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第2/3页)

可问题是,这三万美元到了阿姆斯特丹的佳士得拍卖公司那个场次,估计是牌子都不敢举,只能自取其辱了。

她有些不忍心,毕竟都是老人家了,让他们去受这种苦,当晚辈的怎么好意思。

但也没办法,现在用嘴皮子拦住岳教授和范老先生,那两位肯定也不甘心,也不服气,只能请他们自己去看看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初挽所预料的,虽然岳教授和范老先生怀揣“巨款”,且佳士得公司也给了两位老先生1号优先竞拍牌,但是任凭这样,两位老先生依然毫无所获。

因为阿姆斯特丹的佳士得拍卖现场,几乎疯狂了。

几万件的精美中国青花瓷,这是怎么样的震撼场面,全世界顶尖的古董商和古玩行家几乎尽数到场,所有的人都身怀巨款准备赶赴这场拍卖盛宴,资本家们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样的机会绝无仅有。

所以尽管两位老先生拥有优先购买权的一号牌,两位老先生也对着现场拍卖的中国青花瓷频繁举牌,但是这些举牌无一例外遭到高位报价的围剿。

万恶的金钱却拥有巨大的力量,这才是拍卖会上铁的逻辑,别人有钱,别人就把出自中国南海的瑰宝买走了,从此后,精美的青花瓷就是别人合法的囊中物。

在人声鼎沸的拍卖场上,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他们也只能隔着那大屏幕,模模糊糊地看一眼百年前老祖宗的馈赠。

初挽猜到了这一切,不过当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是一声叹息。

刀鹤兮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也在现场。”

初挽没什么精神和他说话:“是吗,你买了什么?”

刀鹤兮:“有些官窑精品,还不错,不过都是成套卖的,不会拆开,我大概拍了七八套。”

他的声音依然很淡,一如往常。

初挽对于他的音质和音调也算是熟悉了,这都是正常说话的语气,不过现在她听到,突然没来由一股恼火。

她也就道:“那挺好的,恭喜你。”

刀鹤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这里有拍卖目录,传真给你。”

初挽:“算了吧,国外拍卖会的东西都太贵了,我买不起。”

刀鹤兮在电话那头略顿了下,显然有些意外。

初挽:“没什么事的话挂了。”

刀鹤兮:“看你喜欢什么,我可以拍下来送给你。”

初挽:“?”

刀鹤兮:“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这本来也没多少钱,你如果非要计较,等以后瓷语分利润,你可以还给我。”

初挽:“我没什么喜欢的,也不想把钱浪费在这里。好了,不说了,再见。”

说完,她都没等刀鹤兮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阿姆斯特丹佳士得拍卖会旁的酒店中,刀鹤兮有些错愕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他看向旁边的Maddocks。

刀鹤兮:“我得罪她了吗?”

Maddocks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刀鹤兮抿唇,低声道:“因为上次HF的事,她觉得我有所隐瞒?”

Maddocks无辜地耸眉:“先生,我觉得你确实有点自乱阵脚。”

刀鹤兮:“嗯?”

Maddocks叹了一声,他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有些话也不好说。

他家先生是那种随便要给人解释什么的性格吗?结果现在,那初小姐一个眼神不对,他竟然上杆子主动要解释解释?

Maddocks深吸口气:“我觉得初小姐可能确实有点怀疑吧。”

刀鹤兮便沉默了好半晌,就那么站着,看着远处。

最后,他终于开口:“碎瓷片的事,你查过了吗?”

Maddocks:“查了,那边和中国大陆文物走私分子一直走得很近,这几年应该从大陆接了不少物件,不过都不是HF自己经手的,是底下公司负责接应洗白,正常捂三四年走一串洗白程序才上拍,不过这次因为是碎瓷片,正好钻了大陆法律的孔子,所以也没走什么手续。”

刀鹤兮听这话,道:“去和他提一声吧,我喜欢干干净净,正正当当,如果他非要走到这一步,那我不介意把一切全都毁掉。”

Maddocks略蹙眉:“先生?”

刀鹤兮:“就和他这么说。”

Maddocks:“是。”

其实初挽知道这一切不关刀鹤兮的事,不过她听到刀鹤兮的旁观者态度还是不喜欢。

他太冷静了,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虽然好像确实和他无关。

但她的下意识里,对刀鹤兮还是抱有一份特殊的期待,或者内心深处认为他是同胞中的一份子,对他有一种文化的认同感。

现在,当那些强盗肆意地用金钱践踏着来自中国南海的那些古瓷时,他却能波澜不惊,也跟着踩上一脚掺和着买一把。

这种行为简直了,在初挽来说这是一种背叛。

当然了,冷静下来想,他除了精通中国文化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理由让她有什么认同感。

他连那张脸都很中西结合,所以,凭什么?

初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刚才犯不着对他态度不好,不过当然,态度不好就是不好了,反正也懒得再找补什么,随便他怎么想吧。

对于每一个跑到阿姆斯特丹和范文西岳教授举牌竞价的,她都犯不着给好脸色。

范老先生和岳教授很快从阿姆斯特丹回来了,满怀悲凉地揣着原封未动的三万美金,回国汇报。

文物局领导听到这个消息,震撼不已,几乎不敢置信。

一方面震撼于价格竟然这么高,中国清朝的瓷器在国外竟然拍卖到了这样的高价,三万美元竟然买不回来什么!

一方面震撼于自己的无能和国外强盗的猖狂,一个外国人,一个什么荷兰人,竟然跑到中国南海打捞了沉船,而中国对此一无所知,却又丝毫无能为力,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下子,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重的反思中。

初挽这个时候正好拿着自己搜集到的资料找了严瑾教授。

严瑾教授据说出身旧社会书香门第,本身是一个大小姐的命,不过因为偶尔的因素,她迷恋上了考古,放弃了家族给自己订下的美好姻缘,投身于考古事业。

她在十年期间就提出水下考古的设想,可惜时代因素却就此错过,这一次发生了南海沉船被打捞事件,自然是悔恨不已。

初挽找到严瑾教授,都不需要她说什么,严瑾教授已经道:“我已经准备重新写报告,一定要想上级提出申请,马上发展我国的水下考古事业,南海之下,不知道埋藏着多少宝藏,这样的事,既然发生了,我们无可挽回,但是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初挽自然赞同,自己资料交给严瑾教授。

严瑾教授开始的时候显然并没在意,不过当她看到初挽的资料时,眼睛一亮,她仔细地看了一番:“这艘船,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