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财神入股

越南自由军总司令阮福清,最终还是没能跑掉,穿上件破衣服化妆想开溜,半路上遭遇第一旅的追兵,一排子弹将阮福清打成了筛子。阮福清的小妾倒是挺有情意的一个女人,没有跟着阮福清跑路,而是陪着卡尔蒙多留了下来。

三十三名法国军官都没有逃跑,而是在指挥所里集中起来,穿的整整齐齐的,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安静的坐在里面等候胜利者的到来。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第一旅参谋长代理旅长弗朗索瓦,带着旅指挥部上来的时候,士兵前来汇报抓了一些法国军官。弗朗索瓦遗憾的耸了耸肩膀,来到了叛军临时的指挥所内。

“弗朗索瓦!你居然没死?”卡尔蒙多惊讶的喊出声来,弗朗索瓦看见他的时候,不由的也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哦,该死,你怎么在这里?上校,你不是在金边么?”

卡尔蒙多苦笑着道:“很遗憾,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上司,而是你的俘虏。我希望你和你的军队能优待这些绅士们。”

“这个绝对没问题,沈从云总督是一个仁慈的人。”

曾经的上司成了自己的俘虏,弗朗索瓦不由的感慨命运多变的同时,也为自己当时奔着高薪去给沈从云卖命的选择赶到庆幸。

这场战役正式开打到控制局面,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说的上是速战速决了。能够取得这样的胜果,主要取决于充分的准备,克泽在半年前就开始收集情报,然后综合情报选择出一条最佳的进军路线,使得王潮部得以利用雨天的掩护,一日一夜急行军出现在渡口上。在战机的选择上,也完全达到了出其不备的效果,雨季在越南是不适合作战的,可是沈从云和克泽偏偏反其道而行。

这同时又是一次微不足道的战斗,作为获胜的沈从云而言,没有觉得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地方,辛苦经营了多年的新军,装备上投入大量的资金,人员配备上是国内第一流的,要是连一群乌合之众都打不赢,沈从云真的可以去一头撞死了。

“这只能算一次实战演戏罢了!着眼未来吧!”沈从云在事后的总结会议上,简单的只说了这么一句。未来是什么?克泽随身的皮包里面,已经放着一份文件《假如中日之间开战》。

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沈从云把文件交给克泽的时候,克泽惊讶的嘴巴微微的张了张,德国人的秉性这时候体现出来了,默默的接过去然后往包里一放,没有提任何问题。克泽的表现在沈从云的意料之中,沈从云庆幸自己一年两万两白银的年薪没有白花,今后看来主要精力应该花在赚钱,还有为甲午做好一切战争准备这上面去。

一旦甲午开战,远在越南的新军,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调动?这个题目太大了,但是又必须去认真的对待,这是历史赋予沈从云的使命。

铁路、航运这两项能大量快速的运输渠道自然是首选。

沈从云从西贡回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急电在上海的郑观应和克泽,立刻将航运公司的业务摆在优先的地位。

三大股东这一次又想到一块去了,航运公司的事情,郑观应和斯蒂芬早就放在心上了。随着中美联合集团事业的壮大,一向具有远见卓识的郑观应,在半年前就想到这个事情了,当时就和斯蒂芬商量过,可惜当时嘉定的工业区一切都没有进入正规。

现在沈从云主动提出,三人当真是一拍即合了。目前越南运出的煤矿、铁轨主要运输渠道是租用李鸿章的轮船招商局的船。这是一个官督商办模式下的产物,其竞争力远远不如外国人的航运公司,沈从云出于政治目的租用招商局的船,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运输成本的提高。从越南运到广州、上海两地的煤矿,卖的比李鸿章开平煤矿产的煤还便宜,每10吨煤矿获利不过一钱银子。这当中固然有沈从云想借此打开市场的因素,但是高昂的运输费也是制约了煤矿赢利的主要原因。

“必须要有自己的货轮和船队!”这是沈从云在电报里面下的死命令。

……

1889年上海的冬天雨水多了一点,中国南方的冬天虽然温度并不低,但是雨水天气的时候,冷风夹着冰雨往袖口脖子里面钻的时候,让人感觉愈发的冷。

四轮马车在上海的马路上穿行着,郑观应和斯蒂芬坐在马车内,斯蒂芬放下车窗上的帘子,收回目光不满的诅咒道:“该死的天气,该死的英国人。”

“别生气了,英国人的贪婪,你早就该知道的。这也是我当初建议和英国人的谈判只是做个样子给别国看看的缘由。我们还是多考虑一点德国吧,作为新兴的资本主义强国,德国人对市场的渴望,足以让我们拿到一个好价钱。六艘五千吨的货轮啊,上哪去弄这笔钱才好呢?”郑观应说着开始愁眉苦脸的叹气,斯蒂芬也是皱起眉头来。

“郑,我非常的不理解,就算我们搞航运公司,用的了这么多大型才船舶么?我们有那么多货物运输么?”斯蒂芬从商业的角度出发,提出了一个非常理性的问题。

郑观应瞟了斯蒂芬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六艘货轮,就算现在就开工,最快也要三到五年全部到位,到时候这些货轮就有用武之地了。子归老弟考虑问题,往往都是从长远的角度出发的,你就不必怀疑了。”

马车停在中美联合集团的大门外,郑观应刚刚下来,唐绍仪打着雨伞上来,接郑观应下车的同时,低声在郑观应的耳边低语道:“盛宣怀来了。”郑观应点点头表示知道的时候,唐唐绍仪又来了一句:“胡雪岩也来了。”

“啊!”郑观应的脚步停了下来,苦笑道:“他们没撞上吧?”

“没有,胡雪岩先来的,我安排在后院等着呢。”

“嗨!唐,我是股东,是你的老板,你有什么话不应该瞒着我。”后下车的斯蒂芬见郑观应表情怪异,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唐绍仪看了斯蒂芬一眼,没有反驳他,郑观应回头轻声道:“斯蒂芬,中国人之间的私事,你知道做什么?去,好好招待轮船招商局的盛大人。”

盛宣怀这时候正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清楚的看见郑观应和斯蒂芬下车的场面,还有郑观应有点哭笑不得的表情。盛宣怀不由的露出苦笑,看来自己还真的是不受欢迎的人的啊。自从郑观应离开招商局后,盛宣怀成了轮船招商局实际上的新掌权者,随着唐庭枢的去世,盛宣怀在李鸿章洋务事业上,一跃成为不可替代的人物。

轮船招商局的业务上,当年郑观应就是因为不满盛宣怀数次挪用资金办其他事情而离开的,两人之间多少存在着各种矛盾。郑观应一直非常不满盛宣怀拿官员的身份来压制商人的做法,认为既然要做买卖,就应该按照买卖的人的规矩来做事,随便的挪用流动资金,对轮船招商局的发展和壮大是一种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