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狗咬狗(第3/6页)

“我有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说完了,就放你走,如果说谎,一句话一颗子弹。”小胡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怪,显然是用了电子变声器之类的东西处理过。

猛地一下,胶带纸从吴仁义嘴上撕下,半张脸火辣辣地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过他可没时间哭,赶紧哀求道:“英雄,英雄,是不是齐达伦派你来的,他出多少钱我都出双倍,你放了我吧,我现在就能给你钱,我口袋里就有一万,这算定金,你要多少,开个价吧。”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吴仁义的脸上,打得他晕头转向。他看不清小胡子的脸,但听得到小胡子在说:“我再重复一边,我有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如果说谎,一句话一颗子弹,跟问题无关的废话,同样一句话一颗子弹。”

说完话,明亮的聚光灯那边传来手枪活动弹夹的声音,接着传来子弹装进弹夹的声音,然后是上膛的声音。吴仁义不敢作声了,真不知道是自己命歹还是齐达伦命好,这位黑大哥还挺有职业道德。跟了他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他跟黑社会的人有来往,还只当他只是个普通的贪官,看来是自己太看低他了。

“第一个问题,你从谁手里拿的地?”小胡子发问了。

“齐达伦。”吴仁义心里揣测着,这是提醒自己记得齐达伦的好呢,还是另有目的,不过枪在人家手里,刚才射在他脚边的子弹让他担心是否能或者回去,不敢撒谎。

“你从他手里拿地,需要给多少钱?”通过处理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色彩。

“一般都是按比例分成的,按照地价总值,有时候十分之一,有时候八分之一,说不定,要看拿地难度和地的价值。”吴仁义回答的比较技巧,并没说具体数目。

“你们合作多长时间了?”

“十多年了。”

“你拿地的价,是自己付的钱,另外还需要支付前期投入的建设费用,怎么有那么多钱付给他?”

“有时候他能帮我搞到政府拨款。我们公司是挂靠在他们单位下面的,有时候能拿到征地款,这些钱都可以自己操作。”

“你的意思是,可以黑掉一部分征地款?”

“当然,要不哪有那么多钱孝敬姓齐的。”回答到这里,吴仁义开始怀疑这个人的目的了,他究竟是谁请来的,莫非是齐达伦的对头?

与此同时,就在吴仁义离开齐达伦的病房后,齐浩哲听了老爸的安排,替他去把杨女士接来。首期五百万已经全部打到杨女士的账上,她也已经开好了海外账户,现在中国是晚上,欧洲那边却是早晨,拿到帐号后,就可以开始分批转账了。

事情办的挺顺利,杨女士也很讲信用,得了那么多钱,做事也很负责,笔记本电脑上,他给那个账户转入了第一个一千万,接下来的几天内,会一点点地把他分布在各大银行的秘密账户里的钱全都转入那个账户,然后,就可以准备申请投资移民,出国了。

这件事的顺利,抵消了之前齐达伦的怒火,杨女士只待了十多分钟,办妥事后就要回去,齐达伦让儿子开车送杨女士回去。现在她可是齐家人的大救星,千万别出点什么差错。

病房里只剩下齐达伦一个人了,他正歪在逼仄的病床上,憧憬着出国后的生活。跟这个老婆离婚是必须的,将来到了美国,绝对不结婚。美国公民,离一次婚可得分掉一半财产,那可亏大了,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值得拥有他齐达伦一半财产的。对了这事可得跟儿子好好说说,他爱玩,将来出去了,可得收敛着点。

齐达伦正想着,一个穿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还有个同样带着口罩的护士。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CT扫描结果弄错了名字,现在得重新做一次。请配合一下好吗?”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把轮椅推进来。

“你们搞什么嘛,这都几天了,怎么才发现弄错了名字,是不是想多赚我的钱啊。”齐达伦很生气,他也心疼自己的脑细胞,做一次CT要死不少脑细胞。

“抱歉,这次检查我们是免费的,请您配合一下。”医生一边说着,掏出一块白色的毛巾就往齐达伦脸上招呼。刺鼻的气味直冲过来,齐达伦赶紧躲闪:“你们这是搞什么?”

齐达伦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高纯度的乙醚给弄晕了,很快不省人事,就算被人家放在轮椅上,一直推出了医院也完全不知情。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到齐达伦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身在一间车库,大门紧闭,他的手脚也被捆住,嘴上贴着胶布,动弹不得也出不得声。

“我有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如果说谎,一个谎五毫升空气针,跟问题无关的废话,同样一句话五毫升空气针。五毫升的空气,已经足够你静脉栓赛心绞痛而死,要想死得更快,你可以不配合我们。”

声音来自对面,刺眼的灯光让齐达伦无法看清对面究竟是谁。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完全惊呆了,心里把可能害自己的人盘算一遍,最有可能,就是吴仁义。这狗娘养的,太不仁义,不合作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害自己。嘴上的胶布被大力撕开,好像被人扒了层皮,火辣辣的疼。

“第一个问题,你帮过人违规拿地吗?”话音未落,地上的影子里出现了一只手,不知道是谁的手,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

“我……”齐达伦当然知道这种问题对自己有多不好,他迟疑着不敢往下说。

“最后提醒一次,我们是很专业的,要杀你,只需要五毫升的空气,你可以不配合我们。”白大褂往前走出一步,高大的身影依然面目模糊。

“我违规过。”齐达伦和所有贪官一个样,把命看得最重。

“现在请你详细地说一说,有过几位合作者,一共受贿过多少钱。”白大褂威严地问道。

“这……”这种事齐达伦怎么好开口,不过一看到那闪着银光的针头,他立刻屈服了:“我说,我说。”

足足半个小时,齐达伦挤牙膏似的,交代了近几年的受贿经过,不过他并不知道,就在那盏超亮的聚光灯后面,还有个正在运作的高分辨率专业摄像机。等他交代完大部分罪行,最后白大褂走出了那片强光,齐达伦看到他脸上戴着墨镜,蓄着两撇小胡子。

“是你?你不是吴……”齐达伦认出这是上次开普桑把他撞伤的那个人,刚想说他是吴仁义的人,仁义两个字还没说完,一块洒满了乙醚的手帕再次掩住了口鼻,他翻翻眼皮,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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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大堂有快递,等你去签收。”走廊上,有人冒出个脑袋,冲办公室里的小张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