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十四(第2/3页)

第一道菜是干煸豆角。

洗净豆角,切断,待油温升起来,放入豆角炸成虎皮状,把豆角捞出来,控干油,锅中只留少许油,倒入蒜末、辣椒段、花椒爆香,再加入豆角,放适当的调味料,翻炒均匀。

豆角正是新鲜的时候,汁水充足,口感香脆,林言忍不住先尝了两筷子。

第二道是肉沫茄子。

同样的步骤,茄子切成长条状腌十分钟,再调酱汁,生抽老抽耗油白糖淀粉,搅匀至粘稠,起锅

烧油,将茄子煎至微黄。

林言用的肉沫是公鸡肉,后山里的大公鸡,并非野生,估计是末世前从农村里拖家带口跑进去的,十几只母鸡、三只公鸡,组成小鸡群。这几年林言断断续续的养着它们,每隔两天去清理一次,也算是可持续发展了。

取鸡腿肉切成肉沫,一时间香味扑鼻,酱汁浓郁,十分下饭。

最后一道是红烧鸡翅。

大番茄切片,洒白糖当作凉菜。

小番茄去蒂洗干净,当作饭后水果。

盛完米饭,一顿午饭摆好,林言立刻掏手机拍照留念,这三年林言拍了不知多少照片,占用很多内存,他也不舍得删。

等陆时洗干净手,坐到桌边。

他高兴的扑过去,坐在陆时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让他看相机。

‘咔嚓‘一声。

画面定格。

图片内颜色丰富。

一桌家常小炒菜,两个同样笑容明显的人。

下午三点,日头悬挂在天边。

睡醒的林言换上长袖长裤长靴,涂好防晒霜,戴好遮阳帽,准备给陆时涂防晒霜的时候才想起来陆时现在还算是丧尸,晒不黑。

林言:“……”酸了。

两人去工作间里推收割机,小型收割机不大,有三条岔,需要人力推。把手旁边可以挂上麻袋,处理好的稻谷自动滚入麻袋,一袋袋收好,放进小仓库,用小型风干机风干,最后再用打谷机褪壳,便完成了。

几十亩地的水稻田一眼望不见头。

金灿灿的稻穗随风摇晃,饱满的稻谷圆圆鼓鼓,十分可爱。

闻着空气中飘荡的稻谷香,林言幽幽的叹口气,握紧把手,开干!

机器“嗡嗡嗡”的运作,三条岔割掉稻穗,秸秆从机器后方的出口成捆滚出,稻谷则轰隆隆掉入麻袋。

一麻袋稻谷装完,林言拖着麻袋和秸秆,丢到干旱的空地上。

转过头,另一边的陆时干的很快,空地上已经堆起三四袋稻谷,林言震惊了,居然有人在收稻子的时候不摸鱼,系统也震惊了,居然有人在收稻子的时候不聊天。

看着已经远远将自己抛在后面的陆时,林言表示:“……”

谁都别想卷我。

他不疾不徐的推着机器,靴子踩在湿润的水田里,拔。出来,继续往前走。

几十亩田地仅靠两人,需要差不多三四天才能收完。

之所以每年都种那么多的田地,不仅因为处理过的稻米、小麦保质期长,通常能放十几二十年,还因为这些东西是碳水,扛饿,分给幸存者们能极大程度的帮助他们补充体力。

现在幸存者们的体质都加强了,都是钢铁肠胃。

能从江湖溪流里取水,有了水,干吃大米饭也是香的。

一直忙到日薄西山,林言才满头大汗的放下机器,一头扎进走过来的陆时怀里,不想动了。

天空呈现出黯淡的灰蓝色,群山连绵起伏,耸立的山峰似乎顶到了缭绕的白云,光线越发昏暗,渐渐起了风。

微凉的晚风抚过汗湿的脸颊,林言恹恹的趴在陆时背上,沾泥带水的靴子被他踹掉,玉白漂亮的脚背赤,裸着,脚趾细长,足弓秀丽,即使沾了灰色的泥水,也很漂亮。

陆时收回视线,脱掉粗麻手套,一只手背着他,另一只干净的手小心的摸上他的脚背,撇去泥水。

“好痒呀。”林言笑出了声,把脚翘起来,他小脚趾上也有泥水,小脚趾趾甲修剪的干净整齐,像个小贝壳,已经有些干涸了。

陆时随他的意,轻轻捏住,他食指拇指都有厚茧,摩挲着干涸的泥印,没擦干净,反倒把林言痒的笑来笑去。

笑得厉害了,就抱紧他的脖子,缠人的把热乎乎的脸颊贴上来,习惯性的张口要来咬他的喉结,结果被咸到了,撒着娇说不好吃。

“……言言,不要闹。”陆时有些无奈,耳膜被热气呼的有些麻,心也软成一滩水。

林言还在作怪,不亲他的脖子,凑过来咬他的耳朵,‘菇滋菇滋‘胡乱的咬,把黏糊糊的水迹留下,好奇的歪头观察他。

似乎看见了什么满足的画面,他吃吃笑着,缠紧陆时的脖子,这一次,好像没人觉得这样的温度热。

笑完,林言脸颊仍晕着热汗,张口小声呼着气,狐狸眼洇着绯红,翘起的脚掌忽地不再让陆时托着,反而自然垂下。

陆时身体一僵,深灰色血管急促的突起鼓动,额头渗出大片汗水。他垂着眼眸,眸色深浓的如若墨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啦?该回去了,天快黑了。”林言下颌垫在他肩膀上,催着他赶紧回屋。随着陆时缓缓迈开的步伐,他欣赏着傍晚的风景,柔软的脚腹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晃。

短短一截回家的路。

陆时走的缓慢、沉稳。

水靴踩在田垄边湿润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刻的脚印。

终于,别墅的后门出现在眼前。

后门口亮着夜灯,有飞虫盘旋。林言懒散的晃着腿,鸦黑的眼睫垂落着,长发如瀑,披散在后背。

忽然,他撑起身体,捧住陆时的脸颊,雪白柔软的脚腹随着姿势更深的向后晃去,男人蓦地停下,冷峻坚毅的脸部轮廓紧绷,眸色很沉,隐忍的随着力道,侧过头,沉沉看着他。

狰狞的深灰色青筋从太阳穴,延展向深邃如海的眼边。

陆时嗓音温沉,压抑着呼吸、语调,徐徐的问:“……在哪里学的?”

林言不说话,感受着脚上的湿意,漂亮绯红的眼尾悄悄弯起来,软红的唇瓣沁着湿润的水光、齿痕。

他懒懒的‘嗯‘了声,在陆时深邃专注的目光中,像瘫在岸边,软成一团水的小狐狸,依赖柔软的贴上来,抱着他的脖子,撒着娇,跟他的脸颊紧贴,蹭着彼此的热汗。

陆时克制的阖了阖眸。

“衣服都不干净了。”干了一下午农活,林言声音轻轻哑哑,蓬松散乱的黑发缕缕勾缠,甚至黏到了陆时身上,他得寸进尺,趴在陆时耳边说:“哥,明天我要给你系绳子。”

咽下最后一股向上泛滥的热气,陆时没出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说了会听我的话,”抱着他脖子的青年眨眨眼,狭长上挑的狐狸眼如春水绽落的桃花瓣,荡开潮红漂亮的春意,更加缠人的粘上来,亲亲他的脸颊,唇齿间的气息腥甜而柔软:“哥,给我玩一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