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2/4页)

马迹。

从汪新进来,杨所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坐在桌前,看着文件,听到汪新这么说,眉头一皱:“溜达?”“是巡逻,天天巡逻,对广场已经非常熟悉了,我想申请去尝试一下其他的工作。”听到杨所长反问,汪新立即领会了话不对味儿,赶紧纠正说。

夜风,有点冷。汪新蹲在冷风中,懊悔不已。

实在是有些受够了这枯燥的巡逻,汪新的心里痒啊,他实在憋不住了,就去了所长办公室。一见到杨所长,汪新直截了当地说:“所长,这段日子,我按照您的要求,天天在广场溜达。”

第二天一早,汪新就把此事向杨所长作了汇报。杨所长盯着汪新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小孩可能是拐来的?”“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两人的关系很可疑,要不他们怎么能转眼就搬走了呢?一定是怕我再找上门去。”“话说找个人哪那么容易啊,你要是早能问清楚多好,怎么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呢?你可是宁阳来的呀,就这点能力吗?”“所长,我的错我认,也愿意接受处分。但是,目前最重要的,得赶紧派人找到那个孩子。”“我会联系地方派出所帮忙寻找,你去忙你的工作吧。”汪新一听,急了:“这是我的案子,我也得去。”“你去了,广场那边咋办?”“不就是巡逻吗?还非我不可吗?”“还别说,少了你,真就凑不够人手了,赶紧去吧!”汪新还想反驳,怎料杨所长把手一挥,命令道:“别说了,巡逻去!”汪新咧了咧嘴,只好垂头丧气地来到广场上,在南来北往的人群中,东游西荡。

正在广场巡逻的汪新,看着同事带着抓到的嫌犯从身边走过,他的眼里满是羡慕与渴望。

突然,一个石子儿打在汪新的警帽上,他回身看去,空无一人。他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着,刚走没几步,又一个石子儿打在他的后背上。他立即回头,居然看到了鲁铁蛋,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正探头看着他。汪新立即快步向鲁铁蛋走去,鲁铁蛋一看汪新朝他走来,立刻转身就跑,汪新紧跟着他,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鲁铁蛋终于停了下来。鲁铁蛋怯生生地望着汪新,汪新问他:“你和你奶奶去哪里了?我正找你们呢!”“那人不是我奶奶!警察叔叔,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回家吗?”鲁铁蛋颤抖着小声对汪新说道。“孩子,你别着急,跟叔叔说清楚,你住在哪儿,叔叔一定把你送回家。”汪新说着,慢慢走到铁蛋身边,他蹲下身,搂过鲁铁蛋安慰道:“别害怕,有叔叔在,没人敢欺负你!”被汪新抱住的鲁铁蛋,感觉有了保护,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秋风紧,落叶飘飞。

当汪新牵着鲁铁蛋的手,把他带到所长办公室时,杨所长眼里闪过一丝丝惊讶。“所长,我都问清楚了,这小孩叫鲁铁蛋,家住宝塔镇,半年前他爹妈相继过世,老太太就带着这孩子,白天他们分头行动,老太太去骗钱,铁蛋去乞讨。”杨所长看着鲁铁蛋,抚了抚他的头,温和地笑着问:“孩子,你怎么不找警察叔叔呢?”“我不敢找,奶奶说我爹妈都死了,要是她也被警察抓了,到时候我就没人管了,会饿死的。”“那你为啥找这个叔叔来了?”“这个叔叔给奶奶钱,还有粮票,说要让我吃饱,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听鲁铁蛋这么夸自己,汪新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不好意思地冲杨所长说:“我是被那个老太太给骗了。”“你这也算歪打正着啊!案子管到底,把孩子送回家去吧!”“没问题,只是那个老太太怎么处理?”“得先调查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老太太拐的,还是领养的?然后视情况而定。”汪新点了点头,心里不觉有点自豪起来,这是他到红阳站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不过,一想到接下来他还要面对广场巡逻,就又有点打不起精神了。

马魁说着,自顾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入喉,难消愁。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建军正靠在床上看书,一看到汪新,他兴奋地说:“破了案立了功,咋还不高兴啊?”“哪看出不高兴了?”汪新反问道。“脸色。”林建军指了指他的脸。“立功有啥用,还是得去巡逻嘛。”“巡逻不好吗?”“从早巡到晚,这活是个人都能干。”“也不是吧,总得腿脚好的人才行。”“出去抓犯人破案子,多危险啊,又没日没夜的,领导这是偏向你呢。”“拉倒吧,穿着这身警服,却不能跟犯罪分子面对面地硬碰硬,有意思吗?多亏得慌呀。”“让你这么一说,我更亏得慌了。对了,你不是跟那个老太太,面对面地过了好几招了吗?这也算硬碰硬啊!小汪,你才来几天呀,别着急,总会有机会的。”“但愿吧!”两人边聊着,汪新边给自己打好了洗脚水。泡脚的时候,他还想着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

夜色如墨,寂静无声。马魁迟迟不能入睡,坐在桌前喝起小酒。王素芳温柔地陪在他身旁,一边织毛衣一边轻声说:“这几天挺消停啊,你那个新徒弟小胡挺得力?”马魁点点头说:“比那个臭小子强多了。”“那你终于可以省省心了,看你怎么不太高兴呢?”“哪儿看出来的?”“说不好,就是看你挺闷的,不会是想小汪了吧?”“胡说八道,我想谁也想不起他来呀。”

行驶的列车上,一个嫌犯戴着手铐,被马魁和小胡押着,进了餐车。

自从汪新离开后,马魁总觉得身边缺少了什么,日子没滋没味的。跟随在马魁身边的小胡,总能不经意地听到,师傅喊他“小汪”。

“你先带他做笔录,我上趟厕所。”马魁交代小胡说。马魁走了,小胡坐了下来,从工作包里拿出纸笔,放在桌上。他望着站在一旁的嫌犯,嫌犯也正看着他。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嫌犯移开目光向四周看了看,沉思片刻,对小胡说:“警察同志,这铐子太紧了,都勒得过血了,麻烦给我松松。”小胡看了一眼嫌犯的手铐,觉得确实勒得太紧了,他嘴里嘀咕着:“刚才也没这么紧呀?”“谁知道咋弄的呢,松两扣。”嫌犯嘟囔着说。

窗外黑漆漆的,汪新站在窗前陷入沉思。

小胡掏出钥匙,嫌犯的小眼珠滴溜溜地在他的钥匙上打转,他刚要松手铐,就听到马魁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小胡被吓得一哆嗦,这时马魁已经走到他跟前,他小心翼翼地说:“他说他手铐太紧了。”马魁的眼睛紧盯着嫌犯,嫌犯被他盯得不自在,假装镇定地说:“你瞅我干啥?瞅铐子。”“小子,你自己把手铐弄紧了,想打开逃走是吧?”“这么多人呢,我往哪儿跑呀。就算我想跑,也打不开手铐呀。”“你是打不开,可你知道钥匙在哪儿了。下一步,打算袭警抢钥匙是吧?”“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哪儿有那个胆子呀!”“少跟我玩这套,就你这号的,我见得多了!”“你嘴大我嘴小,你说啥就是啥吧。”“我还告诉你,你小子身上一定背着更大的案子!”马魁的话音一落,嫌犯的身躯不经意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