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4页)

铁路大院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牛大力卖力地调试着天线,在他的调试下,原来的雪花屏清晰了一些。他一边调试着电视天线,一边还不忘调侃汪新。汪新在牛大力的念叨下从屋里走了出来,俩人笑闹着,引得大家一片欢腾。

马燕跟着汪新进了屋,汪永革还没有醒酒,汪新冲着他喊:“爸,马燕来了。”汪永革坐在桌前,支撑着头问:“马燕,吃了没?”马燕爽朗地说:“汪大爷,我吃过了。”汪永革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吃过了也得再吃点,造,可劲造!”汪新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马燕:“我爸有点喝大了,喝太多了。”“家里酒还够吗?我这有。”马燕说着,拿出了藏在衣服里的一瓶酒,汪新接了过来:“这酒年头不短了,哪儿来的?”马燕大大咧咧地说:“我爸的,存了小二十年了。”“你爸让你拿过来的?”汪新看着酒问马燕。马燕理直气壮地说:“我偷着拿的,没事,你们喝了吧!”汪新一听,急忙把酒递给她说:“马燕,这酒我可不敢喝,说轻了骨断筋折,说重了就得要命啊!”

这时,蔡小年带着一个姑娘来了,顿时吸引了一众目光。姑娘是蔡小年的对象,她一望见老蔡与老蔡媳妇,就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对于儿子的这个对象,老蔡两口子一早就认可了,老蔡媳妇热情地朝着姑娘说:“来了,找地儿坐吧!小年,给人搬个凳子去。”

她走到汪新家门口,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开了,她闪身进了汪新家。

不知内情的老吴媳妇眨巴着眼睛问:“小年,这谁呀?也不给介绍一下?”

虽说是春天,但临近中午天气还是有点热。马燕从家里走了出来,她的手伸进衣服里,然后朝周围望了望,轻手轻脚地朝汪新家走去。

“那啥,我对象。”蔡小年大大方方地说着,对大家一一作了介绍,那姑娘始终带着微笑,有礼有节地对大家一一问好。

父子俩一边聊着天,一边推杯换盏喝着酒。

蔡小年对象的到来,引起了左邻右舍的一片好奇与七嘴八舌的议论。老吴媳妇像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被老吴阻止。老陆媳妇的话更是直接把人家姑娘和蔡小年整得不好意思起来。

汪永革倒了两盅酒,擎起酒盅说:“儿子,你把你爸这一辈子的面子,都给争足了!来,咱爷俩把这第一杯干了!”汪新听了父亲的话,擎起酒盅说:“就为这句话,我今天豁出去了,咱爷俩,不喝到桌子底下不下桌!”

蔡小年女朋友的出现,让牛大力和汪新颇感意外。他俩谁也没想到,蔡小年平时不吭不哈的,居然给他俩来了个措手不及。蔡小年满面春风地把女朋友单独给他俩作了介绍,还特意嘱咐他俩赶紧行动,像他一样找个女朋友。

汪新一进家门,就见父亲汪永革在厨房里忙活不停。饭桌上摆着比年夜饭还丰盛的饭菜,汪新好奇地问:“爸,咱家提前过年了?”汪永革满面春风地说:“过年都没今天喜庆!”汪永革说着,拿起酒瓶给儿子倒酒,汪新阻拦:“爸,您怎么能给我倒酒呢!”汪永革推开儿子的手:“你让开。”

汪新心里有马燕,而牛大力虽然对姚玉玲情有独钟,但姚玉玲却盯着汪新。所以,姚玉玲成了牛大力心里的痛!

汪新的这句话,又引来马魁对他的一番冷嘲热讽和严肃批评。师徒俩一路相互掰扯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大院。

左邻右舍叽叽喳喳拿蔡小年和他女朋友没完没了当作料时,老陆媳妇提着热水壶走过来替蔡小年解了围:“水烧开了,添水的招呼一声!”

表彰大会结束后回家的路上,马魁问汪新:“当了典型,感觉怎么样?”汪新如实回答:“感觉挺好的,就是场面有点小。”

“婶子,给我来点。”人们立即围了过去,向老陆媳妇讨要加水。

汪新低着头,脸色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片刻后,吕政委打破僵局,笑着说道:“马魁同志这番话,是老刑警对年轻刑警的忠告和鞭策。马魁同志和汪新同志的这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牺牲的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学习。鉴于汪新同志的突出表现,组织决定,要树立汪新同志为典型,希望大家向汪新同志学习!”吕政委的话说完,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老蔡媳妇说:“我这有瓜子,想吃的来抓一把!”

马魁的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汪新听的,还让整个表彰大会现场气氛有些凝固起来。

沈大夫拿出一包地瓜干说:“我这还有地瓜干!”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分享着自己的东西。一听有吃的,孩子们哄抢着,大院里又是一片闹哄哄的景象。

汪新语塞,马魁面对大家继续说:“要说汪新同志啊!过去犯了不少错误,如今立了功,这当然是好事。可路还很长,不能居功自傲,要塌下心来埋头练本事,因为他离做一名合格铁路刑警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这时马燕从家里走了出来,她微笑着大声道:“要放电视了,没来的赶紧出来呀!”

马魁一脸不屑地说:“该讲的不讲,没滋没味的讲半天!再说,疑犯死了,线索断了,案子还没破呢!有啥好讲的!”

“马燕,到点了,赶紧放吧!”老吴催促着。马燕打开电视机,《万里长城永不倒》的主题曲,在大院里飘飘荡荡。

汪新话还没说完,马魁抢着说:“然后,进去就把疑犯击毙了,把孩子救出来了。这么点事儿,磨磨唧唧讲了这么半天,累不累呀!喝口水润润嗓子吧!”汪新一脸尴尬地说:“不是得着重讲细节吗?”

牛大力东张西望寻找着姚玉玲的身影,人群中没有,他转身看向姚玉玲家,见姚玉玲家漆黑一片。他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突然感觉电视剧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汪新刚刚说到这儿,马魁咳嗽了一声,汪新笑了笑,立即更正:“确切点说,是马魁同志提议找来房主,根据房主描述,我来画平面图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房屋结构,以便擒拿歹徒,解救人质。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主动请缨,进屋抓捕疑犯。马魁同志不同意,但是,我考虑到马魁同志年龄大了,反应能力未必有我……可能跟我不相上下,总之,我当时是一门心思要进去执行任务,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姚玉玲躺在黑暗中,院子里的一切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心里五味杂陈,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汪新沉默片刻,只好继续讲述:“这里面的事很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咱们简单点说,疑犯发现了我们,所以突然跳车了。我和马魁同志追踪疑犯,也不知道追了多少里地,疑犯躲进附近村里的一个村民家,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屋里有个一岁大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我们沉着冷静,先是立刻联系当地公安支援,然后,迅速找来房主,让他画出房屋的平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