醒了,倒也亏得老夫人这般屡次逼迫,非逼着我给菡萏置办多少嫁妆也得给令婉置办所少,这才叫我起了火。你说得对,我的东西本来就该我的子女拿着才是......”

不仅如此,她的菡萏可怜,自小到大没耗过常府的银子,她改日倒是要问问老太太要给多少银两给菡萏?

是不是给令婉多少也给菡萏多少?

那可都是她亲孙女,向来一碗水端平的老夫人,难不成还能厚此薄彼不成?

.......

直到傍晚,李氏仍不见自己,常令婉便只能无功而返回自己院中。

面上鼻青脸肿尚未消散的春鸳连忙迎了上来,只见她的主子冷声吩咐她:“等天黑去前院帮我带口信出去。另外,叫前院备马车,就说我明日要去大相国寺,替病重的祖母母亲祈福。”

前院的管事,说来与常令婉那早逝的生母倒是还有些亲缘,是她那位生母的亲兄弟。

只不过常令婉自是不会管这等子下人叫舅舅的。

她的嫡亲舅舅乃是汉中李氏的族长,禹洲州牧,开国县公。

那管事自知富贵都靠着这个生的貌美聪慧出身高贵的外甥女,做事牢靠的很。

是除春鸳外,令婉最信任的奴才了。

春鸳见此,心下也明白过来。

以往姑娘与那位五皇子见面,便总是靠着前院的管事传口信,如今姑娘往寺庙中为老夫人夫人祈福是假,只怕终是要忍不住去见那位五皇子去了。

春鸳往常总是心急,着急她家姑娘这般冷傲高洁的性子,便是人家龙子皇孙追求,也冷傲的紧从不迎合顺从,当年还几次将五皇子书信拒之门外。

只是这都是以往了,以往上京谁不知常府的大姑娘扫眉才子上京明珠?高傲些又有何惧?

如今终归是不同了。

......都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五皇子妃眼看就要入门了。

再是深厚的感情,如何能比得过人家睡一床上的夫妻?

依着她说,不说旁的,其他的总要叫那贵人尝到些甜头来才是........

春鸳一个未嫁人的姑娘,面对这等事心底有些恐慌,可如今府上大变了天,所有人都知晓大姑娘得罪了六姑娘,要认回她姨娘身后了。

一个庶女能有什么前程?

以往大姑娘看不上五皇子侧妃的身份,可若是真成了庶女,只怕凭着如今的五皇子地位,连他的侧妃都难做成........

为了姑娘的往后,总要铤而走险。

春鸳连忙应下,她从外院吩咐完一通才回来,又听常令婉道:“来替我选几条裙子......”

常令婉一改往日清雅之风,从满柜子衣裙中挑了一件胭脂红绣樱花的襦裙,提前一日便往镜中仔细装扮起那日的衣裳首饰来。

常令婉从来都知晓自己五官上的硬伤,硬伤在于前额扁平不够饱满,若是只将头发作少女留发,素雅垂鬟,倒是温婉柔和,清冷出众使人眼前一亮。

可若是浓妆艳抹高盘发髻只会更显额角窄平,不过端庄大气。

如今这副打扮,她只觉少了几分灵动大气。

常令婉所思右想,脑海中不禁涌现出珑月的穿戴模样来。

她将自己头上的碧玉金簪卸下改换成累丝细珠簪,又将发髻往低了梳,在瞧着果真镜中女郎灵气端庄了许多。

见此,镜中人不由得缓缓露出浅笑来。

春鸳见镜中女子云鬓高挽,翠玉金花步摇两相映衬,皎洁面上白玉无瑕犹如凝脂,一双清冷又妩媚的眼眸扣人心弦。

大为赞缪起来,“姑娘您往日就是打扮的太素净了,如今这般明艳的打扮,将满京的女郎都比了下去,叫奴婢瞧着,都说什么六姑娘最好看呢,我看您如今是连那位六姑娘也不差——”

春鸳这话戛然而止,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错口了,别说将心气高的大姑娘与六姑娘比,哪怕是与天仙神女去比,只怕大姑娘也不喜欢。

更何况她口中的,与六姑娘比,还只落得一个也不差,若是以往大姑娘必然要心生不喜,出言阻止。

奈何常令婉只顾着揽镜自照,倒是没注意她的话。

忙了许久,她觉得有几分口干,执起一旁的茶水小抿了一口,恍惚见到茶水中倒影中,瞧见一只黄头大鸟映在其中。

常令婉惊骇起来,当即往后看去,果不其然瞥见屏风之上,是那只鹦鹉的大脑袋正一点一点。

“丑八怪!丑八怪!”糖豆儿一边尖叫一边挥舞翅膀,高昂着头拿着它那副乌溜溜的绿豆眼从上往下鄙夷这常令婉。

“嘎嘎嘎嘎!丑八怪!丑八怪!”又是糖豆儿一连串的尖叫。

常令婉面色阴沉胸膛起伏,斜眼看了春鸳一眼,春鸳匆忙起身四下寻找了一个鸡毛掸子就扬手欲去抽它。

“你这死鸟!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春鸳总归是慢了一步,一鸡毛掸子抽上屏风,糖豆儿便展翅飞起,竟是不往屋外飞,反倒是朝着近在咫尺的春鸳的后脑勺狠狠一嘴啄下去。

“啊!”春鸳一声抽气,疼的面色惨白,偏偏瞧不见自己后脑勺发丝里藏着的伤口,那鹦鹉老大的嘴,这一啄下去,只怕底下是见了血!

春鸳连日以来的恨意骤起,朝着廊外的婢子道:“快些关门!拦住它!”

外头廊间正站着打盹儿的婆子被这吼的瞌睡也去了,抬眸就瞥见一只金色肚皮绿色羽翼的大鹦鹉从大姑娘房内飞出来。

一群人摩肩擦踵欲将其打下来,糖豆儿速度极快的展翅飞走了,一边飞一边嘎嘎嘎嘎的叫着,总有一股嘲弄的味道。

春鸳眼看没逮住鸟儿,她气的胸口起伏,连声骂起屋外的嬷嬷们:“你们怎么办的事?怎么放进来了这只鹦鹉!”

婆子正心中起疑,她们也没看见那鹦鹉往哪儿去的啊,怎么就跑去大姑娘屋里了?

就听闻里头的大姑娘叫了起来,随即一声脆响,嗓音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啊——”

“这是什么........”

奴婢们连忙跑进去,只见常令婉脸色苍白,被她打撒的桌案上,那盏燕窝羹里头花花绿绿的东西。

众人一见,皆是险些没吐出来。

有一个年纪小怯生生的丫鬟小声道:“我好几次晚上看见它偷偷往大姑娘屋子里飞,有一回见到那鹦鹉站在茶壶上......”

外院闻声入内的婆子叫着,豁然开朗:“定然是那鸟儿的屎!只怕是往茶盏里拉屎去了!嘚!好生埋汰的鸟儿!”

常令婉与春鸳两个脸色煞白,尤其是常令婉。

她回想起自己近来由于胃口不好,总喜欢叫厨娘熬些薄荷山药羹,时常在碗底勺出些青绿色的块状来,当时也未曾多想.......

她连忙以帕捂着嘴一番作呕,简直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呕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