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四和香27(第2/3页)

霍危楼眉头一皱,看着她道:“让你说着了,你是不想我在此?”

她如今与他待在一处,的确多有不自在,可这话一出她却只能连忙摇头,霍危楼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出去见宁骁。

他一走,福公公带着两个侍婢走了进来,笑着和薄若幽道:“她们两个一个叫京墨,一个叫芜荑,是昨夜从公主府调过来的,都是可放心的,幽幽你这两日不便,让她们贴身照看你。”

薄若幽面上微红,“多谢公公,我留在侯府,实在太劳师动众了。”

福公公令京墨和芜荑二人先退下,然后坐在她榻边道:“不算劳师动众,照侯爷的心思,只怕还要更劳师动众才好,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幽幽你此番吃了大苦头,实在令人心疼,侯爷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福公公待她从来也似长辈一般,薄若幽听此言便明白他早知道了霍危楼的心思,一时更不好意思。

福公公便笑着道:“侯爷是否脾性古怪的很?”

薄若幽微愣,福公公叹了口气,“侯爷此人,在公差之上是什么性子,在平日里也是什么性子,他若有何无礼之处,你只管拒了他便是,他会洞察人心,可世上所有人的心都猜的着,可唯独对你他不一定看得透,因此你若不喜,便明言便是,不惯他。”

薄若幽面上更红,福公公和蔼的道:“侯爷这些年也颇不容易,我还当他这辈子都难起什么心思,因此如今啊,我是头一个高兴的,幽幽你若眼下不应他也无碍,侯爷他什么苦头都吃过,偏偏没在这男女之事上吃过苦,你且好生磋磨磋磨他。”

薄若幽羞涩难当,面上烫的火烤过一般,福公公笑道:“你莫觉得不自在,侯爷虽说看着高高在上应有尽有的,若以后寻个不知心的人,那后半辈子才当真孤单,唯有寻个让他喜欢的,才是真的有人伴他,因此你不知我多高兴。”

薄若幽有些怔然,福公公却一笑,“好了,我这得入宫一趟了,侯爷令我入宫去内库寻几味好药来,免得你伤处留疤,你且安歇着。”

福公公出了门,室内安静下来,薄若幽这才能理一理今日醒来发生的事。

福公公所言让她对霍危楼心软了几分,亦想明白此人行事之章法,她虽从未想过与霍危楼生出什么牵绊,可如今霍危楼话说的那般明白,她便不可能逃避退缩。

她睁着眸子望着帐顶,在想霍危楼的话,亦在想自己对霍危楼是哪般心思。

世人皆是慕强,她亦如此,他护她救他多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素来洁身自好,又勤勉严正,御下亦有仁德,这样勤谨修身,又权势富贵集于一身之人,想要令一个女子心生仰慕实在太过简单,可世上情爱,心动容易,久长却难求,更莫说婚嫁了。

他眼下令她去办再如何艰危的案子她也愿意,可若让她与他结为连理,她却不得不三思而后行,更何况世上人心幽微复杂,她又如何得知霍危楼此心能存几时?婚嫁从他口中道出着实简单,可地位身份之差,婚嫁之繁复,哪里是哪般简单的?

薄若幽叹了口气,心底五味陈杂,只觉片刻功夫,便将这半辈子都没想过的事齐齐想了个遍,等回过神来时,方才察觉霍危楼离去多时,而宁骁此番入府,多半是为了禀告韩笙的案子,她虽遭此一难,可到现在也不知韩笙到底为何这般狠辣凶残。

薄若幽出声叫人,很快京墨和芜荑便进了门,二人皆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秀丽,看起来颇为持重沉稳,然而听薄若幽想让她们去看看宁副指挥使与霍危楼所言何事之时,二人却都面面相觑有些惶恐。

“姑娘,奴婢们不敢去的。”京墨苦着脸说。

芜荑想了想道:“侯爷的规矩,女眷不得入侯府,如今奴婢们来了侯府,处处谨守规矩,奴婢们害怕……”

薄若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觉为难她们,“是我想的不周全了,那便不去了。”见二人恭敬的立在自己跟前,薄若幽苦笑道:“我非你们主子,你们不必如此,两日之后我便会离府,到时候你们便会回公主府了,这两日辛苦你们了。”

京墨二人见她语气和善,方知她并非做样子,口中道“不敢”,面上却开始好奇的打量她,薄若幽被她二人看的有些发怵,苦笑道:“怎地了?我脸上有花吗?”

京墨二人互视一眼,芜荑是个胆子大的,不由小声道:“不是的姑娘,奴婢们还是头次见侯爷身边有女子,奴婢们昨夜来的时候还在狐疑,却没想到是侯爷如今改了性子,您说您如今不是奴婢们的主子,可奴婢们眼底,您却已经是了。”

薄若幽听的有些心虚,京墨也跟着道:“确是如此,姑娘有何吩咐,奴婢们必定做得好。”

薄若幽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如何辩驳,这时,霍危楼从外大步而入,京墨和芜荑吓了一大跳,立刻连退三步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

霍危楼进门看到她二人,果然先蹙了蹙眉,薄若幽忙道:“是我叫她们进来的……”

霍危楼面色一松,眼底露出着紧之色,“怎么了?可是何处难受?”

薄若幽摇头,又对京墨二人道:“我这里无事了,你们出去吧。”

她二人如蒙大赦,立刻福身退了出去。

霍危楼坐在她床边,还未开口,便听薄若幽问:“宁副指挥使可是来说韩笙的案子的?”

霍危楼也不意外她问,面色微肃道:“是,昨夜人昏过去了,今日审出来一些,此人自小便将自己当女子一般装扮,因此,在族地为人诟病,他父母对此也颇不接受,只他哥哥待他好些,后来他父母亲相继过世,族人更是想将他兄弟二人赶走,为此,有人在他们家中放了一把火,那把火将其烧伤,而他身上伤处,正有一颗朱砂痣。”

薄若幽听的心惊,“因此他后来才盯上了身上有朱砂痣的女子?”

霍危楼颔首,“是,放火之事后,他用了些法子报复族人,闹得不可开交,还惊动了官府,他们兄弟在楚州待不下去,后来辗转几处到了京城,他们兄弟在文墨之上都有些天赋,尤其他哥哥,而他则精于雕刻一道。”

“他剥走的人皮可找到了?”

“找到了。”霍危楼语声微沉,“就在他逃走之时带着的包袱之中,他用了蜡鞣之法,三张人皮被鞣制成了削薄的一张,看起来薄绸一般,他兄长那夜顶罪之时说的是他想在人皮之上作画,宁骁看到了那鞣制出来的人皮,的确可作画。”

薄若幽虽未亲眼瞧见,可她见过许多尸体,更见过有些尸表蜡干如皮革一般,自然也能想象得出,她心底一阵发寒,“那如今可能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