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五更转14(第3/3页)

薄若幽十分理解,“我知侯爷所想,侯爷那时是赏识我验尸之术。”

霍危楼看着她,莫名觉得此言颇不好应,他略一沉吟,“起初是如此,后来去洛州途中,见你强自支撑,我便有些不忍,在你之前,从未有人乘过我的马。”

薄若幽心底有些想笑,面上却不露,“这便是侯爷掀我裙子的理由吗?”

霍危楼蹙眉片刻,似在回想当时情状,“你彼时模样我一眼便知你伤在何处,我身边皆是男子,若谁受了伤,寻常无需我照应,便让我照应也不必有何顾忌。”

薄若幽只觉此刻的霍危楼甚好说话,忍不住低声道:“侯爷彼时行事,只怕是当真将我当做男子,后来种种,我还以为侯爷待我当真如下属一般。”

霍危楼凝眸,眼底透出些热望来,指节收紧,有些珍重的将她双手握在掌中,“我的确不想那般快令你知道,若非那日你遇袭,只怕我会再登上几日,可见你伤的极重,几乎生死一线,我一时便未忍得住,若我早些告知你,护你护的明白周全些,便不会出那般祸端。”

薄若幽心跳的快了起来,眼底柔润有光,似星子落入明湖,“可……可侯爷那般言辞,只令我意外非常,诸如托付之言,我……我不敢信。”

霍危楼手收的更紧,眼神亦是前所未有的深重,“你当信我,像你于公差之上那般信我,我对婚娶本无设想,可我若定了心思,便从无退却后悔。”

见她神色有些动容,他又道:“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所求为何,是禀赋,亦是心性,而我比你更想要稳固牢靠到不可撼动的情谊。”

薄若幽动了动唇,可心神被他擭住,耳畔回响皆是他此言,他语声低沉,却又字字铮然,不容置疑的撞在她心头,令她四肢百骸生出不可抑制的战栗来。

这些话霍危楼并非第一次说,可从前她只觉意外震惊,心中对他且敬且畏,又权衡颇多,哪里敢应和他所言,若他再强势几分,只怕她都要逃了才好,而如今她心境沉淀,再听见此等坦荡明白之语,却觉这正是霍危楼该说出的话。

如他这般顶天立地的人物,又怎会在情爱之上踌躇怯懦?而他所言,稳固牢靠、不可撼动的情谊,亦似他在她心底巍然不可摧折的模样一般,令她难抑的心动。

薄若幽艰难的吞咽了一下,“侯爷——”

她还未说下去,他却又将她手握紧了些,“我知你还不甚明白自己的心思,这并无大碍,我只是想让你知晓我所念,我并非是只与你暧昧不清,亦不愿你畏怕迟疑。”

薄若幽听的心弦轻颤,霍危楼扫过她眼下淡淡青色,起身将她鞋履退掉,又令她躺在床榻上,“睡吧,我就在此处不走。”

薄若幽面颊绯红,想说什么,却又觉心潮起伏不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却嫌床上被褥不净,又脱下身上外袍搭在她身上,见她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望着他,又倾身下来,“你若再不睡,我便不许你睡了。”

薄若幽吓了一跳,忙闭上眸子,霍危楼直起身,目光脉脉看她片刻,转身靠在床头并未回去椅子上,薄若幽虽闭眸躺着,却感知的到霍危楼就在她咫尺之地,这小小一方床榻,几乎被他气息笼罩,她心中尽是安然。

霍危楼的影子落在她身上,亦将远处的昏光挡了住,她有心想霍危楼适才所言,可不过片刻,困意便将她拉入了黑暗之中。

她呼吸绵长轻缓,霍危楼靠着床头,亦心宁神定,远处的昏灯越来越暗,可他却没有将其再点亮之意,等到最后一丝微光暗下,整个屋子都陷入漆黑,他仍似山岳一般挡在她身侧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