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话音未落, 他的舌尖已经温柔舔舐在她被咬出一个浅印的唇瓣上。

软热的触感瞬间覆过原先不适的刺痛。

手臂揽过她的腰,他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柏泠整个人都以一个不容退拒的姿态,牢牢被收进他怀里。

握在她后腰上的手掌力气极大, 掌心滚烫把她往前推,像是要把她直直溶入他身体。

唇齿之间没有任何异味, 只有淡淡的酒香, 还带着一点甜, 满是清冽味道。

被熏染上醉意,柏泠闭上双眼。

有晕陶陶的感觉渐渐升起,不用淩白再拘着她, 她不由自主就想贴近他更多一点,更多…

直到身下有被抵住的异物感传来。

迷茫地眨了眨眼,柏泠几秒后瞬间清醒。

手指摁在淩白绷紧的上臂肌肉, 她用力推开, 微微喘着气, 澄澈的杏眼里染上一点红意变得水光潋滟。

淩白收着力任她推开,一手还注意虚环在右侧怕她摔倒。

他眼底黑沉,压抑着看不见的潮动,形状好看的嘴唇也有被碾过的花瓣渗出汁水后的艳丽。

深呼吸几口气, 他把身体本能的冲动强压下去。

柏泠眼睫半垂, 脸色绯红:“…走吧, 回去吃甜点。”

再不去回去吃饭,她怀疑被吃的就是她了。

淩白几息内调整地七七八八, 自然地过来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走了几步, 他不经意地问:“尝出来了吗?”

刚刚清醒下来的头脑又被激起几分眩晕,柏泠空着的左手轻轻攥了一下拳头,指甲圆润的外侧在掌心刻下几个凹陷, 努力让声线显得平静:“你喝酒了?”

“一点点,”淩白语带笑意,“桂花酒。”

“……”

餐桌上因为顾及到两位老人的年纪,都没有放备度数高的白酒,只把家里藏的一点低度桂花酒拿出来备着。

果不其然,两位老人聊着聊着,左一杯右一杯地就喝完了。除了“三高”人士苏父,连苏赫和淩白也倒上一小杯尝了尝。

大中午的晴天下喝酒,习惯也是挺特殊的。

柏泠拿下一块荷花酥,默默把桌盘给苏老爷子转了回去。

剩下还有好几块,他们慢慢配酒吃吧。

聚餐结束后,喝得有点晕乎的淩家外公被淩白搀回去,苏家老爷子也摇着拐杖回去睡觉。

桌盘有佣人打扫,其余人还是恢复各做各的计划。

淩家外公和凌母这次回国要一直呆到九月份初,把淩白的生日过完了才走,两人时不时来苏家作客也成为了一个比较习惯的小插曲。

八月中旬,通过忆青社的牵线,柏泠和裘德·特的工作室达成合作,把“苏忆”项目的审核权限与其工作室几位人员分享。

同时,“苏忆”画展的业务范围也扩展到了意大利甚至于欧洲,试运行顺利之后可能会利用裘德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范围。

事项都有苏家专门的国际业务团队去处理,她并不忙。

收到宋家消息的时候她还在陪苏母一起喝下午茶。

“宋闫?”柏泠十指交叉捧住的茶杯壁发烫,让人握不住,“什么时候的事情?”

手机通话外放里苏赫的声音沉稳有力,但也夹杂着一丝惊异。

“做的时候应该挺早的,被抓就是今天的事情。”

“只有他吗,还是…”

“还有他妈。”

宋母也被包含进去?

不过想想她那个脾性,也不是不可能。

柏泠轻轻抿了一口微苦的红茶,问出她关心的事情:“宋旗呢?”

“宋旗没有,不过人抓走之后直接有医生出入公馆,可能是犯病了。”

那这暂时也分不清到底是人没抓单纯是被气得犯病,还是因为犯病暂时就医先不抓捕入狱。

柏泠把茶杯放在石桌上,和手机另一头的苏赫打招呼:“我去联系一下淩白,先挂了?”

“好。”

苏母靠在软椅上,啜饮着咖啡,笑着对她摆摆手,示意她快去。

柏泠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出一个笑。

这距离苏家人和淩白第一次见面才大半年时间,就好像已经熟悉到快是一家人的程度。

连苏赫出差回来带礼物,有时候都会分给淩白一份。

拿着手机走回楼上房间,她拉开窗帘,看着隔壁那个熟悉的窗口给淩白拨电话。

“你在哪呢?”

淩白像是刚睡醒,声音带着困倦,有点低哑:“在家睡午觉,怎么了?”

“身边现在有人吗?”

“没有。”

确认要说的消息不会被凌母听见,柏泠才接着开口:“宋闫和他妈被抓了,罪名是组织贩卖人体器官和侮辱尸体。”

“嗯?”

那边这声疑问还带着鼻音。

等两秒后再传来的语句就已经恢复清醒。

“是不是都和心脏有关。”

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

“嗯,应该是和你有关系,听描述我猜应该是担心你会找到心源。这都好几个月了,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痊愈?”

“没说,上次你车祸没醒期间为了分散他们精力,我还特意利用误导了一下。”

淩白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走到一边的书柜前,拉出中间一格抽屉。

里面放着几个月前最后一次去宋家公馆拿出的那几份没什么用的,老旧的国内医院和医生资料。

“之后一直没动静,我猜他们是去调查,没想到是把主意打在这上边了。”

“我去了解一下详情,等会和你说。”

听见那边传来应答后,他挂断电话,把房间内中央空调的风速调低。

有点冷,吹得人身上起疙瘩。

他给孙助理发了条短讯询问详情,半刻钟后就收到邮件回复,处理完成后推开门往楼下走。

刚走到楼梯口,他撞见抱着一个透明袋子的凌母。

凌母的身高在他面前显得瘦小不少,姿态也是小心缩在后面,抱着袋子的手收紧,低着头。

“阿柴最近胖了不少,兽医说要控制体重。”

淩白看着那个透明袋子里大把的特制真空包装鸡肉干,有点无奈。

他说怎么明明叮嘱过自家外公和苏爷爷不要给阿柴零食,每天运动量足够,它最近的体重还一直往上涨。

原来是有人偷渡…

凌母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把袋子收到背后,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小小的嗯。

没有移动步子,淩白突然有点出神想到以前。

他出生后的好几年基本都住在医院,最熟悉的人就是主治医生和外公,很少见到他这个母亲。

等记事之后,她在他记忆深处的印象就是一个靠在床边,嘴角下耷,眼神虚空,总是被忧郁环绕着的女人。

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对外界作出反应的人。

等到后来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她对周围人开始有情绪反馈,但同样也因为药物不良反应出现精神错乱,经常会以为她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在和宋旗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