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宜嫔最适合当皇后

皇后跪了下去,颔首的同时面容是发青的。

“皇后,今日一看,朕对你已经不是只是失望,朕甚至觉得你已经不配坐这皇后的位置。”

他说出此话,势必要引起众人震惊的。

纯嫔低着头不敢言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身旁丽嫔虽也没出声,但余光却时不时的瞥向周身的人,看戏一般不算老实。

贤妃不用说,即使低着头也能叫人感受到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兴。

所有让皇后不痛快的事,她见了都高兴。

“皇上。”皇后高高仰头望着赵君珩,眼中带泪,“这回,皇上是真的打算要废了臣妾吗?”

“你不必着急。”

赵君珩扬眉,手指向身后的屋子。

“等孟婕妤醒了,你先去向她道歉,好好地同她说直至让她放下芥蒂为止,否则,朕都不会原谅你。”

“皇上要臣妾同她道歉吗?”

“是,朕就是要你同她道歉,如何,你做不得?便是朕,做错了事,朕也得放下身段亲自去谢罪。错了便是错了,身份高贵的人犯了错便不用受罚的话,那还要律法何用?朕是帝王,没有人的身份高的过朕去,那朕是不是便可以为所欲为,烧杀抢掠,朕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好!”

皇后连连点头,慢慢起身。

“好,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空口污人清白险些害死一条性命,臣妾认错,臣妾这便进去给孟婕妤下跪道歉。”

“站住!”赵君珩呵住她。

“皇后,这便是朕觉得你如今不配再做皇后的原因,只要你还在后位一天,你便还是南邕国的国母,你要知道什么叫体面,什么叫分寸。”

皇后怔在那儿,目色间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羞愧。

如今,她当真算是越错越多。

她明白赵君珩是什么意思,譬如天子做错了事需得向臣子道歉,知错便改的诚挚道歉可使人敬仰,夸他是个好皇帝,但这其中也要有分寸,既需要真诚又不能卑微,下跪便是那最下等最卑微的一种,反而叫世人嗤笑皇室软懦。

她下跪,丢的是皇家的脸。

道歉是一回事,下跪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若只能通过下跪的方式来获得原谅,那是她无能,她既身为皇后便应该具备可以应对的能力。

“何况,孟婕妤眼下正昏迷不醒,你进去准备摇醒她叫她听你道歉?你且在这等着吧,她什么时候醒了,你再进去,这之前你好好想想究竟该如何向她认错道歉。”

“其他人都回去思过,好好想想今夜究竟错在了哪里。”

赵君珩转了身,走回屋中。

贤妃等人这才平身起来,一直维持屈膝的动作,都觉得腿酸。

丽嫔还欲开口,被纯嫔急急拉住。

旋即只听贤妃冷哼出声,扭着腰肢从皇后面前晃过,大摇大摆走出院子,丽嫔纯嫔也不敢多留,多留一瞬,皇后便更多难堪一分,因此行过礼也匆匆离开了沁香院。

“娘娘,咱们真的要向孟婕妤道歉吗?”珊瑚哭着脸站在皇后身侧。

“再说咱们也没有认定说就是她孟婕妤害了昭仪呀,也只说是怀疑而已,皇上就如此不留情面吗。娘娘要如何道歉,低声下气说错了,求她孟婕妤原谅吗,娘娘您可是皇后啊。”

“呵,没叫本宫下跪就已经算皇上留情面了。”

“可那哪是皇上给您留情面,皇上是怕传出去被那些大臣知道,说孟婕妤逼迫您堂堂皇后去给她下跪,怕那些言官为难孟婕妤罢了。”

皇后突然发笑,甚至笑得听不下来。

眼泪也随着笑声被摇落,又哭又笑的脸,难看极了。

因为她死活不愿意承认的事被珊瑚给说破,戳到她心里最痛的地方了,戳的她难受控制不住自己。什么为了皇家颜面,没错,赵君珩分明是为了不让孟娴湘被言臣和世人唾骂。

她明白,但她方才就是不敢承认,只自己安慰自己说他是为了维护皇家体面,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

他对孟娴湘可真是好啊,好的让她生恨!

*

屋内。

太医正在收拾药箱,宜嫔则俯身在床前,手里拿着干净的汗巾擦着孟娴湘的脸,她方才也帮了忙,袖子上同样沾了血。

“皇上,微臣回去备药。”

“去吧,务必要将孟婕妤的手给治好。”

徐太医颔首出去,擦着脸上的汗水,今儿又是保胎又是治手腕的,连着两件都是大大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事情,他年纪也大了,眼下出去时的双脚都感觉是踩在云朵棉花上,轻飘飘的。

床前宜嫔收了手,意图给赵君珩让出位置。

赵君珩开口想说不用,但宜嫔却瞧也不瞧他径直从他身旁越过,将汗巾放回脸盆后便回身冲他行礼道:“皇上,孟婕妤眼下既已稳定下来,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她不邀功,也没多说一句忧心孟婕妤的话。

一进来便直接上前跪在血水里帮忙扶着孟娴湘,给徐太医递东西,为孟娴湘擦流不止的血等等。

她的真心不靠嘴说,却比任何言语都要坚定诚挚。

赵君珩张了口,知道挽留不了她,便只能应下让她离去。

“天黑,路上慢些走,你辛苦了,朕都看在眼里的,回去好好洗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谢皇上,臣妾告退。”

她始终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面色也是冰冷的,说完便直接转了身。恰遇于忠海迎面而入,她也只是轻轻闪过身,依旧那样冷冰冰的。

“皇上,您歇会儿吧,奴才知道您今夜肯定会守在这里,便叫人去取了干净的龙袍过来,您去隔壁洗洗换上吧。”

赵君珩没回应,只默默望着宜嫔离开的方向出了神。

“唉!”于忠海放下手里端着的干净龙袍,语带惋惜又道:“从前皇上与宜嫔也是郎情妾意相敬如宾过的,可惜皇子去后……皇上回回去见她,她回回都要提那事,两两想怨,真是可惜。”

赵君珩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同样感叹。

“说起来,当初朕心里认为最能当好皇后的人,是宜嫔。她瞧着总是静默不言的样子,实际却并不软弱,她很聪慧,行事又冷静,她比皇后更能处理后宅后宫里的纷争,且处事总是水过无痕不显刻意,不会叫人不舒服。”

“可朕念及皇后在王府与朕相互扶持多年,受了不少委屈,便还是把皇后的位置许给了她。”

“罢了,如今再说这些已无任何意义。”

他回头看向床榻,不觉眉头深锁,眼里只剩疼惜。

他身子有些无力,方才真的被孟娴湘吓得狠了。

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