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一尸两命

“贤妃这一招恶人先告状,臣妾佩服。”

院外进来两人,是隔壁院的丽嫔与纯嫔。

开口呛话的,正是丽嫔。

丽嫔风风火火进来,身后纯嫔想拉她却连块儿衣角都没能拉住,只眼睁睁看着人往前去,哪里拦不住。纯嫔咬紧了牙根,心里紧张的不行,今儿这事根本都与她们无关呀,何必非要掺和进来惹一身腥。

站到皇后身边后,丽嫔开了口。

“自古尊卑有别,皇宫里便更应该严苛遵守规矩,后宫之中理应以皇后为尊,皇后之下者皆为卑位,怎可对皇后口出狂言,这种不知尊卑体统的妃子在我们北筠是要被拔掉舌头打入冷宫的。贤妃娘娘,皇后心善不与您计较,您就这般心安理得的欺辱到皇后头上去吗?妃子辱骂皇后,此等荒唐之事在我们北筠,真是闻所未闻。”

她在前面说,纯嫔在身后拉她衣角。

可她不理会,自顾自说的激昂。

皇后用余光瞥她,目露满意。

“呦!”贤妃含笑,阴阳怪气笑了两声,她瞪着丽嫔眼里写满不屑,她连皇后都不怕,还会怕她一个嫔位的?

辱骂?她辱骂皇后了?

丽嫔既然这么想听,那她便大发慈悲叫丽嫔听听,究竟什么才叫辱骂。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又多养了一条狗?还是外来品种,瞧着倒是挺喜庆的。也是皇后娘娘养的好,才这么些时日就学会护主了,听旁人对娘娘说话大声了些,就要冲出来一阵狂吠。”

“玉苹,拦着些,别叫咬了本宫。”

“是。”玉苹果真还往前站了还站,在贤妃面前挡住。

前头三人,个个儿面色青绿。

便是镇静如纯嫔,也被气红了脸,骂丽嫔就等于在骂她是一样的。

“贤妃娘娘!”丽嫔哽着一口气说不出话,上不去也下不来,脸都憋大了。

贤妃轻笑,淡淡只回了两个字,“如何?”

“贤妃,你未免也太过于目中无人了,有什么怒你冲本宫来便是,何必无故牵连他人?”皇后为丽嫔说话,两人同一阵线。

“无故?”贤妃捂嘴觉得好笑。

“是臣妾想牵连他人吗,她若老老实实待着不说话,我牵连她做什么?真是有意思,口口声声说着尊卑有别,既是如此,明明我为妃,她为嫔,我尊,她卑,可她方才又是何种口气同臣妾说话的?”

丽嫔不服,扬声辩解。

“贤妃娘娘,臣妾只是觉得您不应该那般无理的对皇后说话,宫规森严,臣妾是怕乱了规矩,担心以后宫里所有人都敢以下犯上。臣妾的好言相劝却换来娘娘的恶言辱骂,臣妾不……”

“是啊,丽嫔说的对呀。”

贤妃抬脚走向她,气势汹涌站在她面前。

“你觉得本宫做的不对,所以才来劝本宫,怎么,本宫觉得皇后娘娘做错了事便不可以劝?你别忘了,本宫如今,协理六宫!”

“你不如先进去瞧瞧孟婕妤,瞧瞧她露出白骨,险些断了经脉的手腕,然后再出来同本宫说话。皇后娘娘空口无凭污人清白,不将人逼死便不罢休。如此,丽嫔你还觉得皇后没有做错么?”

“当然,皇后如同喂你食的父母,你会护主不觉得皇后有错也能理解。”

“你……”

“姐姐!”

丽嫔气急作势便要往上冲,纯嫔担心事情越闹越大因此将丽嫔给拽了回来,紧紧将她拦在自己身后。

“贤妃娘娘。”纯嫔何尝不气,但她比丽嫔能忍。

今夜之事说到底是孟娴湘和皇后之间在斗法,她们俩本就不应该掺和进来的,且赵君珩让皇后过来是要问罪的,她们俩和皇后站一块儿,不等同于和赵君珩作对吗。

“臣妾的姐姐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还望娘娘海涵。但娘娘有几句话的确说的过分了些,臣妾与姐姐若是狗,那与臣妾等一同侍奉皇上的其他妃嫔算什么呢,皇上又算什么,皇上宠幸了一条狗,说出去好听吗?况且,孟婕妤尚且还在危急中挣扎,我们就这样闹,搅的乱糟糟的,怕也是不好。”

“纯嫔平日里瞧着老实本分,没想到竟也如此伶牙俐齿,你……”

“够了!”怒喝声在屋中响起。

听是赵君珩,几人忙回头俯身行礼。

赵君珩大步出门,站在廊前。

他身上的龙袍被染了好几滩血,红与黄的交织,显着一种诡异的绚烂,夏日的夜色因那一滩滩血泛着火一样炙热的烫,烫的下面的人浑身难受。

“你们都在做什么,吵架斗嘴?”

赵君珩没叫起,她们就一直维持着屈膝福身的姿势。

“今夜险些没了一个孩子,又差点死了个人,还是个与你们日日都能见到共同生活在宫里的人。你们素日里惯会说好听的话,口口声声恭贺朕喜得皇嗣,望龙胎平安出生,亦或是演的宽和善良在朕面前做着后宫姐妹情深的模样,实际上你们一个个心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茵荷院那边和这里头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吵架斗嘴,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赵君珩冷眼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

他语态冰冷,喊她时的声音俨然比刚才的口气更加生气。

皇后颤了眼尾,抬起脸。

“朕想你应该知道朕叫你过来的原因,你便说说吧,这一次你又因何指证是孟婕妤害了庄昭仪?”

“皇上,臣妾并未肯定就是孟婕妤害了庄昭仪,臣妾只是觉得可疑,昭仪原本好好的,孟婕妤一离开,她便出了事,可臣妾也只是怀疑,臣妾并未……”

“只是怀疑?”

赵君珩下了台阶,走近皇后。

“皇后,上回朕信你是关心则乱,但这回朕只觉得你无能。朕还当你已然掌握了实质证据,这才敢开口直指是孟婕妤害了人。原来,根本就毫无证据,只凭你自己的臆想便无端的给别人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你不知道流言如山能压死人吗,你却告诉朕你只是怀疑?”

“既只是怀疑那你便放在心里,何必非要说出来诛人心?”

“得亏是孟婕妤心系庄昭仪的身子,没有直接便在茵荷院里闹起来,否则以昭仪当时的状态,说不准便会因气急攻心而落得个一尸两命的结局!”

“届时,皇后你准备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