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千骑奉花 云林宫主(第2/10页)

南飞鸿不知所措地望了慕容焉一眼,道:“慕容兄弟,登石镜不是你师父陆前辈的朋友么,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焉道:“部帅府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方才那些黄衫剑客可能把我们误认为其他人,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

南飞鸿点了点头,眼下这里的情况不明,也只得走一步说一步了。当下屈云扶了慕容焉,南飞鸿领先携剑进入了部帅府,三人入内一看,院中连个人影也没有,倒是后面的府堂惨叫连连,片刻之间又静寂了下来,想来府中的武士剑客都到了后面保驾去了。

三人行了几步,向着那惨叫声的来处走去,堪堪就要穿进二进院落,正在此际,头顶蓦地传来一声枭鸣,南飞鸿三人大吃一惊,他与屈云尚未抬头的光景,三丈高的墙顶惊变突生,上面快愈闪电般射下两道光影,不知如何竟立在了屈云与南飞鸿身旁,陡然出手如电,二人应声而倒。其中一人点倒了屈云,动作毫不停滞,迅若奔雷地伸手迎面点向慕容焉胸中期门,哪知慕容焉突然注定目光凝视住他,清澈的眼光如一泓清冽的水,映出了眼中的他。

但见此人五官中除了鼻、耳两官,其他尚算正常,但一只扒鼻子,一对猿耳朵使得他奇形怪状,更奇怪的是那两条腿,教常人粗大很多。整个人看起来很恐怖,尤其是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显然是刚杀了不少的人,惊怖怪异,即使在白天也会吓死人。但慕容焉却连眨一下眼也没有,那两泓清水静静地注视着他,正所谓眼为心声,若一个人没有无拘无束、毫无阻碍的心灵,焉能至此。倒是他的眼光,使得这个怪人为之一滞,正在这当儿,府堂突然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另外一人拉了那怪人一把,双双晃身消失在黄藤的屋宇之上。刚才,慕容焉虽未能看到那两个人,但他很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且离自己很近,鼻中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那是一种香味与臭味混合的味道,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奇怪的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怪人在用香味掩盖身上的臭味,而这种香味很常见,乃是芸香,俗称的七里香,大江南北用它的很多,几乎家家都有。他身上的这种混合味道,闻起来很特别,也很少见。倒是另外一人,脚步稍重,显然轻功不及这个怪人,直到两人飘没屋宇之后,里面才突然窜出五、六个黄衫浃客,迎面纳头正看见慕容焉三人,两个躺在地上昏厥了过去,一个直愣愣地立在当地。

那几个剑客颇为一怔,其中正有方才为首拦截慕容焉的人,他抢过来看了地下的两人一眼,奇怪地问慕容焉道:“你们三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还敢擅闯府堂,你……看到了什么人?”

这人一脸焦急,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但慕容焉却怔了一回,转向那人,一抱拳道:“这位大哥,我是个瞎子,你说的是不是两个人?”

那人闻言“哦!”了一声,仔细地打量了慕容焉几眼,看他眼睛虽然清澈无碍,但却很少移动,心道果然是个瞎子。但他既然看不见,却如何知道对方有两个人,当下异道:“两个人?你既然看不到,如何知道他们有两个人?”

慕容焉心中暗叹,看来那两人武功奇高,府中这帮剑客竟连对方人影也没看到,更不知道对方来了几个人,当下徐徐应道:“我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闻到了一个人的味道,所以知道他们有两个人……”一言及此,他突然问道:“请问部帅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你不用管,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三个为何到此?”那人步步紧逼地问道。

慕容焉攘臂道:“在下乃是慕容乞郢部人,名叫慕容焉。一个月前我杀了你们的卓鸢狼主,今日特来伏罪……”

哪知他话尚未完,几个黄衫剑客闻言神情忽震,为首的不禁倒退两步,见他身上并未带剑,当下素手一挥,一干众人纷纷执剑警戒地将慕容焉围了起来,看样子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对慕容焉颇为忌惮,这也难怪,试想以英勇的卓鸢狼主尚死在他的手里,此人必然剑术不俗,如今他手中虽然没有拿剑,安知他不是胸有成竹才敢来此。

那为首人脸色一沉,警惕地霍然按剑,沉声道:“就是你几日前又杀了白月狼主和几十名铁骑,部帅正要杀你,你还敢到黄藤部帅府闹事?”

慕容焉听几人的动作,心下早已了然几分,急忙辩道:“诸位不要误会,我这次不带寸铁,只身前来,正是前来伏罪,否则也不敢不带一刀一剑前来黄藤,诸位尽管将我缚起,在下绝不反抗。只要带我去见登石镜部帅,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在下绝不敢欺!”言间,迳自将双手递上,徒然待缚。

那为首之人闻言,对他的大气颇为一震,暗忖来此人若是闹事,量他也不敢不带寸铁直入黄藤,言下颇有道理,如今他已身在黄藤,还怕他会飞不成。当下一挥手,早有三个黄衫剑客一涌而上,同时动手,将慕容焉一把扭住,其余几人见慕容焉已然被制,顿时早放心了七、八分,上去七手八脚将地上的南飞鸿与屈云二人扭起。那为首之人又命人入堂向部帅禀报,一面挟着三人涌入正院。不一刻,堂内奔出一人,吩咐几人将慕容焉三人推进堂中,那人应了一声,挥手压了三人步入大堂。

这刻,堂中正有几个人打扫收拾,地上尚有几摊鲜血没弄干净,十来个人抬着七具血淋淋的尸体出去,看他们死状很惨,有四个胸口有一个拳头大的大洞,洞穿前后。另外三个不见了头颅,颈间伤口齐平,显见是被极其锋利的兵器将偶斩去,余势将头抛到了别处。

这些人似乎都知道慕容焉这件事,那为首之人一挥手,早有几个人一涌而上,将屈云三人七手八脚捆了起来,这时屈云和南飞鸿依然未醒,大庭内一片狼迹,活罗和二十所个武士弓上弦,剑出鞘,声势密不透风地护着一位年纪在四十几岁,丰颧宽颐,中气厚极的中年人出来,在中间落座,此人一脸胡子,脸上尚带几分余忌,刚才显然受到了惊吓,这时落座后,活罗目中闪射诡异寒芒,忍了忍满腔怒火杀机,目望着慕容焉和屈云,在此人耳边恭敬地低语几句,看活罗的态度,不问也知,座上之人必是黄藤的部帅登石镜无疑。

不错,这个人正是登石镜,但见他两眼一睁,威棱外射,面色沉寒地嘿嘿冷笑,突然猛地将桌子一拍,直震得桌上物品飞起,大喝一声,道:“你就是慕容焉?”

慕容焉立于庑下,并未跪下行礼,只攘臂抱拳道:“在下正是。”