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今晚住我房间

杞无忧跟着徐槐走出了包厢,两人乘坐自动扶梯下楼,原以为徐槐要带他出去,结果徐槐转了个弯,在楼下商场的便利店收银台前拿了盒薄荷糖。

“小杞,你要买别的吗?”

杞无忧想不到该买什么,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喝不喝可乐?”徐槐又问。

杞无忧:“……”

“喝。”

他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其实也并没有很想喝,主要是因为这是徐槐买给他的。

徐槐打开冰柜的玻璃门,挑了瓶无糖的可口可乐。

只拿了一瓶。

杞无忧疑惑:“你不喝吗?”

这样也挺好,或许可以和徐槐喝同一瓶。

“我喝太多酒了,”徐槐耸了耸肩,“现在一口饮料都喝不下了。”

“……好吧。”

收银台前站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徐槐站在便利店门口时就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准确地说,是在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看他的眼神仿佛在冒粉色泡泡。

她刚才听到了徐槐对着身后的少年讲中文。

“帅哥,你、你是哪国人啊?中文说得好好!”

“我是挪威人,混血。”徐槐微微弯起眼睛,深蓝色的眸子里浸着笑意。

他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距离感,坦率又随和,好像和谁都能聊上两句,有时候在路边撞见一只狗,甚至还会微笑着跟狗打招呼。

结完账出去,徐槐打开薄荷糖铁皮盒,倒出两颗丢进嘴里,又把手中的小盒子递给了杞无忧。

“吃吗?”

杞无忧默默接了过来。

他其实不爱吃这玩意儿。茅邈就特别爱吃薄荷糖,各种口味中最偏爱强劲口感,没有任何甜味的那种,杞无忧只尝过一次,刚入口就觉得又辣又凉又苦,立刻吐掉了。

他倒了一颗在手心,小小的立方体薄荷糖呈现出透明的深蓝,冰块一样的质感,上面有层白色的糖粉,含进嘴里有淡淡的水果味。

是甜的。

买完薄荷糖,徐槐也没有带杞无忧出去,而是径直走向直梯的方向。

这就回去了?杞无忧脚步迟疑了下。

二人世界的时间未免太短暂了。

徐槐回过头,仿佛看出了杞无忧在想什么,笑容明朗:“我们不回去,带你去个好地方。”

电梯没有在KTV所在的楼层停留,而是一路直通向顶楼。

外面是空旷的天台。

春夜的微风吹拂到身上,带着少许凉意。

从顶楼往下看,视野开阔,能望遍四周的繁华夜景。

成都的夜晚流光溢彩,灯火点点,各色霓虹交错闪烁,夜空中看不到星星,只有一盏高悬在天边的弯月。

“槐哥。”

杞无忧有些惊喜,“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徐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才对。

“是可迪找到的,他刚才出来找洗手间,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这儿来了,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他下去,”徐槐嘴角勾着轻浅的笑,“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不认识汉字,难道还不认识洗手间的标识吗?明明就在转角……”

杞无忧看着徐槐亮晶晶的眼眸,想到他上次在崇礼去给自己买新衣服结果差点迷路的事儿,心说,你好像也没有比他强到哪里去吧。

天台中间有一个大型的木质花架,墨绿的藤蔓一圈圈缠绕在上面,顺着花架垂落在地。

花架下是一排休息的长椅。

两人走过去坐下。

“小杞,”徐槐一双长腿微微屈起,把手肘撑在膝盖上,有些懒散地托着腮,歪头问他,“你刚才有没有给过生日的队友唱生日歌?”

杞无忧规规矩矩地坐着,顿了顿,“没有。”

“有祝他们生日快乐吗?”

“有,我还送了礼物。”

每个来参加生日会的队员都送了礼物给两位寿星,他只是随大流。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徐槐要来,他根本不会参加生日会,他对这类场合一向有些抗拒,可能会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看训练视频。

“那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耳边风声阵阵,杞无忧沉默片刻,声音很低地说了个日期。

“啊?”

徐槐听后愣住了,他直起身,眼里缓缓浮现出懊恼。

半晌才道:“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小杞过生日的时候他们还在崇礼,可他并没有告诉他。

“忘了。”杞无忧淡淡说。

要怎么告诉?

直接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样吗?

好像在明目张胆地向徐槐索要礼物一样,他不想这样。

徐槐给予他的远比物质上的礼物要珍贵许多。

“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也能忘……”徐槐又叹息一般道,“或许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杞无忧低头看着木椅边的藤蔓,没作声。

“小杞。”

他又听到徐槐问:有没有什么生日愿望?”

杞无忧抬起头,望着徐槐的眼睛,“已经过了,槐哥。”

“那也没关系呀。你还记不记得,在崇礼的时候我给过你一张愿望券?永久有效哦,”徐槐的语气仿佛带着蛊惑,“你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帮你实现。”

明明是松快又随意的语调,却令杞无忧心脏骤然紧缩,隔着胸腔跳动得愈发猛烈。

他沉思了许久才开口。

“短期愿望就是成绩有新突破,长期的话就,拿世界冠军。”

徐槐忽地笑了。

好……直白的愿望。

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愿望,用目标或者规划来说更好一点。

“这个愿望会实现的,我陪你一起实现。”

“好。”

“除了这个呢?”徐槐又问他。

“想不到了。”

“如果想到了要告诉我。”

徐槐的口吻很认真,杞无忧点点头说好。

“小杞。”

“嗯?”杞无忧仍然在看着他,缓慢地眨了下眼。

徐槐伸手,动作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快乐地滑雪,远离痛苦,远离伤病。除了滑雪,还可以拥有其他让自己快乐的方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做让自己快乐的事。”

徐槐好像总是在说,希望他快乐。

头上的温度很快便消失了,杞无忧又点了点头。

他觉得和徐槐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滑雪带给他的快乐反而要排在其次。

“想不想多交点朋友呢?”

杞无忧觉得自己不需要朋友,独处时并不会有任何孤独感,但徐槐对他提出要求,他也不想拒绝。

“嗯,我会试试。”

“不要什么都答应我,”徐槐有些无奈地笑了,“如果你不喜欢交朋友……因为这件事感到不开心,那就不要勉强。”

“没有勉强。”

“那你有不喜欢的队员吗,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飞跃?”徐槐顿了下,注视着杞无忧的眼睛,“他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