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3页)

他们夜里粗喘骂他□□养的,逼他叫。

白天白竹总是站着吃饭,他抱着饭碗被挤开,撞到胡煊的桌子旁,冲他们笑。

407牢房里,年纪最大的乔智有点看不下去,“你要坐吗?”

他笑着摇摇头,“我坐不了。”

那人愣了一下,闷头吃饭。

他却因这一份善意,笑得非常开心,“我站着吃惯了,也被骂习惯了,他们骂的没错,我确实是□□生的,习惯了,都习惯了……”

胡煊总是这样冷眼看着。

他每晚两点去洗手间,看到笑得越来越虚弱的少年。

某天晚上熄灯后,见对面三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几个空酒瓶和铁棍,并多带了两个男人进牢房,胡煊站在门口没离开。

听到里面压抑不住的惨叫时,胡煊用力踹了一脚门。

房间里响起几道骂娘声,刀疤男提着裤子出来,见是胡煊骂声小了,房间里其他人也停了动作看过来。

“胡煊,你妈逼干嘛?”

胡煊掀开眼睛,那双眼睛淡淡的没有感情,让人怵得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几人一噎。

“我们声音小点行了吧!”

他却没走,淡淡地说:“这两天会查寝。”

房间里的人纠结了一下,被他这样一闹也没了兴致,另外两个人走了。

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地上的人。

白竹爬到床上,看向对面那扇关上的门,脸上忘了笑。

当天晚上两点,白竹又在厕所见到了胡煊。

胡煊依旧是不怎么理人,白竹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我伺候你好不好?”白竹走到他身边,笑着问他。

胡煊没理会他,站到坑前。

白竹依然笑着,“我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你只要让我吃饱饭,没多大伤地活着就行。”

胡煊依然没说话。

白竹的睫毛蝴蝶一样轻颤,那只枯瘦惨白的手伸向他的□□,蹲在他的身前。

胡煊垂目。

白竹跪在阴暗肮脏厕所里唯一的月光上。

“卡!”

导演喊停的第一秒,盛清晏伸手将夏念星拉起来。

“拍得非常好!”导演兴奋地跑过来,“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他翻翻拍摄计划,说:“夏念星剩下的戏,除了最后一场都不难了。”

夏念星松了一口气,虽然最后一场非常难,但总算这几天可以喘口气了。

他们都知道,导演口中的不难,不是不需要演技,而是不是这种让整个剧组都很累,压力都很大的戏。

夏念星小拇指扣扣盛清晏的掌心,盛清晏眉间那一道细不可查的褶不见了。

哥哥真的太辛苦了,等电影杀青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哥哥。

这样想着,夏念星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在某宝下单了一堆不可说的东西。

第二天来片场时,场务们正向监狱里搬竹子,这是他们下场戏需要的道具。

那天晚上好像是一个无言的约定。

407宿舍年纪最大的乔智,给白竹几颗药。

当天晚上,白竹被从床上拖下来时,面色发红,身上起了很多红疹。

“这是怎么了?”刀疤男大叫。

正巧路过的乔智探头看了一眼,“不会是那种病吧?”

“哪种病?”肌肉男一下松开了手。

大家都知道乔智以前是个医生,据说是医死人被家属送进来的,虽然医死过人,可他毕竟是老医生,对各种病见多识广。

乔智却不肯多说了,好像怕被沾上什么病毒一样,匆匆走了。

“操!”

那三人脸色非常难看,把白竹扔到门外。

当天正好遇到查寝,狱警和里面的人吵了半天,最后把白竹转到407。

自那以后,对白竹有什么心思的人,别说碰他,都远离了他。

白竹短暂地睡了几晚好觉,脸上还是时时刻刻带着笑。

白天他们出去干活,在光秃秃的监狱周围种竹子。

见白竹非常开心,乔智问他:“白竹喜欢竹子?是因为你名字里有个竹字吗?”

阳光下,白竹笑容灿烂了几分,皮肤更加白。

“是因为我喜欢竹子名字里才有竹的。”

“唉?难道你的名字是自己起的?不是爸妈给起的吗?”

“是我自己起的,我妈不识字,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他抱着一棵竹子笑眼弯弯,“名和姓都是自己起的,姓白是因为有次我听几个女孩说白莲花,心想白莲花多美啊,干干净净的花。”

乔智和几个人忽然笑出声,笑得捧腹。

白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也笑,他一直是笑的,“名也是一样的,他们说竹子常用来形容君子,是什么气节。”

他把竹子种好,轻轻摸着竹竿,映着阳光的眼睛清澈明亮,“多好啊,它们站得笔直。”

在笑声中,胡煊嚼着竹叶,深深的眼睛看向他,神情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