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第五(第2/3页)

1907年,以吴稚晖为中心的一批巴黎中国留学生创办了《新世纪》杂志,在鼓吹无政府主义、狂骂西太后的同时,也恨透了母语,认为正是汉语和汉字使四万万同胞陷入困顿,主张“改用万国新语(世界语)”,即或不能立即推广,也可以考虑先用英语、法语或德语来代替汉语。这种想法影响较大,吴的论敌章太炎的学生钱玄同完全接受了这个设想,并推波助澜,提出了著名的语言革命的口号:“汉字不灭,中国必亡!”

汪精卫谋刺摄政王在当时是一个大案,由肃亲王审理。肃亲王看到了汪精卫的三篇亲笔手稿《革命之趋势》、《革命之决心》、《告别同志书》之后,感慨万分,非常佩服汪的人品见识,更佩服汪精卫为革命献身的精神。肃亲王对清廷的腐败深恶痛绝,故对革命党人的反叛行为也十分同情,他后来说:“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党反叛朝廷了。”本来加害皇族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但肃亲王决定从轻发落汪精卫等人,以安抚天下人心。

1911年10月,张文光在腾越发动起义。起义胜利后,腾越秩序稳定,但张文光对怎样发展胜利心中无数,他感慨说:“前途茫茫,不知何以完成革命?”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时,康有为正在日本,他听到武昌起义的消息,“惴惴恐栗”,他说:“积四千年君主之俗,欲一旦废之,甚非策也。”他认为可以“旧朝旧君”,或者孔子嫡裔来做“虚君”,实行“虚君共和”。

武昌起义后,清廷岌岌自危。先是,内阁那桐辞职,举袁世凯自代,未获同意;至此重提起用袁氏,奕劻、徐世昌皆袒袁者,故有袁世凯武昌督师之命。有人诘问那桐:“此举岂非速清亡耶?”那桐回答说:“大势今已如此,不用袁指日可亡;如用袁,覆亡尚希稍迟,或可不亡。”

武昌起义爆发后,湖南革命派在共进会首领焦达峰领导下积极准备起义。谭延闿附和革命,他从立宪派的立场出发,提出“文明革命”的主张,说:“文明革命与草寇异,当与巨家世族、军界官长同心努力而后可。”焦达峰却很快被立宪派人杀害。

孙文一生与钱财无缘。民国建立后,财政危机使革命党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是部署繁重而艰巨的北伐任务,还是维持百废待兴的南京临时政府日常工作,样样都需要经费,虎踞龙盘的南京城却是“库藏如洗”。孙回国之前,南方革命阵营就传闻他带了巨额华侨捐款,指望能充作军饷大干一场,许多革命同志与各路将领都是把他当做财神爷而伫候于上海码头的。无论是在孙中山登岸之时,还是在他当选临时大总统之日,都有人直截了当地向他提出同一个问题:带了多少钱?当他如实回答:“予不名一钱也,所带回者,革命之精神耳!”闻而失望者不乏其人。

辛亥之后,专制复辟势力对于革命的反扑及其数度得逞,使得许多身临其境者颇有辛亥革命已失败的遗憾和痛苦。孙中山说:“夫去一满州之痛苦,转生出无数强暴之专制,其为毒之烈,较前尤甚。于是而民愈不聊生矣。夫吾党革命之初心,本以救国救种为志,欲出斯民于水火之中,而登衽席之上也,今乃反令之陷水益深,蹈火益热,与革命初衷大相违背……”

十月革命后,廖仲恺认为中国问题的根源,“就是政治上的障碍”。欧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与民主制度,并不那么完美,他对十月革命抱有极大希望,他说:“俄国革命以后,私有废除,生产分配之事,掌诸国家机关与人民合作社。空前之举,震慑全球,前途曙光,必能出人群于黑暗。”

林涛说,孙中山的一生最恰当地证明,一个人执著的信念、高尚的道德是多么强有力改变国家的历史和人民的命运。

1922年,蔡元培、李大钊、陶行知、胡适等16名学者,在5月14日的《努力周报》上刊发了《我们的政治主张》这篇名文,提出要建立“好政府”的政治改革目标。文章发表后,引发一场关于“渐进与革命”的论争,王振钧、郑振夏等人问:“是取革命手段呢?还是取改良手段呢?还是先破坏后建设呢?还是在恶基础上面建筑‘好政府’呢?”胡适回答说:“我们可以用你们自己的话来做答案:‘最好双方分工并进,殊途同归。’可改良的,不妨先从改良下手,一点一滴地改良它。太坏了不能改良的,或是恶势力偏不容纳这种一点一滴地改良的,那就有取革命手段的必要了。”

1923年1月29日,孙中山在《申报》五十周年纪念专刊上发表《中国革命史》一文,他说:“从事革命者,于破坏敌人势力之外,不能不兼注意于国民建设能力之养成,此革命方略之所以必要也。余之革命方略,规定革命进行之时期为三:第一为军政时期,第二为训政时期,第三为宪政时期。”

1927年4月10日,汪精卫到武汉。在各界盛大欢迎下,汪精卫对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表示要与共产党为中国革命而共生死存亡,汪说:“革命的向左来,不革命的滚开去。”

1927年4月16日,蒋介石在南昌说:“我只知道我是革命的,倘使有人要妨碍我的革命,那我就要革他的命。”

鲁迅说:“‘革命’是并不稀奇的,惟其有了它,社会才会改革,人类才会进步,能从原虫到人类,从野蛮到文明,就因为没有一刻不在革命。”

自辛亥革命以来,鲁迅经历得太多了,只是被称做“革命”的都是假革命;他说,革命前是奴隶,革命后反而成了奴隶的奴隶了。因此,他主张一切都得从头来过,得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革命。他反对把革命描述为非常可怕的事:“摆着一种极‘左’倾的凶恶的面貌,好似革命一到,一切非革命者就都得死,令人对革命只抱着恐怖。”他说:“革命并非教人死而是教人活的。”

胡适对革命怀有同情,他说:“革命往往多含一点自觉的努力,而历史演进往往多是不知不觉的自然变化,因为这方法上的不同,在结果也有两种不同:第一,无意的自然演变是很迟慢的,是很不经济的,而自觉的人工促进往往可以缩短改革的时间。第二,自然演进的结果往往留下许多久已失其功用的旧制度和旧势力,而自觉的革命往往能多铲除一些陈腐的东西。在这两点上,自觉的革命都优于不自觉的演进。”

胡适坦言:“我们是不承认有什么根本解决的。世界上两个大革命,一个法国革命,一个俄国革命,表面上可算是根本解决了,然而骨子里总逃不了那枝枝节节的具体问题;虽然快意一时,震动百世,而法国和俄国终不能不应付那一点一滴的问题。我们因为不信根本改造的话,只信那一点一滴的改造,所以我们不谈主义,只谈问题;不存大希望,也不至于大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