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返丛林(第4/8页)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梅勒斯问。

“明天6点。”

梅勒斯哼了一声。“那我今晚又有时间放纵一下了。”他朝新少尉和两名新上士举了举酒瓶,“谁想来点?这可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他们每个人都用咖啡杯或饭盒倒了一小杯,以此向梅勒斯示好。

“你觉得在C连抵达时,那个地方会很危险吗?”新少尉把杯子夹在膝盖中间凑近身子问。

“你看我像个他妈的吉普赛人吗?”梅勒斯俏皮地说,“不。我不这么认为。”他看着杯子里烛光映照下的琥珀色的液体,“部队怎么样?”

“我们有一大帮新兵蛋子,少尉。”另一位上士本瑟姆开了口。梅勒斯惊讶地看着他。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他以前参加过多次战斗。梅勒斯感到十分欣慰。他很可能是在他的上次值勤期里成为了军士,然后在国内又晋升成了上士,并在两年的宽限期刚一结束时就被派到了这里。

“你带哪个排?”

“我带3排。在再来一个新少尉之前由我指挥。”

“你们两个呢?”梅勒斯问另外两个人。

“我带古德温少尉手下的2排。”靴子里插着一把刀子的上士回答。

“我带你原来的老排。”拉瓦利面带微笑地说。

“他们不是我的,”梅勒斯笑了起来,“你应该把你遇到的所有烦恼都归咎到一个名叫弗拉卡索的家伙身上。当然也可以把他们干得很棒的地方归功到我的头上。”

“据我所知,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感觉到他们是弗拉卡索少尉的手下。”拉瓦利说。

梅勒斯转着手里的威士忌说:“不。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家伙。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他的排。”他看着拉瓦利,一阵悲伤涌了上来。然后他把威士忌一饮而尽,咧嘴一笑,尽管他内心的空洞是无法用威士忌填满的。“你们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成为你们的了。等你们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后,你们在一秒钟内就能分辨出谁是赢家谁是输家。你们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梅勒斯说话时试图把所有人都包括在内,他也确信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包括在内了。但他知道,霍克也能分辨出谁是胜利者谁是失败者。这个把一把该死的刀插在靴子里的家伙将被分配到伤疤的排里,伤疤能够阻止他犯大的错误。

“至于我,”梅勒斯补充说,“我接下来要去找几个朋友,跟他们喝得迈不开步,再抱着便桶呕吐。如果我一切如愿,在明天连长和其他管事的军官恢复意识以前,连队恐怕就得由你们来带。”

他大笑着离开了他们,走到外面去寻找霍克和古德温。他看见一个海军陆战队员脖子上围着条毛巾,手里拿着肥皂盒正走在路上。大概是去洗参加行动之前的最后一个澡。

“梅勒斯少尉,”小伙子喊道,“我们听说你回来了。”

那是费希尔。

“耶稣基督!费希尔。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呢?”

“我不知道,长官。我想得等到我们被杀死的时候吧。”

两个人突然打住了话头,然后他们都笑了。

他们喜笑颜开地握了握手。

“你好了吧?我的意思是,下面那里。”梅勒斯朝费希尔的裤裆示意了一下。

费希尔告诉他自己做了手术而且痊愈了。

“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正常了?”梅勒斯问。

“我不骗你,少尉,”费希尔说,“至少在日本一切正常。该死的,但是我喜欢日本女人。她们待人真的很规矩,长官。”

“我听说过,”梅勒斯回答,“我很高兴你好了。我是认真的,费希尔。我真的很高兴。”

“是的。谢谢你,长官。”费希尔说。然后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我听说你们遭了大难。”

梅勒斯不想谈论马特峰。“你还带你的老班么?”他问。

“他们剩下的人,”费希尔说,“还是2班,我想。”他朝一块土疙瘩踢了一脚,“妈的。还剩67天。我是个两位数的侏儒。”他朝梅勒斯咧嘴一笑,“我矮得可以坐下来把我的两条腿藏在我的防弹衣里。事实上,我矮得当我穿上防弹衣时它都拖到了地上。你还剩多少,少尉?”(。)

“303天加一觉,”他用手指着费希尔的脸说,“别跟我废话啊。”

“妈的,少尉,你还是应该按月计算。”

梅勒斯笑了,他对费希尔服役期快要结束了感到由衷的高兴。他把雪茄烟往费希尔手里一塞,叫他帮自己分发给全连,然后继续顺路走去。当走进单身军官住的帐篷里时,他发现麦卡锡、墨菲、古德温和霍克正嘻嘻哈哈地围着一个扁平箱坐着,箱子上放着3个打开的酒瓶。

“不可思议的神秘之旅开始了!”他大声喊道,“我来带你们一程。”

两个他不认识的军官呻吟了一声,其中一人昏昏欲睡。“主啊!又来了一个。”

“嘿!”麦卡锡叫道,“是梅勒斯。戴了个该死的眼罩!”墨菲抱住了梅勒斯,把他从地板上举了起来,梅勒斯把威士忌酒瓶高高地举在头顶上。墨菲放下梅勒斯,麦卡锡从他手里一把抢过酒瓶。“上帝应当称颂,直到永远。”麦卡锡把酒瓶举到光线前,“为我们并为陆战队的福祉。”梅勒斯对他举起了中指。

“伤疤和眼罩,”霍克说,“我没有连队,我只有他妈的动物行为。”

“好了,把你的行为用到别处去吧,”昏昏欲睡的那个人不满地说,“我3点钟还要值班。”

“真他妈的没耐力。”霍克反击道。他站在那里,仔细地把本土服役军便帽戴在头上,再对着帐篷柱子上挂着的一面钢镜正了正。“来吧,”他说,“卡西迪到广治去了。我们上他住的地方去,好让这些娇气的参谋睡觉。”

卡西迪的寝室在补给军官帐篷后面,那是一个有单独入口的整洁的小房间。里面漆黑一片。霍克最终找到一根蜡烛并点燃了它,然后坐在卡西迪的帆布床上。

“顺便说一句,霍克,”梅勒斯说,“祝贺你成为一连之长。”他伸出手去,“我觉得这是他妈的最好的安排。”

“谢谢你,梅尔。”霍克背靠在床上,“尽管这很滑稽。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连队。”

“我知道你的意思。”

麦卡锡把装满了威士忌的酒杯递给梅勒斯和古德温。“别他妈的哀悼你失去的连队了,”他说,“你在浪费我的时间。”

“那我们就坐着我的连队的吉普车开始我们的神秘之旅吧,”霍克说,“谁最清醒?来把车开到军官俱乐部去。”

梅勒斯看了看周围。“我想就是我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