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习惯

欧洲与美国的不同之处在於欧洲各国是真诚地欢迎外国人入境,而美国则因为它的来者不拒,反而造成入境者的不便,队伍老是大排长龙。像爱尔兰就没有设限,海关人员没有多加检查就让波卜夫和他的行李通关。波卜夫离开航站大厦,招了辆计程车前往旅馆;他在旅馆预订了一间单人房。

空降,空降,你可曾听说过?维加唱著,此时大家正开始跑最後的一段路程,我们就要从老母鸡上跳下来!

查维斯讶异地发现,跑步从来就难不倒身躯宠大的维加。维加比第二小队的其他人重了三十磅以上,衣服也必须特别订制才行,不过他的体能却毫不逊色。今天轮到维加带领大家晨跑……再过四分钟就可以看到终点线了;大家内心都渴望能早点跑完,只是没人愿意承认罢了。

「放慢速度!」维加跨越黄线时喊道,於是所有人都把速度放慢为每分钟一百二十步。

「左,左,左,右,左!」一分钟後——「立定!」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其中有一、两个人因为前一天晚上多喝了一点而传来咳嗽声。

查维斯走到队伍前面。「解散!」他命令道,让第二小队的成员先回队部洗个澡,再来他们就要在靶场进行实弹射击练习。练习的内容十分枯燥,因为各种人质和敌人的配置方式他们都已经演练过了。目前,他们的射击技术和身体状况都连到巅峰状态,士气也十分高昂。他们对自己的能力信心满满,这点可以从他们的射击练习中得到验证;即使是查维斯在第七轻步兵师时,也没对他的部下这么有信心过。刚开始,有著傲人光荣事迹的英国SAS部队不免对虹彩部队的能力抱持怀疑的态度,然而如今却也不得不对他们刮目相看,不但欢迎虹彩部队的成员进入他们的俱乐部,甚至要向他们学习。因为SAS部队被公认是特种部队中的佼佼者,所以这是相当难得的一种肯定。

查维斯冼完澡,换好衣服,走进队员休息室,此时所有队员都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研读陶尼所给的情报资料和照片。查维斯觉得看这些东西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过总不能一整天都在练习跑步和射击,这样他们可是会累死的,更何况上次他们在维也纳时不就认出了佛胥纳和多特蒙吗?

普莱斯士官长正在核对预算,稍後将交给查维斯作进一步的确认,最後再由克拉克对各项支出作审查,或许能找到一些可以多要一些钱的新理由。努南正在玩他的新电子玩具,而克拉克则一直在为钱的事与中情局和其他政府机构斡旋。这一切看在查维斯眼里,让他觉得这只是在消枆他们的精力而已。一开始,虹彩计画就有优先执行权——总统的支持绝对会有好处——而且他们也以行动证明了钱并没有白花。两个小时後,他们会进行实弹射击练习,消耗掉上千发手枪和冲锋枪的子弹……又是日复一日的例行训练。查维斯认为「例行」通常就代表「无趣」,不过在中情局的日子更无聊,整天不是坐下来等著跟别人会面,就是写一大堆任务报告。政府每日浪掷数十亿美金,但却经常为了几千元而斤斤计较;查维斯对此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马洛伊中校终於在总部大楼里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因为现在他是虹彩部队底下一个部门的负责人。他想在墙上挂一个射飞镖的靶,没有工作时可以射飞镖消遣——他的工作就是驾驶直升机,而直升机现正在检修中,要换装上一些改良的新式装备,据说可以提升某部份的性能,不过最大的获益者还是制造商,藉著不断的改进和提升赚进大把钞票。

马洛伊的妻子和小孩很喜欢此地的环境,而马洛伊本人也有同感。作为特种部队的直升机驾驶员,并不会遇到太多危险,唯一让马洛伊担心的是高压电线,因为虹彩部队的行动地点都是房舍密布的地区,一不小心直升机就会碰到电线;过去二十年来,直升机很少被对空武器击落,反而经常因为误触电线而失事坠毁。他的MH—六0K直升机没有电线切割器,这点他已经向上级呈报过了,但对方却只是把向更上级呈报的内容影印一份给他,同时解释说国防部的专家正在考虑要改良目前现有的飞机——这样的大工程大概要花上三十万美金,对某些高级长官而言,他们可能会说:是,这是个好主意,然後就把这份四百页的评估报告锁进档案柜里,从此不见天日。

马洛伊不需要去看情报资料,因为知道恐怖份子的长相对他并没有帮助,他从来就没机会近距离看到他们。记住恐怖份子的长相是突击队员的工作,马洛伊只不过是他们的司机而已。他在一个星期中至少有四天要练习驾驶直升机,而且上级曾经暗示他,这次任务结束後将由他负责驾驶VMH—一号直升机,也许有机会载总统出去巡视。这不会是件有趣的职务,不过有助於未来的官运发展。他的好友汉克.古德曼上校最近才晋升为将官,是少数获此殊荣的直升机驾驶员。海军的大部份飞行员都是直升机驾驶员,不过晋升最快的还是开喷射轰炸机的飞行员。现在,为了打发时间,马洛伊拿出MH—六0K直升机的操作手册阅读,开始记忆一些关於引擎性能方面的资讯;这类事情通常是交给维修技师或机工长南斯去注意就可以了。

第一次的会面安排在公园里。中午以前,波卜夫翻开自己的电话簿,打了通电话给派崔克.X.墨菲。

「哈罗,我是约瑟夫.安德鲁。我想找叶为先生。」波卜夫说。

一阵沈默,对方似乎在回想这段古老的暗语。十秒钟之後,对方终於有了回应。

「噢,是的,安德鲁先生。我们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今天早上才抵达都柏林,我希望能够见到他。什么时候可以碰个面呢?」

「今天下午如何?」然後对方说出一大堆指示。

现在波卜夫来到约定的地点,他身穿雨衣,戴著一顶宽边的软呢帽,右手拿著一份《爱尔兰时报》,坐在一棵橡树旁边的长椅上。他利用等待的时间阅读报上的新闻——大致上与他昨天在纽约收看的CNN新闻内容大同小异……自从苏联垮台後,国际新闻就变得愈来愈没有看头,他实在很好奇各大报的主编是如何应付这种局面的。卢安达和蒲隆地的人彼此残杀,爱尔兰国内正热烈讨论是否要派军队过去维持和平。波卜夫认为这真是太荒谬了。爱尔兰人连自己国内的和平都无法维持,竟然还想派人到别国去维持和平?

「乔!」远处传来一个快乐的声音,一个脸上洋溢著笑容的四十多岁男子向波卜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