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4页)

汪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林建军,林建军说,估计他是被骗了。汪新摇摇头,怎么可能呢,就他那眼力,一个老太太能骗得了他吗?林建军也不多说,笑笑说,希望如此吧。

待嫌犯交代完,小胡满脸钦佩地看着马魁:“真没想到,那小子还背着半条人命呢!”“他要就是偷了点钱,不至于冒这个险。”“师傅,得亏您回来了,要不我犯大错了!”“下回注意就是了!”“师傅,您不生我气了?”“没事了,去忙吧!”马魁摆了摆手,小胡走开了。望着小胡的背影,马魁脑海里莫名出现了汪新的身影,仿佛听到了他喊师傅的声音。

听汪新这么说,林建军笑了笑,汪新说:“看这意思是不信了?”林建军忙说:“没有,你赶紧吃饭去吧。”“我包里还有两个鸡蛋,垫垫底吧。”汪新说着,就去包里掏鸡蛋,他突然想起来,鸡蛋给了广场上那个乞讨的大娘。

结束了列车上的案件,马魁回到铁路大院,刚一进大院的门,就见儿子马健独自在院子里玩儿。马魁满心欢喜地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儿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这是想上街呀!慢点,别摔着。”马魁说着,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在离大院不远处的角落,有人正偷窥般地往院里张望。身为警察的马魁心里一惊,抱着马健往家走。

汪新好奇地问:“那所长怎么让我去?”林建军笑了笑,说:“不知道,可能是你比较有经验吧。”“他怎么知道我有经验?”“我猜的。”“你猜得没错,我办的案子多了去了。大案小案,什么样的都有,不停嘴儿讲一年都讲不完。”

一进家门,见妻子王素芳坐在桌前正择韭菜,看到马魁回来了,心疼地说:“他都会走了,不用总抱着了。”马魁放下马健,黑着脸一声不吭地在桌前坐下。王素芳察觉到他脸色不对,问道:“这脸子,又是给谁看呢?马健惹你了?”“往后,出了咱家门,得盯住这孩子。”“这不一直盯着吗?”“就是在院里,也不能放松。”“院里怕什么?”“这小子越走越快,不好看了呗!还有,别让燕子单独带他出去。”“让你说得怪吓人的。”“有备无患。”“对了,晚上我包点饺子,给沈大夫送一盘去。”“瞅着点人,别让大家挑出理来。”“我倒是想挨家挨户地感谢一圈,可也送不起呀!”“日子长着,慢慢来吧!”马魁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他一边说一边娴熟地帮妻子择着韭菜。

宿舍的窗户朝向广场,汪新在窗口站了一会儿,望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转回身问林建军:“林哥,你来这几年了?”林建军感慨地说:“三年喽。”“刚来派出所的同志,都得先去广场巡逻吗?”“我一来就做了内勤,没巡逻过。”

王素芳点了点头,望着丈夫风尘仆仆的脸上日渐增添的皱纹,不觉鼻子有点发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她知道马魁就是心眼子软的实在人,除了不会哄人说好听的话,遇上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外,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家里的事儿,他都是把责任当命一样扛在自己身上,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

杨所长的话像一盆凉水,将汪新浇了一个透心凉。既来之则安之,他一个从轻发落的小警察还指望人家笑脸相迎吗?这样一想,汪新心情就平复了。他在林建军的带领下,走进自己的宿舍,将被褥和大包放在床铺上。

红阳火车站的广场内,汪新正在巡逻,一位乘客着急忙慌地来找他报警。

上桌。”

根据乘客回忆,就在这个广场上,他需要换一块一块的零钱。这时一个小伙子说他就能破零钱,他给了那个小伙子十块钱,当他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一沓一块钱时,当着那个小伙子面数完发现少了一块,小伙子只好接过去自己数了一遍,发现是少了一块。于是,小伙子补了他一块钱,连刚刚的九块钱一起递给了他。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要买东西的时候,那十块零钱竟然变成七块了,他百思不解,感觉自己被那个小伙子给偷了。

两个人边走边谈,说着就来到了前厅,汪新接着问:“所长,我的办公桌在哪?”杨所长说:“都坐满了。再说了,你主要是巡逻,外面的活儿,也用不

听完乘客的讲述,汪新问:“同志,你不是看着他点的钱吗?”“是呀,我看得清清楚楚,可到头来少了三块,这是咋回事啊!”“你再翻翻兜,看是不是把钱落兜里了。”“我都快把兜翻破了,确实只有七块钱!”“能不能是你把钱弄丢了?”“那十块钱卷在一起,要丢不是全丢了,还能剩下吗?”“同志,凭你说的这些,不能证明你的钱是被别人偷走的。”“那我的钱哪儿去了?就是被他偷走了!怎么,你不想管吗?”“我不是不管,是证据不足。”“你是警察,你得给我找证据去!”乘客说道。“要不这样,你跟我去做个笔录吧!”“我的钱能找回来吗?”“我再说一遍,没有人能证明你的钱是被别人偷走的,所以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找回来。”“那我做笔录还有啥用?”“万一你说的那人案发被我们抓住了,又承认偷了你的钱,这样你就有可能挽回损失了。”“算了,那说不定得猴年马月了,我还得赶车呢!”乘客说完,气愤地瞪了汪新一眼走了。汪新望着乘客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脑子里却反复想着乘客刚刚跟他说的话。

杨所长说完,走出了办公室,汪新无奈地跟了出去,问:“所长,我主要负责什么工作呀?”杨所长边走边说:“先去广场巡逻吧。”“那每天巡逻多久啊?”“从上班到下班,当然晚上赶上值班,也得去。”

下班回到宿舍,汪新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把这件事讲给林建军听,顺便问他:“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钱越点越少的案子啊?”“钱越点越少?我还真没听说过。”“就是说那个乘客的钱还是被偷了呗?”“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他自己把钱弄丢了。”“那钱咋会越点越少呢?点钱、换钱,问题能出在哪儿呢?”“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这类案子老难整了,你明知道人家耍把戏,也不能抓人家,因为没证据。”“那也不能就看着他们祸害人呀?”“除非你能当场抓住他们,要不他们能骗到你身上来,让你抓个准儿。”“咱俩穿着警服天天在广场上晃,他们都认识,早离咱俩远远的了,咱所里有生脸吗?”“就这么几号人,谁不认识?就差把‘警察’俩字刻脑门上了,算了,别琢磨了,好好吃饭吧!”

派出所的所长姓杨,汪新找他报到时,他正在埋头批改文件,对汪新的问候充耳不闻。汪新只得站着等候,过了好一会儿,杨所长整完文件塞进工作包,站起身想要出门。汪新赶紧把自己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在桌上,说:“杨所长,我是汪新,来报到。”杨所长淡淡地说:“你去找小林子,林建军同志,他知道你住哪儿,我要去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