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世事浑恶清眼看(第2/2页)

彭娟胖软的身躯贴上来,嗲嗲地晃着她胳膊求告:“珍卿,好珍卿,你不要以为我拎勿清,我就是想看看,施先生选了甚样的倾世佳人,如果真的好我也甘心了。”

珍卿轻巧地甩开彭娟胳膊,彭娟喘吁吁跟上她继续说:“当初在培英,施先生待你多好哇,你回来有没有望过他?尊师重道是人伦大道啊,珍卿?你待慕先生就鞍前马后,无不应从,却把施先生全然抛之脑后。珍卿,你不会也是巴高望上、厚此薄彼的人吧?”

珍卿在前台问了阿葵的病房,大步铿锵地向后面楼里走,上后楼台阶之前顿住脚步,扭头对彭娟冷哼一声:“彭娟,你想对我用激将法?哼,就算你说我全家巴高望上、厚此薄彼,我也不会陪着你昏乱行事,打扰施先生的生活。”彭娟又是委屈又是冤枉:“珍卿,你不要乱讲我,我,我不是要昏乱行事搅扰他,我就是想看看,就看看,什么也不做不行吗?”

珍卿走上楼梯没再理会彭娟,上了楼直奔阿葵产房而去,到地方发现莫名愁云惨雾的。除了刚生完孩子的产妇阿葵,病房里还挤囊囊站了不少人。珍卿看见白眉跟她妈妈,倒没瞧见跟白眉焦不离孟的苏大姐,也没有看见孩子他爹宝荪,余外,还有一个面生的中年妇人。

一屋子人见到珍卿都颇意外,因为阿葵没叫任何人知会珍卿,她却突然来了。珍卿只觉气氛不大对劲,见床边搁着个百婴戏的襁褓,下意识笑着问白眉妈妈:“白妈妈,新生儿能不能看的?看多了会不会受风的?”

白妈妈也跟珍卿笑着道:“是不该许多人堵在这轮番看,哎呀,袁太太,给阿葵置办的东西在哪?理出来给大人孩子用啊。”袁太太疑惑地望向产妇和孩子,指着旁边椅子上的妇婴用物:“不是——”这位袁太太不及多说,就被白妈妈拉出了产房。

珍卿却不安地查看自己:“我上完课刚下来,也带了一身病菌,还是让你们母子安生些,你们母子平安我也放心了,我略站一站也出去吧。对了,宝荪呢?”珍卿抬表看时间是下午一点,皱眉问道:“这时节还在学校吗?”

便见阿葵脸色一白,她马上垂眸嗫嚅一瞬,又抬眸冲着珍卿说道:“有个学生闹□□,摔断胳膊,宝荪中午说去家访,还没有回来,也许留他吃饭了。”

珍卿狐疑地审视着阿葵,见她看似平静其实满腹心事。她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不想穷追不舍刺激产妇。便说一身脏秽不好在病房多待,她去打电话跟家里人说,把置办的洗儿东西都送过来

彭娟跟着珍卿屁股进进出出,出来见白眉、白妈妈跟袁太太,站在走廊尽头嘀嘀咕咕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珍卿直接找白眉学姐问,她没用到三言两语,白眉学姐当她是救命稻草,将事情合盘托出。

事情还是源于宝荪夫妇的邻居们。珍卿初次到白马街道那一回,房东幼子袁鸷跟田春柳私奔,袁太太为找儿子气疯走失了,还是珍卿帮忙才有惊无险找回她。

而所谓一同私奔的袁鸷和田春柳,其实被那座院里东房的住户顾钦,藏在他们东洋留学生会的房子里。后来袁鸷听说母亲出事也良心发现,在顾钦劝说下回来看望母亲,袁太太见幼子回来人清醒不少。但田春柳母弟跟所谓的“未婚夫”焦槐,天天逼着袁鸷交出田春柳啊,闹出不少威逼利诱的把戏。房东袁先生忍无可忍把田家人赶走,还是耐不住焦槐派混混来搅扰。东房的那位顾铮真是热心肠,为了帮袁家人摆脱焦槐骚扰,竟然找了个律师对其软硬兼施,不知说了什么,反正成功使焦槐不再来骚扰了。

其后一个月,他们那院里过得风平浪静,他们满以为此事就告一段落了。大约三天前吧,东房的顾钦一直不见回家,房东袁家夫妇就觉得不对,叫袁鸷到顾钦学校等地方找,都没有找到。翌日,袁鸷和宝荪竟然也失踪了,把一院子人急得不得了,阿葵更是惊急之下提前生产。宝荪学校的领导跟苏大姐走访打听,才晓得顾钦、袁鸷、宝荪被华界警察局逮捕,罪名是勾结东洋间谍,密谋刺杀中国政府官员。

原本,所有人都对这罪名摸不着头脑,还是田秋风跑到袁家院子里矢口卖弄,说他姐夫“焦槐”发现顾钦的要命勾当,跟华界警察局举报的顾钦,袁鸷跟宝荪同顾钦走得近密,自然也是阴谋刺杀华界官员的同谋。

珍卿听闻大感荒谬,别人她不怎么了解,但宝荪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老婆眼见就要临盆了,怎么可能加入这种要命勾当?问白眉学姐细节她也说不清,珍卿叫她把袁太太叫来,袁太太一见珍卿立刻屈膝跪下,请大小姐救救她儿子跟宝荪,又说住在他家东屋的顾钦,也着实是个宅心仁厚青年。但珍卿袁太太的话音,好似也晓得顾钦好像并不冤,只说他是个好人,但详询细节她也说不出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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