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决战宁江州(第4/5页)

剽悍的女真骑兵一举攻入城中,左冲右杀,势不可挡,辽军大溃。统帅萧嗣先落荒逃走,辽军家属、金帛、牛羊、辎械皆被女真士兵所获。完颜阿骨打又指挥军队追杀一百余里,辽军战死、战伤、逃遁者十有七八。都押官崔公义、副都押官邢颖和大将耶律佛留、萧葛十均被杀死于阵前。女真俘获辽兵车马、粮草、珍玩不可胜数。完颜阿骨打将这些战利品全部赏赐给手下将士,连日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并将俘虏来的辽籍女真士兵、渤海人三千人,充实到女真军中。

女真军乘胜分路进兵。因为宾州城内辽兵势众,完颜阿骨打不敢贸然强攻,便派人前去打探虚实。此时,大雪封山,江河结冻,粮草十分紧缺,行军非常不便。完颜阿骨打心急如焚,一天,他看见几个小孩子足蹬乌拉滑子从冰上戏耍着飞驰而过,灵机一动,立刻令人找来铁箭杆,依样制作。然后命完颜娄室、仆虺等带着三千女真士兵,穿上特制的乌拉滑子,顺着大江如神兵天降一般,攻入宾州城,辽兵们稀里糊涂地当了俘虏。这时女真将领吾睹补、蒲察在祥州打败了辽将赤狗儿、萧乙薛军。斡鲁古又败辽军于咸州西,辽国咸州失守。

女真部队连破宾州、祥州、咸州等地,攻占了辽的大片土地。辽国的斡忽、急塞两路军无奈之下,只好主动投降。辽国的两个属国兀惹国、铁骊国派来了使臣前来归降,女真士气更加高涨。

完颜阿骨打率领的女真军队在短短的时间里,以二千五百人起家,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在宁江州和出河店连续打败貌似强大的辽朝军队,挫败辽军士气,撞开了辽朝防御女真的两扇大门,使女真军威大振,在战略上取得了对辽国作战的有利态势。

女真人性格鸷劲,男子沉雄善战皆良将之才,且用兵如神,战伐攻取,于当世无敌。加之女真部地狭产薄,耕种劳作衣食无法自给,所以出兵征战可得俘获之物,且能劳其筋骨以御寒暑,于是征发调遣如同一家。因此上下齐心,兵精力齐,一旦奋起,便可以寡敌众,变弱为强。女真刚刚反辽时,所率人马全是骑兵,队伍除旗帜之外,马头上均有小大牌子记着各自的名字作为标记。每五十名骑兵分为一队,前二十名皆穿金装重甲,手持刀枪剑戟,后面的三十名则穿轻甲,手操弓矢,便于攻击。每遇见敌人,必有一、二人跃马而出,先观对方势阵之虚实,然后再结队驰击其左右前后,至敌于百步之内,弓矢齐发,敌方中箭者纷纷丧命落马。战胜后整队追杀,若战败则复聚而不散,其分合出入自如,应变如神。后来随着战斗的需要,组建了步兵。步兵全身皆披重甲,号为硬军。

硬军士兵手执矛戈前行,身负弓矢在后,为保证弓箭的准确与杀伤力,遇敌非五十步之内不射,箭镞不过六七寸长,射入人体内很难取出。队伍按人数分别设伍长、什长、百长、千长管制。在队伍行进过程中,伍长击柝,什长执旗,百长挟鼓,千长则旗帜金鼓悉备。在与敌打仗时,如果伍长战死,其余四人皆斩;什长战死,伍长皆斩;百长战死,什长皆斩。另外,常常是父子兄弟或者是血缘关系较近的人编在一个战斗单位里面,父死子继,兄死弟继,同仇敌忾,前仆后继。每出战,士兵皆随旗帜统一行动。每当国有大事,众人在旷野中环坐而议,脸上都涂上灰,地位卑微者先发表意见,只闻其声,不识其人,其秘密竟然如此。将行军大战时,则会广泛地鼓励士兵献策,自下而上,各陈其策,如有可以采纳的,主帅听而从之,决不会因为其地位卑微而不采纳。而且官兵待遇一致,平等如一。战役结束后,对那些杀敌或献策有功者,论其高下大小,当众赏之以金帛财物。

护步答岗之战后,金兵迅速发展到数万人。完颜阿骨打对军队进行了整顿,以三百户为一谋克,以十谋克为一猛安。这些措施,无疑把官兵的生死利益捆绑到了一起。所有这些举措,加之实战的锤炼,金军已成为当之无愧,所向披靡的精锐之师。

如此将士兵丁,哪有不打胜仗的道理。出河店大捷之后,各路女真兵纷纷归来,女真兵力已经逾万。完颜阿骨打对众子侄说道:“昔日攻萧海里之时,辽人曾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现在我军已扩充至一万余人,从此天下无敌矣!”

出河店大捷之后,吴乞买、撒改、辞不失率宫员诸将劝完颜阿骨打登基称帝,完颜阿骨打却没有同意。阿离合懑、蒲家奴、完颜宗翰等进言:“今大功已建,若不称帝,无以系天下心。”

完颜阿骨打说:“待我三思之后再说。”

踌躇满志的完颜阿骨打何尝不想称帝啊,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称帝只是早晚的事,关键是如何把握好火候。他的谦让,只是为了进一步观察各部落首领和各路将领的态度。他最大的顾忌来自于最先劝他称帝的国相撒改。撒改是完颜阿骨打伯父劾者的儿子,三朝元老,深谋远虑,有声望,善于用人;撒改之弟斡鲁古和撒改的儿子完颜宗翰等,都是女真军中著名将帅;伐辽之前,来流水一带均由撒改统辖。阿骨打倒不是怀疑撒改等人劝进之诚,只是等待时机再成熟些。

萧嗣先率领的部队在出河店吃了败仗后,属下的残兵败将大多都没有回到都统行营中集合,而是各逃其家,武器盔甲尽被遗弃。萧奉先惧怕弟弟萧嗣先获罪,就向天祚帝奏道:“东征的溃兵害怕朝廷治罪,沿途打家劫舍,假如不赦免他们的战败之罪,这些官兵就会啸聚造反而成心腹之患。”

天祚帝问道:“那该怎么办呀?”

萧奉先说:“请皇上免去都统萧嗣先的战败之责,那么东征的溃军也自然无罪,所以也就不会匪聚在一起造反了。”

是非不明、偏听偏信的天祚帝说:“好,那就免去萧嗣先都统一职,其战败之罪,不予追究!”

天祚帝听从了萧奉先的意见,不思整肃军纪,振作军威,降旨大赦出河店的溃败之军。萧嗣先打了如此的败仗,给大辽国带来了这么大的损失,却仅仅是免官而已。

天祚帝于是命都统萧敌里在斡邻泺东收拾溃卒。

这给本来土气低落的辽军士兵带来更大的消极影响。辽国的官兵们都气愤地说:战则有死而无功,退则有生而无罪,谁还会拚着性命去杀敌。从此辽军将无斗志,兵无战心,一旦接敌,均望风而逃。

萧嗣先被打败了,通过这一战,天祚帝认为萧奉先不懂用兵之道,但是派谁去去征讨呢?天祚帝想来想去,他想起了一个人,南府宰相张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