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2/3页)

“可能是不习惯南方的天气,输液配合吃药能好得快一点。”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又测了遍体温,然后看了看闻烟的眼睛和舌头。

“好。”谭叙深低声应下。

在路上开了很久的车,她没休息好也没好好吃饭,昨晚又是很晚睡,谭叙深望着闻烟的脸,很愧疚。

闻烟睁开了眼,眼睛红得厉害,她感觉脸颊眼睛哪都很烫,但唯独身体很冷。

在床边吊了液体,医生准备扎针,看着那锋利的针头闻烟瞬间清醒了不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缩。

“不要怕。”谭叙深手轻轻覆盖在她眼睛上。

眼前一片黑暗,闻烟随之感觉到手背一阵疼痛,但很短暂,马上就不疼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共三瓶,这瓶完了换这瓶,全部结束的时候拔了就行。”医生指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明天还得输一天,这是一天的药,剩下的我明天再带过来。”

“谢谢,麻烦您了。”谭叙深拿起桌子上的药看了看。

“不用客气,林阿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吓坏了。”医生笑了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那我就先回诊所了,有事再打电话给我,离得挺近,过来也方便。”

林阿姨就是帮谭叙深打扫这间房子的人,虽然他外公外婆去世了,但江淑因不想让房子落灰,这么多年,林阿姨一直帮忙打扫。

“好,谢谢,我送您下去。”谭叙深看了闻烟一眼,又看向易阳,“在这里看着姐姐,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爸爸。”易阳搬着凳子坐在闻烟床边,安静地看着滴落的液体,不吵不闹。

医生收拾完东西合上箱子,但看到额温枪落下了,他正准备放进去,但余光注意到谭叙深的脸色,就抬手在他额头上测了一下。

“谭先生,你也发烧了,要不要一起吊个点滴?”医生看着显示的数字,38.1℃

谭叙深微愣,早上起来确实不太舒服,他以为是没有睡好所以头疼乏力,但看到她那么烫,身体的不舒服就被忘了。

闻烟睫毛微动,往那边扫了一眼,又缓缓合上了。

“没关系,不用了。”谭叙深很多年没有吊过点滴了,而且,不方便照顾她。

“爸爸,我可以照顾你和姐姐的。”易阳走过来抓着谭叙深的大手。

“小朋友真乖。”医生笑着摸了摸易阳的头,然后又打开药箱拿出几服药,“这是退烧药你先吃着,明天我再把药一起拿过来。”

“好,谢谢了。”谭叙深轻笑。

送医生离开后,谭叙深将毛巾换了又为她敷上,易阳在旁边的凳子上乖乖坐着。

“先把药吃了再睡。”谭叙深把水杯放在旁边柜子上,手托着闻烟的背将她扶起来。

有胶囊,有药片,还有冲剂,闻烟看着谭叙深手里的药,感觉舌苔蔓延出一阵苦。

“先吃这几片。”谭叙深坐在床边,试了试水温,把胶囊递给她。

闻烟仰头,喝了一大口水,避免药片沾到舌头赶紧咽了。

“这个不苦,是甜的。”谭叙深将冲剂的杯子放到她唇边。

闻烟慢慢接过来,依旧皱着眉,就算是甜的,但只要跟药沾上关系,总是怪怪的。

她还是大口大口地喝下去了。

“再喝一点。”谭叙深又递过来一杯清水,看着她吃药的样子轻笑,简直和易阳一模一样。

闻烟喝了两口,将口腔里那股药味咽下去,正准备继续躺下,忽然发现唇边忽然多了一颗糖。

视线低垂着,闻烟目光落在那颗糖上,糖衣很漂亮。

她抬头扫了一眼谭叙深,没动。

嘴角挂着笑,谭叙深将糖放在她唇边。

“爸爸,我也要吃糖。”易阳从凳子上跳下来。

听到易阳的声音,闻烟不再僵持,头微微前倾,含下了。

然后无力地躺了回去。

舌尖像羽毛似的扫过指腹,留下一阵温热和细密的痒,谭叙深看着她躺下,缓缓收回了手。

“走,我们出去。”想让闻烟好好休息,谭叙深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给易阳,拉着去了隔壁房间,“你在这里玩,不要吵到姐姐。”

“好,那我下楼把水粉拿上来。”易阳的画到一半,医生来了。

“我帮你拿,不要乱跑。”谭叙深怕他上下楼摔倒。

“好,知道啦。”易阳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

到了楼下,谭叙深接了杯温水,将医生刚才开的退烧药吃了,然后拿着易阳的水粉上楼。

南方的冬天时常阴云连绵的,最近天气却很好。推开隔壁的门,他将窗帘拉开一半,阳光照了进来。

谭叙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但她好像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将另一瓶液体帮她换上。

退烧药里好像有安眠嗜睡的成分,谭叙深坐在椅子上渐渐困了,但始终不放心,他出去抽了两根烟又进来。

一直到输液结束,闻烟都没有醒,睡得昏昏沉沉的。

谭叙深手伸到被子里,她身上冒了很多汗,额头还是很烫。

“冷……”

低声的喃喃,谭叙深没有听清楚,他低头伏在她唇边:“什么?”

闻烟蹙着眉心,睡得很不安稳:“冷…”

这次,谭叙深听清楚了,注视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犹豫了片刻,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轻轻抱着她。

她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浸湿了,谭叙深心里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还不退烧。

闻烟还在意识不清地喊着冷,谭叙深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手情不自禁地在她眉眼摩挲,想将她的难受抚平。

久违的熟悉气息,是淡淡的奶味,谭叙深埋在她的颈窝,对她的愧疚似乎永远也无法平复。

这次是他太冲动了,什么都没计划好就把她带来,害得她又生病了。

躺在床上,还有鼻间熟悉的气息,谭叙深的困意再也撑不住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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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闻烟睁开眼睛缓了好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意识渐渐清醒,她感觉腰上有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

嘴里好像还残留着糖的甜腻,睡意朦胧中那些不清晰的画面也涌上了脑海,好像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也一直抚摸着她的额头。

想到这里,闻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身体也轻松了不少。

原本打算今天早上五点起床,趁着他还在睡,她悄悄离开,但没想到发烧了,睡得不省人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医生说他也生病了。

腰上那条手臂连睡觉都抱得很紧,闻烟一直没动,过了片刻,她微微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闻烟呼吸忽然变得沉重,她屏着呼吸,过了片刻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