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页)

夏云辉最后也只能用说笑把这股荒诞的感觉勉强遮掩过去:“说笑就好,我哪能欺负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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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昭来寻江寄月时,她正在勾云松那如云雾般的枝桠,这已经是她画废的第五张玉版宣了,她有些泄气,放下笔,用手掌托起木簪看着。

她不明白为何荀引鹤从没见过香积山云松,却能靠着想象将它画得这般传神。

就在此时,周昭昭敲响了她的房门,见她转身望来时,周昭昭还有些局促:“我想着有些话不合适旁人听,便走进来了,没让沈姨叫你。”

江寄月放下木簪,其实有些欣喜:“我还当你不肯来见我了呢。”

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周昭昭却不知道该措怎样的辞,于是犹豫了瞬,于是江寄月的话只能萎靡落地,让房内的氛围尴尬起来。

周昭昭方才惊起,忙道:“我没有不想见你……”

江寄月毫无芥蒂地笑着:“知道,若你不肯见我,今日也就不来了,先坐吧,我给你取些茶水糕点来。”

周昭昭见着那笑,便也松弛了下来,总觉得既然笑颜未变,那江寄月也该还是那个江寄月。

其实今日出门前周昭昭都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来见江寄月,毕竟江寄月身为有夫之妇却与别的男人有染,还是与荀引鹤这样的位高权重者有染,说实话,这行事做派很让人看不起。

范廉也委婉劝过她不要再和江寄月往来了,他除却不喜欢江寄月的品行外,也很担心江寄月把周昭昭带坏,若真有那天,他可受不了,估计得绝望地自杀。

周昭昭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她自觉自己也不是什么圣人,最容易近墨者黑,难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可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压到了身上的淤青,就不自觉地想起在凉雨亭被欺负时,是江寄月护她在身后。

她那个身便又翻过去了:“我觉得江寄月不是那样的人。”

范廉的瞌睡都被吓醒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又是怎样的人?你才与她见过几次,就敢轻信她人品?”

周昭昭回敬他:“你又见过她几次,就能妄议她的人品了?”

范廉见自家娘子还为江寄月说话,更是着急,害怕周昭昭今日能如此袒护江寄月,明天就会被她拐跑。

此时听在范探花郎耳朵里的,哪里是周昭昭的袒护之词,明明是周昭昭打算休弃他的负心汉之语。

他急道:“不是那样的人,她都成亲了,还跟荀相勾搭什么!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就是这样的人!”

“哦。”周昭昭无精打采地回答,似乎是被他捏着命脉了,没法反驳只能认可他的话了。

范廉松了口气。

“可是,”范廉那口气又高高地吊了起来,心脏吓得差点骤停,偏周昭昭还一无所觉,道,“她笑起来好好看的,好干净啊,像小鹿,你知道吗?我不觉得有那么干净的笑容的人,会是那种淫/乱之人。”

范廉无奈道:“昭昭啊,人不可貌相,要论长相,嘉和郡主皮相也算上乘,可做的事多下等。”

“可对我来说就是要貌相啊,不然你一穷二白的,我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周昭昭倒也理直气壮,“何况嘉和只是皮相好看,举动间可处处透着跋扈,不一样的。”

“而且,”周昭昭近乎突发奇想地凑到他耳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荀相逼迫她的呢?我看荀相爱她爱得紧,不像是露水情缘,倒是江寄月她冷静许多。”

哪怕成亲已经一年有余,但面对娘子ᴶˢᴳ的靠近,范廉总是不自觉的脸红,幸而有夜色遮掩,他才显得没那么窘迫,否则肯定又要被周昭昭嘲笑,怎么总这般害羞。

因为周昭昭靠得近,范廉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说了句蠢话:“可是荀相的身家人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要肖想一个有夫之妇。”

周昭昭拧他,阴阳怪气的:“是不是后悔有我挡在前头,导致你当时没做成王府的乘龙快婿?”

范廉忙不迭认错。

周昭昭松了手,一锤定音:“我明日要去见她,把话说清楚。”

闹到此时,范廉哪还敢再说话,只能提心吊胆地任周昭昭去寻江寄月。

但等见了江寄月,周昭昭的心也砰砰地跳,只觉不靠谱,而范廉说得才是对的,人不可貌相,她觉得江寄月不是那样的人,可能事实是,她正是那样的人呢。

就这样想着,后悔着,江寄月把茶水和糕点摆上桌。

她倒也直接,径自问道:“是为了相爷的事来找我吧?”

反而让周昭昭不好意思起来,道:“也不是,只是听说嘉和郡主被送到城外道观去了,便想问问,是否确有此事?”

江寄月疑道:“怎么相爷没有派人去告诉你们一声吗?”

见她提及荀引鹤落落大方,不回避也不扭捏,周昭昭暗自计较起来,不知道究竟是江寄月因为有荀引鹤所以无所畏惧,还是其他。

周昭昭道:“倒也说了,但只是捎带一提,更多的是在告诫其他事。”

江寄月也明白:“是为着我的事吧?”

周昭昭点点头。

江寄月道:“我的事却也复杂,不知道该怎样与你说,你且在我这屋里转转,觉得怎样?”

周昭昭依言转了转,没过会儿便发现了:“这里面似乎少有男人的东西。”

江寄月道:“这儿只有相爷的物件,沈知涯不住这儿。”

周昭昭诧异至极,为了掩饰惊叫,她还特意捂住了嘴,可这件事实在赶超她的认知,没一会她就放下手,忍不住问道:“可是你婆婆还住在前院。”

“沈知涯与她都住在前院。”江寄月说到此处,也任不住露出了讥诮的神色,“当着婆母与夫君敢与奸/夫往来得如此密切,他们还一个个的都装聋作哑,这里面我说没有隐情,你信吗?”

周昭昭愣愣地摇头。

江寄月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周昭昭蓦地握住她的手:“果真是相爷逼迫你的?”

她是自然而然地联想,江寄月却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是也不是吧。”

若是不是,她就可以明确地否认了,周昭昭心头一紧道:“荀相从前帮过范廉逃脱嘉和郡主的魔掌,我还当他是好的,却不想原来是一丘之貉。”

她原本就很喜欢江寄月,那是种没理由的喜欢,尤其是江寄月长得娇娇憨憨的,笑起来又很纯很甜,每次周昭昭见了她,心里总会尤然生起些保护欲来。

今听说她这般被欺负,自然是心疼得很,道:“那你该怎么办?他总要成亲的,难不成你要被他白睡吗?”

江寄月愣了一下,道:“倒也不是……”

周昭昭急道:“就算他说了要讨你去做妾,你也不要答应,那种大户人家哪个好相与的?何况你前头还有正妻压着,你迟早会被磋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