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6页)

太后有时的做法,甚是偏激。

这到底是在帮瑞王,还是在害瑞王?

不过,他们母子俩人的事,惊蛰也不在乎。

他虽不怎么喜欢景元帝,可容九是在皇帝跟前做事,再加上系统曾经说过的“未来”,他不论如何都不能让瑞王如愿。

而且他迁怒,大大地迁怒。

谁让太后,也是黄家人。

“说不定,太后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明雨试探着说道,而后声音低了下来,“真是夭寿,我可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这样的人,居然有胆子妄论寿康宫了。”

别说是谈及太后,瑞王以及那位皇帝陛下。

……他们谈到的可是谋反!

惊蛰笑嘻嘻地搂住明雨的胳膊:“我就知道,咱家的明雨最是喜欢我。”

“去你的。”明雨没好气地抖了抖胳膊,“最中意你的,可不得是你家的容九?谁敢和你是一家。”

容九的气势越发可怕,看着是个嫉妒心强烈的人,明雨可不想成为他俩的夹心饼。

两人打闹了一场,惊蛰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像是不经意间提起的一件小事,却带着几丝难掩饰的紧张:“……明雨,我好像,又有家人了。”

明雨微怔:“那可,真是件好事。”他的声音也轻轻的,仿佛像是怕吓走了什么。

或许,这才是惊蛰今天特地前来,真正想要和他分享的事。

从明雨那里薅到压箱底的厨艺技巧,惊蛰乐呵呵回来了。

好不容易清闲一天,惊蛰这做掌司的,根本没有自己已经升官,多少有点地位的感觉,闲下来就到处跑,累得廖江遍寻他不得,眼瞅着他回来,都险些喜极而泣。

“掌司,您可算是回来了。”

惊蛰一看到廖江这样,就有些害怕。这不能怪他多想,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扰得人不能清静。

“难道又出事了?”

是不是真的得去去霉气?

廖江:“倒不是,就是方才,有人来寻掌司。”

惊蛰疑惑挑眉,这还能有谁来找他?

“是侍卫处的人。”

廖江道:“他就在您屋外等着。”

惊蛰大步朝着里面走去,不会是容九,难道是石黎?

他赶到的时候,石黎正沉默地守在门外。

惊蛰:“下次来,直接进去等便是,何必守在外头?”

石黎欠身:“不敢。”

惊蛰带着他进屋,让人送来热茶,颇有好奇地看着石黎:“这次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石黎:“只是容大哥让我查了点旧事,想着,你应当会感兴趣。”

惊蛰挑眉,将茶盏推到石黎边上。

“你先坐下说话。”

石黎身体紧绷,过一会才在惊蛰的对面坐下,那不太自然的态度,像是很不适应。

“是关于陈明德和陈安。他们两个,刚进宫时,是同一批的宫人,打小认识。后来两人起起伏伏,一直都没有闹崩。直到慈圣太后死的那年,两人决裂,再不曾往来。”他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既然有事要说,就没有任何铺垫,开口就是正事。

再不曾?

惊蛰想起陈明德藏住的东西,以及最后送来的血书,可不像是没见面的模样。

“这是明面上的关系。”

石黎平静地说道:“而私下,到了现在这位陛下登基的时候,他们两个又有了往来。”

他说了关于陈安和姚才人的事,这些惊蛰早就知道,不过还是听得很仔细。石黎查出来的,补充了少许惊蛰不知道的事。

“而陈明德,原本是先帝的人。”

惊蛰猛地看向石黎。

“他也是?”

无忧说过的话,再一次出现在惊蛰的耳边,加之曾经查过的事,惊蛰知道陈明德的死亡有蹊跷,也有过猜想。

然这般斩钉截铁,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头一回。

“先帝让德爷爷守在北房,又让无忧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石黎摇头:“没有查出来。”

他所接到的命令,并没包括这部分,自然不会细查。

只是深挖下去,才知道北房不妥。

“陈明德是中毒而死,不过,他的身体本就衰弱,撑不住多久。”石黎继续说道,“而陈安,他在临死前,曾经见过一次太后,回去后不久就死了。”

只不过当时他的身体也有不妥,他的死亡就当做是普通的死亡,匆匆下葬。

惊蛰捏了捏眉心。

这两人早有渊源,在外头看起来更是关系不好,只是到了晚年,他们两人似乎又有携手,这才藏住了岑玄因的血书。

这么说来,他们当初的决裂,或许也是假的。

只不过,这些陈年旧事,早就淹没在时间里。后人就算想查,也只能这样查出只言片语,根本无法得知他们当时的想法。

惊蛰想知道的,也并非是窥探他们的隐私,而是想得知他们到底是为何遭遇了这样的结局。

这一切,最终又归于北房。

惊蛰:“多谢你,石黎。”

石黎的脸皮抽搐了下,摇头说道:“这是份内的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

“这是……容大哥让我交给你的。”

惊蛰挑眉,看着手中的令牌。

看着异常厚实,拿在手里沉甸甸,上书一个龙飞凤舞的“令”,甚是大气。

幽黑的颜色,带着厚重的气势。

“必要时,拿着这个令牌,可以调动侍卫处一支小队。”石黎道,“无需任何理由。”

他的声音重重地落在后半句话上。

霎时间,惊蛰觉得这沉甸甸的重量,好像更沉了。

惊蛰蹙眉:“这令牌……放在我手上,怕是不太合适。”

石黎:“惊蛰,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天知道,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如果惊蛰不接受,那石黎还得拿回去奉给景元帝,这简直是比杀了他还痛苦。

惊蛰无奈,将之抓在手里。

光看石黎那悚然的态度,要是他真的再退回去,怕不是要再上演一个上墙。

他只得暂时收下。

石黎这才长出一口气,又道:“这令牌的确重要,也是以备不时之需。太后最近,正盯着直殿监。”

惊蛰扬眉,果不其然,敏窕的事情过去后,太后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那你们之前插手了敏窕的事,或许……”

石黎摇了摇头:“侍卫处是陛下的地盘,太后就算再如何气恼,都不会刺探那里。”

惊蛰颔首,这会免去许多麻烦。

“相比较在乎我们的安危,小郎君不是应该更在乎自己吗?”石黎道,“小郎君的力量,可无法与太后相抗。”

惊蛰笑了,冰凉的令牌抓在手里,仿佛能感觉到它的坚硬。

“怎么说呢……你们毕竟是为了帮助我,才卷进这件事,先担忧你们,很是正常。”惊蛰道,“至于我呢,一来太后未必能查到;二来,就算真的查到,这也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