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曹氏看着一马当先冲出去的英国公很是尴尬。

姜桃想笑又怕伤了曹氏的颜面,就忍住笑道:“今日日头暖,又什么风,正是赛马的好时候。”

沈时恩也翻身上马,把姜桃揽在怀里坐定,道:“好久没和姨母赛马了,这次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赢姨母。”

他说着话就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打马走到曹氏身边。

见他们特地给自己圆场,曹氏也笑了,说:“好!咱们就还是按着从前的规矩,绕着围场一圈就算赢。”

萧世南在旁边教姜杨和小姜霖骑马,虽然姜桃让他们自由活动了,但几个小子都很有数地没有走远。

听说要赛马,萧世南让随从看好姜杨他们,也翻身上马过了来。

随后三人齐头并进,马鞭齐齐响动之后就都往英国公冲出去的方向冲出去了。

姜桃和沈时恩共乘一骑,跑出去没一刻钟就被曹氏和萧世南撇远了。

秋日里微凉的风拂面,姜桃被沈时恩拥在怀里,见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了,总算是能笑出来了,说:“英国公也太不解风情了,刚英国公夫人的脸色可不好看。”

沈时恩也跟着笑,“英国公府几代人都是武将,心思鲁直。”

姜桃心道要不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呢?沈时恩也是武将家出身,比英国公不知道贴心了多少倍。也得亏曹氏和英国公是大半辈子夫妻了,不然今天这一遭也够曹氏难受了。

两人方才说赛马本就是为了给曹氏递个台阶,现下说着话就干脆放慢了速度。

姜桃看什么都新鲜,一路上问这问那的。

沈时恩就很耐心地给她介绍:“这边是林场,午后狩猎就在这大片的林子里举行。自太祖来就有秋狩犒赏群臣的习俗,今日虽不知道小珏会拿出什么东西来,但狩猎的头几名肯定能得到封赏。这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稍后宫中要进御前带刀侍卫,就会从秋狩中崭露头角的人里头选拔。”

姜桃边看风景边点头,又听沈时恩道:“林场后头是一片深山老林,那里属于围场边缘,猎物多,危险也多。早些年秋狩的日子比现下还早一些,天气也比现在暖和,那边缘处的洞穴里还有熊瞎子。当年我少不更事的时候还跑去过那边,得亏是我大哥还在,把那头熊给打了,不然我如今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在这里还不一定。”

“难怪小南老说小时候是你带着他们浑玩,”姜桃好笑地转头看他,“敢情你小时候是真的浑得没边了。”

没有外人在,沈时恩被她说了也没有不好意思,笑着道:“这才哪到哪?这围场里头可以玩的地方多了,林子里还有马蜂窝,小时候也不知道听谁说的马蜂的蜂蜜比一般的蜂蜜香甜,我就爬树去捣马蜂窝……后头直接被蛰成了个猪头,被我长姐抓到先上药,上完药再一通打,打完我还不算,连带着我大哥监管不力,也跟着挨了一顿打。”

老荣国公是个日理万机的,沈时恩幼时就是跟着他大哥和姐姐长大的。

姜桃从前很少听他说过去的事,今日来了围场,听他说着幼时的趣事,也跟着笑道:“是这样的,如果是我。小阿霖和阿杨一道出去了惹了祸,肯定也得说阿杨这当哥哥的没看顾好弟弟。”

两人信马由缰地边走边聊,估计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沿原路返回。

曹氏和英国公、萧世南三个早他们一刻多种回去了。

英国公出了一额头的汗,人看着反而更加精神矍铄了,他声音洪亮地笑骂道:“你这婆娘素来以我为先的,偏关乎骑术的事上不肯退让分毫。当了大半辈子的夫妻,让我赢一次怎么了?”

曹氏方才还怪他让自己下不来台,眼下痛快地跑了一场也不气了,昂着下巴道:“让你先跑了快半刻钟了,可你还不能赢,这也怪我吗?”

萧世南接了下人递来的帕子分给他爹娘,哈哈大笑道:“爹还是一惯抢跑,可就是赢不过娘。”

曹氏接了帕子擦汗,笑道:“好孩子可不能跟你爹学,使那些小伎俩还赢不了人,多丢人啊!”

英国公气哼哼道:“我对着自家婆娘使一些小伎俩丢什么人了?”然后看向萧世南说,“倒是你,你爹娘都多大了,你年少力壮的还跑不过我俩,你丢不丢人?”

萧世南理直气壮道:“娘出身河东曹氏,外祖家祖上率领太祖皇帝的铁卫精骑,骑术是家传的本事。爹的弓马骑射更是曾祖父亲自教导的……我丢啥人?”

他们说着话,沈时恩和姜桃也打马回来了,萧世南朝着他哥努努嘴,接着说:“我虽然是输了,但我可是很认真的。爹娘看我二哥,两人同乘一匹马,一看就没想赢。而且他这会儿才回来,这明显就是弃赛了,不知道和我嫂子去哪里甜蜜了。”

姜桃被沈时恩扶着下了马,听了他这话就做势要打他,“那你是怎么个意思?让你哥半道上把我扔路边?”

萧世南夸张地跳开,连忙求饶,“我说二哥呢!嫂子护他护得这么紧做什么?”

“好大的人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姜桃红着脸啐他,“你爹说的没错,你年少力壮的如何也不该跑最末。看来还是平时的训练不够!”

沈时恩帮着道:“夫人说的不错,可见平日里还是太纵着他了,回去了每天得多加一个时辰的训练。”

骑马讲究骑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考验人的腰力。

萧世南自打回京之后就跟着沈时恩学刀法,每天花在腰马这些基本功上的时间最多,马步一扎就是一两个时辰,再加一个时辰,他的腰和腿还要不要了?

萧世南连忙道:“刚是没热身!再跑一趟,我肯定好好表现。”

他这么说了,沈时恩和英国公就都又上了马。

英国公笑道:“那就再跑一趟,这趟要是你最末,就是时恩不说什么,我也得提着你耳朵操练你。”

萧世南一面应好,一面飞快地上了马,不等他们说开始就使出了家传的抢跑技术,一马当先地跑了出去。

“这臭小子!”英国公笑骂他,然后也跟着出发。

沈时恩看向姜桃,温声道:“你先去看台坐坐,我一会儿就回来。”

曹氏见他不放心姜桃,就挽着姜桃的胳膊,“我这趟不跟着你们跑了。时恩放心,肯定把你家这宝贝疙瘩看顾好。”

姜桃又是一阵脸红,沈时恩倒不觉得曹氏有哪里说错,抱拳道了一声谢,然后也抖了缰绳如箭矢一般冲出了出去。

曹氏心情很不错,一趟赛马她明显感觉到了他们夫妻两个和大儿子拉近了距离。她挽着姜桃往看台去,忍不住笑道:“小南这孩子我还当他去了外头要荒废了早些年会的东西,没想到还是有进步的。刚第一趟的时候,要不是他爹抢跑,我估摸着他和他爹得差不多时候回来。也是多亏你家时恩操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